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裡,凱恩伯爵家中每天都在設宴,那些平日與他交好的貴族老友自然不會放過機會前來道賀,而一些其他陣營的貴族也拍起了凱恩家的馬屁,這些人知道,一旦吉爾伯特成才之後,那麼他將有可能接受王室的封賞,成為隸屬於王室貴族,到了那個時候凱恩家可就發達了。
克裡城主的議事大廳上……
現在的克裡城主已經被眼前的這些貴族煩的頭皮發麻!這些平日裡與凱恩伯爵不對付的貴族自然不能眼看著他做大,而那些在比武場上丟了大臉的家族也對他嫉妒不已。
「城主大人!帝國法律明文規定,私生子不可以習武,而我們穆林的法律也是如此,可是凱恩伯爵他居然將法律視若無物,這件事情決不能草草了事!」
「是呀!偷偷教授私生子武藝無異於教授平民武藝,這種事情若是放任的話,將來必會造成大患!」
……
這些貴族異口同聲的數落著凱恩伯爵的罪狀。
克裡城主看著這些貴族是又狠又無奈,他心中暗罵:我還沒找你們,你們到找起凱恩的不是來了!但是在這片領地之內,他依托的卻也是這些貴族,因此倒也不敢發作,可是凱恩伯爵本就是他的嫡系勢力,他當然也不忍處罰這個忠實的臣下。
「凱恩!這件事情,我想你一定也有所不知,相信傳授小兒子武藝的事情定是你家中侍衛所為,依我看你先回家去好好查清此事吧!」顯然克裡城主這是給了凱恩伯爵一個大大的台階,那意思分明就是:快回家去找個替罪羊來!
眾貴族哪裡能不明白城主的意思,「城主大人,這件事情決不可這樣辦呀!」他們紛紛反對。
「好了好了!我累了,這件事情改天再議!嗯……」克裡城主重重一咳制止了還想說話的貴族們,轉身拂袖而去。
凱恩伯爵眉頭緊鎖的走出了大廳,今天的情況他早已想到,只是沒有想到這些貴族竟然如此做絕,看來自己不拿出個辦法,事情決不會輕易解決。
此時此刻,伯爵府地中,全家上下都還沉浸在喜悅之中。
「大人。您回來了!」伯爵夫人向著丈夫迎了上去,順手解下了他的披風,而小老婆也幫他脫起了身上的鎧甲。看著兩個老婆,再看看雷克斯兄弟二人,凱恩伯爵不由深深地歎了口氣,這還真是好事多磨呀。
「大人,您這是怎麼了?」所有人都發現了伯爵臉上的愁容,伯爵夫人急忙開口詢問起來。
凱恩伯爵抬起頭環視著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雷克斯的臉上,「還不是因為你!」他沉聲說道。
「大人,雷克斯他……」伯爵夫人眼見事情因兒子而起,心中不免著急起來。
「偷偷教導弟弟武藝,這件事情已經觸犯了法律!」伯爵無奈的說道,「現在,我的那些敵對勢力,正想盡辦法在這上面做文章呢!」
「這件事情沒辦法解決嗎?克裡城主不是一向對您寵愛有加,他不會真的處罰您吧!?」善良的伯爵夫人已經有些失去了方寸。
小妾站在一邊看著面帶愁容的伯爵大人和焦急的伯爵夫人,心中自然也是心急火燎,但是作為一個妾室,她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
「看來沒有人出來扛下這件事情很難過得了關!」伯爵抬起頭,看向了眾人。
「大人!這件事情,臣下願意一人承擔!」就在此時,一直站在伯爵身邊的侍衛長站了出來,他目光堅定的說道。為了自己的主人,他可以付出自己生命。
「你?」伯爵看了看這個跟隨了自己多年的侍衛,他心中有些不忍,但是轉念一想,除了這個辦法,他又能怎麼辦呢?
「父親,絕對不能這樣做!」雷克斯開口了,他一口否定了侍衛長的提議。這名侍衛長作為雷克斯的啟蒙老師,在他的心中有著及其特殊的地位,如今他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小媽!您帶吉爾伯特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我會和父親解決好的!」雷克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試圖支開自己的弟弟。
小妾在這伯爵府中也已住了十幾年,因此也已經潛移默化的學會了這種暗示的交流,雖然她心中也很擔心,但是還是遵從了雷克斯的吩咐,拉著一臉疑惑的兒子離開了大廳。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想法了!」凱恩伯爵看著兒子問道。
「父親,這件事情皆因兒子而起,我願意一人承擔這件事情的責任!」雷克斯單膝跪地,對著凱恩伯爵鄭重的說道。
「孩子,你怎麼可以……不行……這絕對不行……」伯爵夫人一把拉起了雷克斯,他怎麼能夠允許兒子受到傷害。
「是呀,大人,這絕對不行!還是讓我來承擔吧!」侍衛長也跪倒在了伯爵的面前,苦苦的哀求起來。
「母親!叔叔!你們聽我說!」雷克斯現將母親按在了椅子上,又拉起了侍衛長,而後他和聲說道:「我已經長大了,我早就知道了自己身上的胎記曾經給這個家庭帶來過什麼。」
「孩子……」
雷克斯揮斷了伯爵夫人的話,繼續說道:「而且我曾經許下過諾言,要善待我的弟弟,而我教導他武藝也是出於這一點,如今弟弟已經進入了皇家學院,這也讓我欣慰不已,因為我終於算是為這個家做出了貢獻。」
凱恩伯爵靜靜看著眼前的兒子,虎目中閃爍著淚光,他萬萬沒有想到十幾年來自己這個看似什麼都無所謂的兒子,竟然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包袱。
「其實,在我們兄弟兩人之中,只要有一個可以光耀門楣就可以了,而我也樂於把這個機會留給弟弟,畢竟他從小受到的欺辱比我多得多,在其他貴族子弟的眼中,他始終只是一個身份低賤的私生子!」雷克斯和聲說道,他的話不由讓凱恩伯爵長歎一聲。
「雷克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承擔了這件事情將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我將不得不把你放逐到外地,而且要消除你貴族的身份,同時你也將失去了屬於你的繼承權!」凱恩伯爵對著自己的兒子講述著這件事情的利害關係。
聽了父親的話雷克斯只是笑了笑,「我以為什麼大不了的懲罰!」顯然這在他眼中並算不了什麼,「父親,沒有了我不是還有吉爾伯特,當吉爾伯特完成學業之後,他的身份也將會改變,到時候繼承家業也就不再是問題!我們都是您的兒子,而且我們兩人是兄弟不是嗎?」他笑道。
「至於放逐嘛,我現在已經十五歲了,馬上就要成年了,其實在平民家庭很多成年的孩子都會離家去追尋他們的夢想,而我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對於大陸的好奇與渴望了,其實我真的很想走出家門到各地去轉一轉。」雷克斯說出了埋藏於心底多年的夢想,貴族的身份對於他而言其實只是一種負擔與枷鎖。
「孩子,媽媽怎麼捨得你離開呀!」伯爵夫人拉著兒子的手哽咽道。
「媽媽,吉爾伯特這麼小的年紀不也要去都城了嗎?我們作為孩子的早晚會有離開父母的那一天!再說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雖然被放逐,但是帝國法律規定,只要年滿十年不就可以重回家鄉嘛?」雷克斯笑著安慰著自己母親。
「我這個被神明詛咒的人離開了這裡之後,看誰還敢說咱們凱恩家的壞話,相信父親也就不會再面對別人的議論了!」雷克斯自嘲的笑了笑,從小被人定義為家族的恥辱,使他始終感到愧對於自己的父母。
「父親就這樣決定吧,十年之期轉瞬即逝,就當兒子出了一個遠門不就行了!」雷克斯做出了決定,而他堅定的目光也告訴了自己的父母,這個決定沒有人能改變的了。
「罷了,天大地大,孩子總有屬於他自己的道路!」凱恩伯爵無奈的歎了口,一把把兒子擁了懷中,「離開家後,事事要小心呀!記得要長寫信知道嗎?」他的心中那沉浸了十幾年的父愛終於在這一刻氾濫,但是不善言辭的他卻只能用這句簡短的囑托表達心中的愧疚與不捨。
就這樣,在吉爾伯特離開之後,雷克斯也離開了穆林城,離開了這個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那些貴族眼見凱恩伯爵如此懲罰了他的長子自然也堵住了他們的嘴巴,這件事情也就被徹底解決了。
雷克斯的離開是為了他的家族,也徹底洗刷了他給家族帶來的恥辱,他的離開伴隨著家人的淚水與思念,但是他的離開也造就了他傳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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