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會進行到第五日,楊真連戰六場,最終取得全部勝利,有驚無險的踏入了峰會三十二強。他這後五場對手中,四個金丹期上下,(一個辟榖後期,楊真有了第一場的艱苦激戰墊底,後面有師父的點撥後,漸漸有了章法,火候突飛猛進,所有對手都成了他煉訣對象。
同時,玉霄峰其餘諸子也全部突出重圍,皆大歡喜,一時諸峰齊齊望風仰視。
其中冷鋒和楊真兩人最是引人矚目,兩子算得奇軍突起,一個冷厲凶悍,一個玄奇多變,都被列入了峰會的熱門。
不過,真正聲名鵲起的,卻是玉霄峰招牌獨門劍訣《九曜飛仙訣》,這是一套連崑崙掌門真人和不少長老見識後都叫絕的劍訣,比起崑崙道法兩宗傳承的兩門劍訣有過之,而無不及。
須知崑崙道法無不是無數代先賢心血結晶,後人想獨自闖出一條路談何容易?然而蕭雲忘卻作到了,他宛若一柄塵封的絕世仙劍,在沉寂一個甲子後,再度出鞘了,一出就是鋒芒萬丈。
蕭雲忘和他的門下,以及那神妙無比的劍訣,一時風頭無兩,掩去了所有人的光芒!
玉霄峰在峰會上徹底露了臉,這從鳳嵐仙子幾日來的笑容比過往一年加起來還要多,就可以看出來,至於蕭雲忘依舊那般風清雲淡。
一日鬥法落幕後,諸峰都紛紛離開太昊峰回山休整,準備明日至關重要的淘汰比試,楊真並沒有閒著,靈寶和尚又找上了他,說是普濟大師想在大會結束後與他私下一談。
楊真自然是滿口答應,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問明當年之事呢。
跟靈寶和尚分手後,準備回山,在廣場撞上了一群鶯鶯燕燕,他老遠就聽見蕭月兒響亮清脆的招呼聲,迴避也來不及了。
楊真匆匆迎了上去,一雙雙妙目齊刷刷飄了過來,當然更多的人矚目在他肩上的白狐身上,蕭月兒領頭招手道:「師弟快來,正找你呢。」
這一群雲裳依依的女子,正是崑崙派紫霞師太棲霞峰一脈。這紫霞師太乃鳳嵐仙子同宗不同脈的師姐,座下都是女子,跟蕭清兒姐妹自是熟得不能再熟,只是平素紫霞師太對門下要求甚嚴,愛玩鬧的蕭月兒也難得踏足棲霞峰。
此間藉峰會之機,這群女子只要一有機會就瘋在一起,形影不離,走到哪兒都有一群崑崙弟子跟隨,鮮花綠葉正是相映成趣。
楊真一一打過招呼,目光最後落在給夾在眾人當中的白衣女子身上,這名女子乃是來自姑射劍派縹緲峰落英仙子座下的關門弟子冷凝霜,也是楊真二師兄冷鋒的親妹妹。
這女子身材高挑,如雲秀髮綰在腦後,其雪白的肌膚勝似凝脂芙蓉,鵝蛋臉,畫月眉,挺直的鼻樑,在眾人中顯得鶴立雞群,整個人顯得特別英氣勃勃。
只是她雪白的臉蛋上掛著淡淡的紅暈,目光羞怯,卻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妙人兒。
蕭月兒推著冷凝霜,抿嘴瞪眼道:「霜姐問你呢,發什麼呆!」
楊真一時入了花叢,迷亂了眼,趕緊回神,道:「霜師妹有什麼要問?」
蕭月兒打斷道:「什麼霜師妹,你要叫霜師姐!」
楊真裝作沒聽到,拿眼跟一群嘻嘻哈哈看熱鬧的女弟子翻白,他入山以來所見的人都比他大,只當過師弟,從沒被人叫過師兄,自從第一次與冷凝霜見面後,她主動叫了他師兄,楊真就認定了這個師妹。
冷凝霜登時羞紅了臉,有些扭捏道:「沒有了……我只是想問問哥哥他去哪兒了?」
楊真這才笑道:「冷師兄不喜歡人多,喜歡一個人獨處,唔,可能是去看明天抽籤對陣形勢吧。」
冷凝霜臉登時黯然下去,低聲道:「哥哥小時候性格不是這樣的……」
蕭清兒攬著冷凝霜,安慰道:「冷姐姐在崑崙山多待一些時日,去玉霄峰與我姐妹也好有個伴兒。」
冷凝霜聞言神色微苦,搖頭道:「師父說了,等崑崙峰會一完,就帶霜兒去雲遊天下。」
一時眾女紛紛安慰起她來。
楊真實在不習慣這樣的場面,正要退出,蕭清兒突然問道:「師弟,抽籤你看了嗎,我跟月兒與誰對陣?」
楊真臉色登時變得有些古怪,目光流轉在蕭清兒姐妹兩人身上,蕭清兒頓時明白了過來,看了蕭月兒一眼,道:「我跟月兒對上了?」
眾人的注意力頓時轉移到了這雙姐妹身上。
楊真苦笑點頭,蕭月兒憤聲怒道:「豈有此理,定是抽籤分派的長老作弊。」
「別瞎說!」蕭清兒揮手按下了鬧哄哄一眾女子,對蕭月兒柔聲道:「到時候,姐姐退出就是了,反正我們姐妹總有一個要進前十六。」
好勝的蕭月兒頓時臉上掛不住,一臉不快道:「姐姐這麼說,是覺得我小,讓著我,還是覺得我打不過姐姐?」
蕭清兒愕然,良久,才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姐姐入了聖宗,參與本次峰會是可有可無的,你該……」
「夠了!」蕭月兒彷彿被人捏到了痛處,倏然勃然大怒,「聖宗又怎麼了,聖宗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看不起人了?」她越說越怒,一臉通紅,又氣又急。
「我……」蕭清兒頓覺無比委屈,根本不曾想到自家妹妹對自己有如此大怨言。
場中眾人個個不知是好,根本不懂得如何插入這對姐妹當中。
站在人群外的楊真看不過去,對蕭月兒勸道:「月師姐,你誤會清師姐了。」
蕭月兒頓時找到了發洩口,指著楊真憤聲道:「好,就連你也偏著你的清兒師姐是吧?所有人都偏向著姐姐,我蕭月兒就贏給你們看看!」說罷扭頭衝破人群,風一般直奔了出去,在廣場邊緣祭起仙劍,沖天而起,轉眼消失在虹橋深處。
蕭清兒呆呆地望著天際,久久不言,雙目悄然泛起了濛濛霧水。
「該回去了,姐妹們。」紫霞真人座下大弟子玄素正逢其時地到來。
棲霞峰一群女弟子匆匆安慰了蕭清兒兩句,霎時一哄而散,轉眼蜂擁著御劍追雲而去,遠處幾伙崑崙弟子見狀轉眼也散了個乾淨。
場中只剩下靜靜立在一旁的冷凝霜,伴隨著楊真和蕭清兒。
「師姐,我們回山吧。」楊真默默道,蕭清兒依舊木然而立,他只好看了一旁有些侷促的冷凝霜一眼,笑道:「霜師妹跟我們一起去玉霄峰可好,你該沒去過吧?」
「不,不……師父不讓我去。」冷凝霜連連擺手拒絕,聲音細細的,神色有些不安。
楊真一怔,心下大為不解,前兩日跟著師父他也見過那落英仙子一面,溫和宜人,不像不通情理之人呀,雖然不解,他也沒有強求,只是點了點頭。
「那我找師父去了,你,你見了我哥哥,告訴他一聲。」冷凝霜說罷,再跟蕭清兒打了個招呼,也自離去。
人煙寥寥的廣場只剩下了這對師姐弟,蕭清兒忽然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蹲在了地上,雙手捧面,輕聲啜泣起來。
「師姐……」楊真從未見過蕭清兒如此軟弱不堪,心中大痛,也跟著蹲了下來,想安慰她,卻又一時嘴笨言拙,找不到話說。
「師弟,你說師姐到底哪裡錯了?」蕭清兒突然淚眼朦朧地抬起頭問道。
「師姐你沒有錯,月師姐她只是想不通,不用太擔心了,回頭找師父開解開解她就沒事了。」楊真想伸手安慰她,卻又拿不出手,只好相對著溫言相勸,他肩上蹲著打盹兒的小白也嗚嗚作聲,似在相勸一般。
蕭清兒見楊真手足無措的模樣,再看看可愛的小白,不知想到了什麼,「噗哧!」頓時破涕為笑,沒好氣地一把拉住楊真,兩人一起站了起來。
仙府一年四季天日明朗,縱然在冬日依舊可見繁星蒼茫,兩人緩緩步在廣場上,雲坪上,踩著尺厚白色煙雲,望著天霄虹橋龍柱,顯得分外寧靜清明。
天際不時飛掠過一道劍光,轉瞬又遠去,太昊峰忙碌一天後,已經安息了下來。
楊真很久沒有這樣單獨與蕭清兒一起了,分外享受著難得的機會。
走著,走著,兩人走到一道虹橋下接雲坪處,流煙捲過,青白泛紫的虹光恆定不變,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師弟,陪師姐到虹橋上待一會兒好嗎?」蕭清兒望著楊真啟唇道。
兩人一前一後,蕭清兒提氣而行,腳步輕盈中帶著幾分凝重,彷彿與她心事一般,輕重沒有著落。楊真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彷彿擔心在前的蕭月兒隨時會掉落下去。
最終兩人選取了一塊虹橋至高處,離太昊峰山外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師弟,師姐借你肩膀用一會兒好嗎?」蕭月兒不等楊真回答,螓首已經輕輕倚在了他寬厚的肩頭上,將小白擠到他懷中,頓時引來小傢伙不滿的哼叫。兩人就這麼輕依在了一起,各有所思。
蕭清兒突然問道:「師弟,我該怎麼辦?」
「這……」楊真想了想,道:「到時,師姐盡力出手好了,比試切磋,何必這麼認真。」
蕭清兒苦澀一笑,緩緩道出了她的疑慮:「我輸了,她會認為我讓她;我若贏了,姐妹豈不是會反目?」
楊真突發奇想道:「左右不行,師姐那我問你,若是你跟我交手,你會讓我嗎?」
蕭清兒抬頭伸指點了點楊真腦袋,沒好氣地嗔道:「誰會讓你啊,師姐一定會把你打得抱頭鼠竄,滿地找牙。」
楊真聞言傻傻一笑,嗅著蕭清兒溫軟的體香,一陣心猿意馬,忽然心中一動,道:「若是我跟楚勝衣對決,你又希望誰勝?」說罷,滿目期待地盯著她。
蕭清兒想也不想地偏頭道:「金丹期與元嬰期的有著天壤雲泥之別,你不要以為僥倖勝了個劉大愚,就眼睛長額角上去了……你要有心,還是幫師姐想想明天怎辦才好,唉。」
楊真見她不肯正面響應,一陣失望,又不忍她愁眉不展,心思遂回到了剛才的話題,提議道:「若不然,請姬香仙子將月師姐一併收到聖宗名下,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
蕭清兒苦笑一聲,輕輕抬起了頭,直視前方,搖頭歎息道:「師弟該知道聖宗歷代只傳承一人,妹妹天賦才情實不在清兒之下,清兒也不知道何幸讓師尊看中,成了兩人中的幸運者。」
楊真不以為然道:「我見過姬仙子,她可不是呆板古舊之人,若是師姐你實情告之,未必不能改變。」
「啊!」蕭清兒彷彿想起了什麼,立時翻起了舊帳,故作不快道:「對啊,你不說我倒忘了,你曾到過王母峰,神神秘秘地,回來死也不肯說詳情。」
楊真今非昔比,轉眼就想到了應對之策,他狡笑道:「師姐你是姬仙子的弟子,若你問她,她自會對你講,而師弟我也不至違背了諾言,嘿。」
蕭清兒回頭白了楊真一眼,悶哼著不再吭聲。
楊真探頭過去,偷眼瞧著道:「師姐生氣了?」
「誰有空生你的氣!」蕭清兒轉頭卻發覺楊真與她鼻息可聞,臉一紅,一把就推開了楊真的大頭。
楊真見蕭清兒心情好轉,心下一喜,鬼使神差地抓住了蕭清兒的柔荑,這一抓住就不肯放手,他盯著蕭清兒在虹彩下嬌艷皎潔的臉龐,一時看得癡了。
蕭清兒不想楊真如此大膽,又羞又氣,手上力氣也不是他的對手,氣惱道:「連你也欺負我,師姐不理你了。」
「師姐我……」楊真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就是不肯放手。
「你怎麼這樣?」蕭清兒沉下了臉。
楊真看見了蕭清兒眼中潮濕的怒氣,手頓時鬆了開去,他垂下了頭,低低說了聲對不起。
他很想告訴師姐他心中的歡喜,哪怕是面壁靜思之時也無法忘記她片刻,在陽岐山地窟自忖必死時刻,他心中想著的,不捨的,也只有她一人。
在一年後重逢,蕭清兒對他彷彿變了不少,楊真把一切變化都看在眼裡。
峰會上,他每一場鬥法,只要能抽出空閒,她必定到場為他鼓勁,為他勝利而歡呼,為他的危險而擔憂,師姐每一份關愛都銘刻在了他心裡。他一度以為,師姐心裡還是有他的,那莫名的渴望悄然燃燒起來,越來越旺。
兩人陷入了死寂,彼此心中卻波濤洶湧。
「師弟……師姐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師姐心中只有仙道。」不知過了多久,蕭清兒終是開口道。
楊真沒有回頭,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小白,幾乎轟然一瞬間,他心中那股埋藏已久的蓬勃衝動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退到了心靈深處。
到頭來,原來一切終究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可憐復可笑。
他心中越來越痛,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浮上心頭。
「我知道了,師弟心中以後也只有仙道。」說罷,他抱著小白站了起來,默然朝虹橋另一端走去。
蕭清兒也跟著站了起來,望著楊真祭起飛劍,破空遠去,直到消逝在夜幕中。她如水樣溫柔而迷茫的眼波中,深深地蒙上了一份沉重、無奈和心痛。
回到玉霄峰,楊真在山門前遇到了散步的大師兄伯雲亭,心事沉重的他隨口問了問,卻得知蕭月兒尚未回山,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想起面壁那一年中苦悶的日子,蕭月兒總忙中偷閒來陪伴他,楊真決定去找找她。
在玉霄峰下不遠峽谷山澗裡,深黑霧重的瀑流下,水潭邊,一個孤零零的人影正蹲坐在一塊大石上,濕寒的夜風中幾欲將翦影融入那孤夜中。
「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楊真站在大石前良久,蕭月兒才肯抬起頭來,聲音中憤恨不平。
「我就知道師姐你在這兒,這裡天寒地凍,回山吧。」
「要你管。」蕭月兒又瞄了楊真一眼,聲音軟弱一些。
「好,那我就在這裡陪月師姐,哪兒也不去。」楊真一屁股坐到盤石上,挪了挪,跟蕭月兒擠在一起。
蕭月兒皺著眉頭瞅了他一眼,哼了兩聲,不再理他。
「師姐,碧落峰那個劉大愚你知道的,有著元嬰期修為,可自敗給我後,一蹶不振,他今日最後一輪比鬥結束,我看見他哭了,哭的很傷心,他用了三百多年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若是你與他易身而處……」楊真試圖開解蕭月兒。
「我不要聽,不要聽,他劉大愚算什麼東西,我不管別人,我憑什麼要輸給姐姐,憑什麼聖宗就不要我,憑什麼!」蕭月兒越說越激動,一腔怒火直欲傾瀉到楊真頭上。
砰!隨著她無意識一拂,水潭頓時炸起銀色的沖天水浪,冰涼的水花落了兩人一頭一臉,涼到了各自心底。
「啊——」楊真心中也不好過,站起來就高聲大吼,原本趴在他肩膀的小白都給驚落了下去。
蕭月兒仰頭吃驚地看著楊真,跟著也站了起來,張嘴大喊了起來,直欲撕破嗓子,把一身積鬱的不平都給發洩到了蒼天。
好半晌,兩人嗓子啞了,累了,這才雙雙歇了下來。
「師姐,是不是好多了?」楊真坐回去,喘息道。
「就你小子怪點子多。」蕭月兒長長舒了口氣,拍拍胸脯,撩著衣裙坐了回去。
「小白在幹什麼?」楊真突然發現磷光熒熒的潭邊,一團白光在萌動。
「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小白賴著你再不肯跟我了,連白姐姐也是,一個個都偏心。」蕭月兒悶聲嘟嚷道。
楊真乾笑了一聲,他自然知道為何小白依戀他,但說到白纖情卻是分外不解,沒有肉身卻不肯奪舍,反而成全了小白的道行,他有個直覺,白纖情是為他而留下,只是緣何如此,他卻想不明白,難道會跟一歧又或乾坤印傳承有所關係?
這時,一股沁人心脾的奇特香息飄入兩人鼻中,那團白光漸漸幻形成了一個尺高的嬰孩狀,手腳四肢,頭顱漸漸清晰了起來,還長出了頭髮。
「小白終於會化形了?」蕭月兒驚喜著蹦下了盤石,到了近前。
最終,一個漂亮的小女娃出現在兩人眼前,赤裸著精緻的小身子,泛著白色的乳光,一雙大大的黑眼睛好奇地轉動著。
「小白看起來好眼熟。」蕭月兒伸手欲碰,又生怕把她碰壞了。
「什麼眼熟,她就是跟你一個模子裡出來的,哈哈哈……」楊真對比著一大一小兩人看了半晌後,大笑。
「什麼嘛,她居然照著人家的樣子變的,可恨!」蕭月兒揮舞著粉拳,似要嚇唬小白狐。
小白呀了一聲,紅菱似的小嘴唇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稚嫩怪聲。
楊真憐愛的看著小傢伙,伸手將她抱了起來,落入手中卻麻麻一酥,又變回了毛茸茸的原態,讓他好一陣失望,蕭月兒一旁連連聲討楊真。
這樣一鬧,兩人不自覺地暫且忘記了各自的不快。
是夜,楊真回到玉霄峰時,蕭雲忘已經在山外等了他很久,見到他,也不責怪他,只道:「這幾日為師該傳你的都傳了,今晚就好生休息吧。」
楊真頓然一驚,趕緊垂首施禮道:「師父,弟子知道錯了,請師父責罰!」
蕭雲忘失笑道:「為師不是說笑,這幾日你進益很大,峰會的表現也很出眾,為師都看在眼裡,正因你悟性遠勝同輩,為師才不打算傳你太多,反誤了你的根性,明白嗎?」
「可是……」楊真意猶未足,卻也不敢違抗師命。
「好罷,既如此,為師就提前傳你《九曜飛仙訣》最高奧義,只是你現在法力功候遠遠不到,是不能施展的,為師倒也不擔心你亂來反噬其身。」
「是星曜陣訣嗎?」楊真頓然大喜。
蕭雲忘微微頷首,道:「以吾之身,召諸天之力,借飛仙遁法,萬法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