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十七卷 情天遺恨 第四章
    秦無炎聞言,忍不住冷笑道:「有他們兩人在,我難道會過來送死不成?別以為羅天聖教與和平島勢不兩立,哼——天知道」

    徐玉不理他,轉首招呼天鷹入坐,卻沒有想到,天鷹送完了聶珠的賀禮後,竟然走到了他面前,屈一膝跪下行禮道:「天鷹見過公子!島主說了,他本來也是要來的,只是這裡有令他討厭,不想見著的人,所以就不過來了,還讓我給公子帶個口信,有時間過去坐坐。」

    徐玉大驚,忙不迭的還禮,同時將他扶了起來,道:「天鷹兄為何行如此大禮?」想起上次在酒樓和他見面時,他也是跪下行禮,心中頗為過意不去。

    天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秦無炎又道:「因為他只不過是和平島主的一個侍從,連弟子都稱不上,你難道不知道,和平島擇徒甚嚴,島主的親傳弟子,一般都是從各大長老家族中挑選出來的,要不就是進入和平比武大會前十名的各門派優秀弟子,像他這等沒名沒份的,自然只能以奴才之禮居之,而你又是羅天魔帝聽他越說越不對頭,再也忍不住,大吼道:「你給我閉嘴!」

    徐玉呆呆的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秦無炎,問道:「怎麼了?我是什麼來著?」

    秦無炎故意無辜的笑道:「令尊不讓我說!」

    徐玉心中已經隱隱感覺到不對,忍不住疑惑的看了趙胤煦一眼,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讓他說下去。

    天鷹複雜之極的看了秦無炎一眼,然後冷峻的臉上竟然浮起了一絲笑意,道:「公子,這位先生說得不錯,我確實不是島主的弟子,只不過是一個沒名沒份的奴才。而你卻是島主的朋友,我自然不敢怠慢,大禮拜見,也是應該。令尊大概是怕我愉堪,所以阻止這位先生說下去的!」

    他說到這裡,猛然臉色一沉,面向秦無炎道:「先生何人,好像對我和平島頗為瞭解!」

    秦無炎大笑道:「問得好——我確實很瞭解和平島,因為我就是貴島主不願意見著的人!」

    曾大牛這個時候又忍耐不住,大吼道:「卑鄙的小人,自然不願意見著正人君子,你們知道嗎?天底下最最卑鄙無恥的人,莫過於現在的和平島主!」

    「你敢辱罵鄙島島主?」天鷹的臉上閃過一絲青氣,毫無預兆的,泣血魔刀帶起一抹血光,對著曾大牛橫掃了過來。

    曾大牛忍不住大笑道:「來得好!」口中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後抓出了閃電斧,另一隻手「嘶」地一聲,將身上的錦袍撕開。今天在秦無炎的要求下,他不甘不願的換上了一身錦袍,但如今他卻嫌礙手,一把就撕了——閃電斧乃是重兵器,曾大牛雙手持柄,舞起了一道白光,猛對著泣血魔刀迎了上去。

    眾人被兩人的勁氣所逼,都不由自主的紛紛後退,一隻龍鳳喜燭頓時被風撲滅,天鷹知道閃電斧的厲害,泣血魔刀不敢與他相碰,身形微微一折,魔刀上揚,避開了閃電斧的鋒芒,但卻對著曾大牛的胸口急刺了過去曾大牛大吼一聲,聲音蓋過了門外的雷電——閃電斧白光大漲,右手持斧,自下而上對著天鷹的腰際橫掃,竟然意圖一招把天鷹斬成兩段,而他本人身形卻一式鐵板橋,向後直直的仰去,躲過泣血魔刀的鋒芒。天鷹冷笑,他的這一招本是虛招,招式未老,忙急收回,當即縱身躍起,拔高丈餘,泣血魔刀如同是一道艷麗之極的血光,自下而下如同是蒼鷹一般直刺下來。在如此情況下,曾大牛招式已經用老,下盤不穩,想要換招,已經是來不及,於是一咬牙,索性就勢躺在了地上,右手迴旋,閃電斧帶著雷鳴之聲,自下而上的迎了上去。如果天鷹中途不變招,神器一但接實,必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天鷹卻沒有料到他會用這等無賴的打法,但在這等局勢下,他也是騎虎難下了。一咬牙,魔刀又增加了兩成功力,血光帶著淒厲的尖嚎,迎上了閃電斧一陣刺耳欲聾的金戈之聲,中間帶著雷鳴和厲鬼一般的淒厲慘叫,閃電斧和泣血魔刀硬生生的碰到了一起,連帶整個大廳都不安的震動——眾人都忍不住紛紛的摀住了耳朵,一些不會武功的雜役,早就不顧門外的大雨,紛紛跑了出去,自找安全的地方躲避。

    楊先之和這兩人的關係都惡劣得很,這時見狀,忙一把拉過站在一邊的徐玉,問道:「不阻止他們嗎?」

    「阻止他們?」徐玉竟然笑得得意非常,問道:「為什麼要阻止他們?你難道怕他們拆了你的房子不賠嗎?放心,他們不賠,我賠就是!」

    楊先之聞言頓時愣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聶珠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輕地拉了楊先之的衣袖笑道:「你難道不知道,這才是我師兄的德行!」

    楊先之聞言苦笑,比著手勢,指了指兩人道:「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徐玉看著帶著鳳冠,穿著大紅嫁衣的聶珠一眼,戲謔的笑道,「拜過堂以後當然是入洞房了,難道這個還要我教你不成?趁著這會子亂,你趕緊帶著我這漂亮的師妹洞房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聶珠聞言,臉上微微一紅,忍不住對著徐玉輕啐一口,嬌嗔道:「儘是胡說!」口中說著,但卻也知道這洞房是不可避免的,忍不住看了楊先之一眼,頓時一顆心竟然不爭氣的「撲通、撲通」急跑起來。

    楊先之卻是傻了眼,指了指聶珠,又指了指自己,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走!」

    「對!」徐玉點頭道,「現在就走!」

    楊先之不再說話,他知道徐玉今天必定另有所圖,當即一把拉了聶珠,趁著無人注意,從旁邊的一個小門閃了出去。厲月兒和綠蘿站在一起,這個時候卻向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徐玉向她使了個眼色,厲月兒會意的笑了一下。

    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被秦無炎看在了眼中,他知道徐玉想要幹什麼,也決定配合著他玩下去,這小子以為他聰明,難道他是傻瓜不成?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也浮起了一絲笑意。

    卻說曾大牛和天鷹硬碰硬的接了一招,曾大牛被震得虎口發麻,右手膀子都生痛,同時手臂上還是給泣血魔刀的刀芒拉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直流,而天鷹在和閃電斧硬接上的那一瞬間,只覺得一股巨大的震力,震得他內臟都幾乎移位,心中卻是大驚,沒有想到這個曾大牛還真的不容小覷。原本他身上的一身黑色勁裝,如今已經破裂不堪,連頭髮都微微散開,更要命的卻是——內腑氣血翻騰,難受得緊。

    這一下,兩人算是持平了!

    「***,夠勁,再來——」曾大牛一擺手中的閃電斧,對著天鷹叫道。

    「好!」天鷹也不示弱,魔刀揚起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風雨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聲音哀婉,只聽得有人低聲吟道:「九萬里蒼穹,御風弄影,誰人與共」

    門外風雨大作,門內更是噪音不斷,但這低低的淺吟,卻是清晰無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秦無炎和趙胤煦同時臉色一變,齊向門口搶去,兩人的身法都是極快,但等到了門口,卻只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閃之間,就消失在夜雨中看其身法,竟然也是御風弄影。

    徐玉並沒有動,在他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心中卻是大喜,幾乎就要大叫出聲:「師娘——」至少今天他證實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師娘沒有事,而且也在京城。想到這裡,頓時心神大定,這婚禮,總算有了一點收穫。

    在這個時候,逍遙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趙胤熙道:「皇上,臣妾想回去了,您是否也一起走?」

    趙胤熙看著亂糟糟的大廳,看著猶自對峙不下的天鷹和曾大牛,忽然有種想要狂笑的衝動,這真是一個荒唐的日子。先皇太子竟然還活著,那是他的大哥啊——一個從小如同父親一樣寵著他的大哥,他沒有死,卻為什麼不回來?明珠為什麼要叫他上官先生?他居然自稱姓「秦」。不錯,他以前沒有被封太子的時候,是秦王!雖然早就知道歐陽明珠是個冒牌貨,但一直以來,他都習慣的叫她明珠,而不是逍遙。

    門外,大雨傾盆;門內,燭影搖紅,新人卻不知道去了哪裡?而這對新人的婚禮,卻是建立在自己女兒的性命之上,他怨誰來著?自從那個叫徐玉的小子出現以後,他那原本寧靜的皇宮就沒有再平靜過——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更荒唐的事情在等著他。皇帝,做到了他這個份上,真的只能用「窩囊」兩人瞎子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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