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千尋,誰會有這樣溫潤的目光,雖然不過是隨意的一瞥就埋下頭去,但卻已經讓我肯定了。
怪不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怪不得不敢用原本的聲音跟我說話,怪不得……怪不得他連看都不敢看我,怪不得他極不願意說我是宋唐的夫人。
但是,以千尋的性格,他怎麼會來說服我呢?他怎麼會當摩納的說客,來說服我呢?
而且,他還當著我的面把那杯子捏碎,千尋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人,千尋怎麼會……這麼會因為仇恨,而要把我送到摩納手裡。
不可能,不可能!
雖然我已經不迷戀他,雖然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在一起,但我卻不敢相信,千尋會變成這樣一個人。
我的手不禁抖了抖,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裡。
「花公子,你還好?」他似乎察覺到我的不對,放下手裡的筷子,看了我一眼,又立刻別過眼,說:「花公子可是身體不舒服?臉色竟如此白。」
易千尋,他是易千尋。
而且,他必定已經知道此刻的我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
而他居然不揭穿,居然裝做不認識。
千尋,為什麼?為了仇恨嗎?那麼恨嗎?
不願意相認是嗎?好,那我就不揭穿你,就讓我們以花無缺和易先生的身份相處,我們誰也不要揭穿誰。
深深吸了幾口氣,強自定了定心神,我勉強的扯出一絲笑,說:「易先生,你和大王子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
他見我這樣,卻有些愣住,眼神微有閃躲,但較之現在的我,明顯要理智多了,他問我:「什麼可能?」
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緩一點,說:「若我不願意,不管怎麼樣,都不願意去遼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