海面上,一道劍光飛馳在天空,駕劍的人似乎很焦急,但連續飛馳了將近千里,法力漸漸不濟,速度越來越慢,不得不降到了海面上,緩緩掠波而行。
忽然一道劍嘯聲迅速接近,由至微頃刻強勁,他慌忙回頭,果然見到了一道淡淡的金色遁光,正貼著海面迅速接近當中。
有敵人!
他忽然想到了師門近期發生的變故,驚恐之下,潛力爆發,體內快耗盡的法力不知從哪裡又出來了幾分,登時速度又提了上去。
嶗山半島遙遙在望,他不住給自己打氣,再堅持片刻就好。
就在這當刻,在那嶗山弟子前方一箭之地外,一道銀色狂雷倏然劈了下來,當空撕裂了一道黑色口子,且那口子不住擴大,轉瞬一個黑洞生了出來。
在那名嶗山劍派弟子目瞪口呆中,一個長身玉立的藍袍青年穿洞而出,橫空出現,攔截在前。
「你要幹什麼?」本能之下,嶗山弟子打出了腳下的飛劍。
孰料那藍袍人在飛劍襲身前,身形如無骨蛇般扭曲了一下,間不容髮地閃開了飛劍,直撞了上來。
藍袍人正是楊真,他趁這名嶗山弟子法力耗盡,出其不意三兩下工夫就將其擒了下來。
「我問、你答,要想活命,就老實交代本人的問話。」楊真踏波踩浪,提著嶗山弟子,開始逼供。
原本他也不屑這等手段,只是情勢不容樂觀,不得不如此。
「你快放了我,這裡是東海,師父不會饒了你的!」事到臨頭,這名嶗山弟子瞪大眼睛,還想恐嚇楊真。
楊真冷笑一下,出指如風,嶗山弟子很快開始了無聲的慘叫,他不停的試圖掙扎頑抗,卻無濟於事。
一陣劍嘯聲急驟撲來,冷鋒三人轉眼趕了過來,見到這裡的狀況,大吃一驚。
「師弟,你抓了這人幹嘛?」蕭月兒對嶗山劍派並無好感,所以對楊真所作所為,非但不加以制止,反大感興趣,頗有小魔女的本色。
「只是問幾句話。」楊真頭也不回,「你們幫我望風。」
冷凝霜見到那名年輕的嶗山弟子臉色紅一片紫一片,無比扭曲,顯然極是痛苦,心地善良的她,大是不忍:「楊師兄,這……這樣不太好罷,他畢竟是正道弟子。」
這名弟子雖是修為一般,卻頗有骨氣,楊真再次加重了手法,頓時令其連連抽搐,最後嶗山弟子嘶叫著求饒道:「饒命,饒命……」
「說,你叫什麼?」
「萬、萬嵩。」被楊真解除禁制的嶗山弟子,雙目泛著驚恐,結結巴巴道。
「你是幾代弟子?嶗山掌門六陽真人又是你什麼人?」
「嶗山十三代入室弟子,師父是掌門六陽真人。」萬嵩轉動眼珠看了下左右,吞了一下口水,「可以放我走了麼?」
「嶗山最近怎麼封山了?」楊真話鋒一轉。
「不知道,這是掌門諭令。」萬嵩有些猶疑。
「真不知道?那我問你,你們怎麼跟后羿族的盧麒起了衝突?到底發生了什麼?」楊真深吸了一口氣,進入了主題。
「不知道。」萬嵩目光閃爍了一下,咬緊牙關道。
「他撒謊!」一旁冷鋒負手道。
「后羿族聚居地鹿谷一百多口人,給殺得淨一乾二淨,一句不知道就能推托?」
楊真手指發力,萬嵩立刻殺豬般慘叫了起來。
「崑崙派的王八蛋,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萬嵩咬牙切齒地咒罵起來。
「你想死,冷某可以成全你,先斷你一腿一臂,看你說不說。」一道彎劍凌空懸在了萬嵩的脖前。
「我有別的辦法讓他吐實。」楊真生怕冷鋒真的出手,趕緊將嶗山弟子提了開去,隨著他口中一段又急又快的密咒念出,萬嵩雙目渙散無神,渾身莫名放鬆了下來,彷彿木偶一般。
接下來,更讓蕭月兒等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在楊真彷彿有著誘惑魔力的聲音催問下,嶗山弟子一問一答,規規矩矩,知無不言地交代了所有的事。
在楊真反覆詢問確證答案後,又詢問了嶗山劍派山門相關禁制,這才結束了搜魂手法。
然而此時,包括冷凝霜在內,都對嶗山弟子所講的一切無比心驚。
一個古老的族裔,不過一夜間,在卑鄙的手段和血腥的屠殺下,煙消雲散!
活下來的,也給困在了嶗山一處古陣當中,生死未卜!
提著昏迷不省人事的嶗山弟子,楊真平復胸中翻湧的波濤,將其拍醒:「你可以走了。」
「怎麼可以放他走?」蕭月兒這會兒不樂意了。
「不要再回嶗山了,你走罷。」楊真對蕭月兒的話充耳不聞,將嶗山弟子釋放了。
「你真的放過我?」萬嵩猶自不信。
「你若是聽我的話,自然平安無事。」楊真目光掠過驚疑不定的萬嵩,遙望嶗山半島。
萬嵩的飛劍早就給擊落大海中,不知去向,他只能憑本身法力渡海,聽到楊真肯定的話,沒有多想,轉身掠波疾去。
他剛飛出半里不到,一道閃電無聲無息從他背部穿刺而出,跟著渾身爆成一團血霧,形神俱滅。
「我本想留你一命。」楊真眸中鋒芒一閃即逝,似若惋惜地一歎。
冷凝霜和蕭月兒二女雙雙掩口,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一幕,她們萬萬想不到楊真手段如此毒辣。
「師弟,你變了。」冷鋒冰冷的口吻中,竟有一絲讚賞。
「楊大哥,你怎麼能出爾反爾,不管他和他師門如何不堪,你都不該暗施毒手,你是崑崙弟子啊。」冷凝霜孱弱的聲音中似有些憤怒,似又有些失望。
「崑崙弟子又如何?崑崙弟子就該忍辱負重,苟且偷生?」楊真收回天誅,他踏波迎風,轉身環顧眾人,「我要嶗山劍派除名修真界,你們誰願與我一同就跟我來,不願意就請回。」
平淡的口吻中,有著不可更改的決心。
「師兄陪你走一遭。」冷鋒嘴角掛上一抹殘忍笑意,他轉頭對冷凝霜和蕭月兒不容辯駁地道:「你們暫回姑射山等我們消息,不要驚動任何人。」
「你們瘋了!」蕭月兒看瘋子一般瞧著楊真兩人,「嶗山劍派雖是小門小派,但那個六陽你們就未必對付得了,何況他們滿門上下也有百多人,若是爹出手還差不多,不然我回崑崙求爹出山好了,他一定幫師弟救出那個盧麒……」
「月兒,若你還當我是你師弟,就聽話。」楊真截斷了蕭月兒的勸說。
蕭月兒聽到月兒這個稱呼,忽然覺得楊真變得異常陌生,再不是以前崑崙山對她惟命是從的小師弟,一時呆住了。
就這時,冷凝霜一聲不響,轉身就朝來路方向駕劍疾馳而去,竟不跟諸人打招呼。
「冷姑娘。」楊真疾喊了一聲。
「不要管她,我不可能護她一輩子。」冷鋒望著妹妹離去的方向,目光依舊那麼冰冷。
「你們,你們都是一群冷血怪物!」蕭月兒厲罵了一句,追著冷凝霜去了。
剩下的冷鋒和楊真目送兩女離去。
「冷師兄,你沒有必要陪我一起冒險。」楊真忽然覺得把冷鋒拉入計劃是一個錯誤。
冷凝霜那樣的女子,不該受到任何傷害。
冷鋒冷哼一聲,撇嘴道:「誰有興趣陪你?師兄只不過想順道去嶗山看看衣冠禽獸。」
「那就一起來,不過我們並不是觀光去的。」楊真啞然失笑。
輕紗一般的煙霞,籠罩在秀麗的嶗山諸峰上,踏著旭日晨光,楊真和冷鋒潛伏到了嶗山數里外,沒有再接近。
等了沒多久,又有人趕來了。
「是自己人。」楊真一句話解除了冷鋒的戒備。
「大巫,已經有消息了。」蚩越一臉邀功的謙卑笑容。
出乎蚩越意料,楊真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情緒,反不慌不忙地介紹了旁邊一位鋒芒四射的年輕男子。
蚩越昂然自我介紹道:「在下黑巫首領蚩越,有幸見到多情劍仙的二弟子,久仰大名。」
冷鋒上下打量了一下蚩越,漠然點了一下頭,心裡卻是萬分好奇。
小師弟跟巫門不清不楚的關係果是不假?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小師弟隱藏的秘密越來越有興趣了。
蚩越幾乎與楊真差不多時辰,也在嶗山附近抓住了一名回山稟事的弟子,打聽清楚了嶗山劍派的一些內幕,與楊真掌握的消息大有互補之處,比如嶗山第一高手並非掌門真人六陽,而是一名叫炎陽的長老,但修為到底如何,卻不甚清楚。
「大巫,嶗山劍派實力雖不足為懼,但僅憑我等,恐怕不足相抗。」蚩越道出了自己所慮。
楊真似笑非笑地掃了蚩越一眼,目光落到他身後數里外,「有你的人馬,足矣。」
蚩越大喜道:「錯了,大巫,那都是大巫您的人馬。」說罷,他回身打了個手勢。
片刻後,遠處海面上一片光霧變化,憑空鑽出了七名斗篷人,齊齊掠波而來。
待那七名黑巫人馬參拜了楊真,蚩越又道:「縱是屬下全力一搏,但人力仍舊不足,不知大巫可有所定計?」
楊真微微一笑,一覽低眉俯首的眾黑巫弟子,道:「黑巫以巫心為本,蠱術為用,那些手段對付高手不大管用,但對付尋常弟子卻是不成問題,我想你已經有答案了,對麼?」他最後一句是對蚩越所講。
「大巫聖明。」蚩越不輕不重地拍了楊真一記,「元嬰期以下的嶗山門人就交給屬下即可,不過嶗山目前封山,除非正面闖入,否則很難不鬧出動靜。」
「為什麼不從正面進入?」楊真說話間就給一團白煙包裹了起來,頃刻後,一個活生生的嶗山弟子已經重新展現在眾人面前,「我現在是嶗山最受寵愛的弟子,不會有人質疑我的身份。」
「這是那個萬嵩?」未曾見過如此奇技的冷鋒大是吃驚。
「如果再加上一套嶗山弟子的裝束就更完美了。」蚩越變戲法一般,抓出一套綠色道袍。
「看來你早有所備。」楊真心中暗暗警惕,這蚩越對自己可謂瞭解甚深。
嶗山山門外,一人掠海而至,打出了一道法訣後,一道通往另一個天地的大門打開了。
兩名嶗山弟子擋在了入口處,其中一人問道:「萬嵩師兄,你怎麼回來了?」
「有要事回稟,看,這是什麼……」化身萬嵩的楊真攤開手,一個閃亮的光團出現在他手心。
見楊真獻寶,兩名嶗山山門守護弟子齊齊探頭過來,一陣劇痛襲來,然後兩人就完全陷入了黑暗的世界。
蚩越和冷鋒等人緊跟著,從近海處潛了上來,蚩越給看門的兩嶗山弟子種下失心蠱後,就大搖大擺地闖入了山門。
留下的兩名嶗山弟子看似如常,心智卻完全迷失,只剩下本能。
嶗山由七座秀麗的奇峰組成,各峰都分佈了修煉弟子,楊真一行扎眼的人馬很快隱入山中。
在進入一座山腰的大院後山,俯瞰著院落中伸展拳腳、修煉體術外功的弟子,觀察片刻,楊真揮手。
蚩越掏出一個黑色香爐,潛行而出,來到一個廂房屋脊上。
片刻工夫後,一院二十多名年輕弟子無聲無息昏迷墜地,散落在各個角落。
楊真閉住外呼吸,閃身來到院落中,同時蚩越和他的七名下屬遊走忙碌起來,不住給昏迷的嶗山弟子種蠱。
「嶗山劍派按七星分佈,這應該是開陽院。」蚩越翻了翻腳下一名嶗山弟子道袍,掃了眼他袖口上的七星聯機標記。
「那核心重地,該在天樞?」楊真皺眉問道,他發現自己有些低估了嶗山的勢力。
蚩越詳細解說道:「七星各安主位,天權,玉衡,開陽,搖光都是各級年輕弟子,天樞是嶗山重地,天璇是嶗山重陽殿所在,天璣是嶗山菁英弟子所在。」
「你可有把握制住嶗山所有下級外室弟子?」楊真默算了一下七星分佈,各院所在方位。
「不計天璣院,屬下有九成把握不驚動嶗山高手。」蚩越自信滿滿。
楊真點頭:「古陣就在天樞院,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直撲天樞,破陣救人。」
「屬下以為還是按原計劃行事的好。」蚩越低聲提出了反駁意見。
「先易後難,分兩組行動,半個時辰後在天璣院會和,一定要在他們早課完成前全功。」楊真下達了命令。
日上三竿,不知不覺中,整個嶗山五部院已經完全被黑巫層出不窮的陰毒手段暗中控制了起來。
「當心!」一名匍匐在地似昏迷弟子猛然彈地而起,手中一柄長劍直刺楊真背心。
一泓藍光閃過,血肉紛飛,那名突襲的嶗山弟子首級跟軀體分了家,栽落在迴廊上。
出手的,正是從天而降的冷鋒。
即便彙集了整個嶗山菁英弟子的天璣院,在有心算無心的境況下,十餘名金丹期,一名元嬰期弟子來不及發揮半成道行,就盡數被放倒。
惟一遇到的麻煩在天璣主殿。
天璣院主開陽有所察覺後,也被楊真遁地突襲重傷,被禁錮了起來。
「若是屠方老頭在,這傢伙准逃不過被煉成殭屍的命。」蚩越掌心拍在開陽腦門上,一道赤光倏然鑽了進去。
「就是將這嶗山辟成雲夢別院又如何?」楊真已經不打算為嶗山劍派留後路。
蚩越驚了一下,失笑道:「若是如此,只怕巫門會成道門公敵,尤其龍門道派跟這嶗山劍派一鼻孔出氣,只怕麻煩不少。」
「那就另作計較,說這些為時過早。」楊真認真端詳了開陽一番,在眾人面前從容轉化成了其相貌。
「大巫,要騙過六陽那雜毛恐怕不容易,現在嶗山大部分戰力已為我們控制,只消擊敗六陽和炎陽兩個老鬼,余子再不足懼。」蚩越見楊真又要冒險,不由有些擔心。
楊真扒下開陽的外袍,替換後,轉身就走,邊走邊對冷鋒道:「冷師兄,這次要勞動你出手了。」
「好傢伙,吾越來越欣賞你這小傢伙了。」一個一直令楊真恐懼的聲音再次降臨在他紫府深處。
楊真立時止步,冷峻的面孔失去了所有血色。
「大巫,大巫,大……」在蚩越連番呼叫後,楊真好半晌才恢復正常。
「我沒事。」楊真剛邁出步伐又停了下來,他回頭對冷鋒道:「師兄,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冷鋒見楊真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若是危急關頭,你一定要把消息帶出去,清兒師姐出了事,她正在陰山新開闢的玄女真府,我一直怕你們擔心,沒有跟你們講……」
冷鋒露出奇怪神色,不置可否。
蚩越神色有些錯愕:「大巫莫非認為嶗山劍派有未知的可怕手段?」
「是直覺。」楊真活動身形,開始轉變體內法力氣息。
嶗山天璇院,重陽殿內。
一直在內殿靜室打坐的六陽,神情不安地睜開了眼,抓起地上的銅鈴搖了搖。
片刻後,門房打開,一個乾瘦的年輕道士恭謹地走了進來。
「萬嵩還沒有消息送回來?」
「師父,沒有。」年輕弟子低垂著腦袋,私下轉動的目光卻含有幾分嫉妒和怨毒。
「為師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天樞院可有動靜回報?」六陽真人突然問道。
「七星古陣沒有動靜,有炎陽師伯在,師父根本不用擔心。」年輕弟子低聲道。
「轟!」一陣天搖地動,整個重陽殿彷彿要崩塌一般!
六陽真人抓起拂塵,閃開驚慌失措的徒弟,輕風般掠了出去。
「掌門,有敵襲!」一名相貌儒雅的年輕道士撲進了重陽大殿,剛好迎上六陽真人怒髮衝冠地衝了出來。
「誰敢襲我嶗山?」六陽正了正衣冠,臉上驚容卻怎麼也掩飾不去。
「黑巫和崑崙山的人一起來了。」年輕道士不慌不忙稟報。
六陽剛出重陽殿外,環顧四周,卻發現四周殿落幾名弟子都東倒西歪地摔在地面,生死未卜,怒極道:「誰,出來,給我出來!」
彷彿響應他一般,一群鬥篷人從隱藏角落現出身形,隱隱將重陽殿包圍起來。
「開陽——」六陽彷彿清醒了一般,猛然一個旋身,手上拂塵捲著強勁法力,襲向他身側的年輕道士。
「六陽掌門,別來無恙?」開陽身形疾動,閃了一閃就避開了六陽真人全力一記拂塵,那張文靜的臉孔轉眼一變,一個陌生的面孔出現了。
「是,是你?」
楊真那張面孔,六陽真人並不陌生,上京城大出風頭的崑崙弟子,是他又羨又嫉的對象。
「楊某代鹿谷百多口性命,上嶗山討債來了。」楊真身形微震,外袍就化作了飛灰,露出了崑崙道宗長袍。
「你胡說八道什麼?」六陽一時心神大亂,他錯以為風聲走漏,讓修真界洞悉了嶗山劍派將后羿族滅族之事,故此前來討伐,渾然沒想過巫門與玄門正宗的崑崙派如何走到了一起。
「打開七星古陣,楊某或許可以放你一馬,不要試圖頑抗,你嶗山滿門百多口人已經全部淪為蠱人,沒有人可以幫你。」楊真肆無忌憚地發起了威脅。
「咚!」一具軀體摔落出門庭。
冷鋒提劍,大步從內殿走了出來,他扔出的正是六陽真人的小弟子。
「長鳴!」六陽真人齦牙欲碎,無比陰狠地怒視著大殿內外的不速之客,短暫怒火之後,他清醒了幾分,「崑崙派何時跟巫門外道勾結到一起了?傳到修真界,也不怕丟人?」
「六陽掌門所作所為,跟禽獸又有何異?」楊真不耐煩道:「帶我等去七星古陣,盧麒我救定了。」
「本座不懂你在說什麼。」六陽真人哪肯低頭。
若是承認,傳出修真界,他也不用混了。
一道森藍的弧光將大殿半空劈開,六陽真人失去了繼續拖延的機會,但片刻之間,他已然打探清楚了對手的虛實,拂塵揮撒一卷,銀光一閃,彷彿無數沙礫發生碰撞,將突襲的冷鋒給撞飛了開去,直撞塌了一堵牆壁,落入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