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聞言,忍不住「啊」了一聲,想到自己一時和綠蘿玩笑,竟然錯過了與歐陽明珠相見,心中不禁後悔萬分,幸好趙胤煦說她晚上還會再來,頓時又是興奮又是企盼,同時又忍不住傷心,想著就算相見又如何呢,她終究是皇貴妃,他的皇姨娘。而且,她也是他的師姨,他們早就注定了無緣。
「怎麼了?」趙胤煦問道,徐玉的臉色不佳,他豈有看不出的道理,原本就一直懷疑著徐玉和那個假歐陽明珠,真的隱湖逍遙關係非淺。如今眼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就更是驚疑不定,擔心無比。若是徐玉和皇貴妃真的有染,這等淫亂宮廷之罪名,只怕連自己也保不住他,必須得想個法子,阻止這等醜事才是,君子防範於未然,不管自己的猜測對錯,防著點總沒有錯。
「沒什麼!」徐玉忙搖頭道,「我想著我們在清藕榭胡鬧,不知道娘娘等一下來,是不是要教訓於我?」
趙胤煦搖頭,他知道徐玉胡說八道,要教訓他的人應該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而不是那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貴妃,但卻也沒有追究什麼,他知道徐玉如果不願意說,那麼他問了也是白問,若是徐玉果真和皇貴妃有著什麼不清不白,那就讓那個秘密永遠的掩埋,永遠的別被任何人知道才好。
「既然沒什麼,那我也就先回去了,可不准再胡鬧了!」趙胤煦站了起來,囑咐道。
徐玉忙恭敬的答應著,一邊送他到清藕榭門口,眼看著他帶著楊先之遠去,才慢慢的轉身走了回來。剛一見房門,但見眼前人影一閃,輕飄飄的向一邊閃了過去,定睛看時,卻見皇貴妃歐陽明珠手中握著一把寶劍,站在他臥室中等著他。房中並無別人,想來厲月兒出去散步,還沒有回來。她在房裡關了這幾天,如今出去,自然要乘機四處走走,看看皇宮的巍峨壯麗。
徐玉大喜,只覺得心「撲通、撲通」的亂跳,但喉口卻乾澀得很,平時似乎有著千言萬語要對她說,這個時候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見歐陽明珠身上穿著普通的宮裝長裙,銀紅的色澤在琉璃宮燈的照耀下,給人一種難以壓制的誘惑;水嫩的肌膚,夏天的陽光絲毫也沒有能夠傷它分毫,白嫩細膩如同新剝荔枝肉;丹鳳眼也如同有著水光滋潤一樣,不靈靈在轉盼之間,更是有著說不出的風韻;一頭青絲用一要造型別緻的白銀髮釵全部綰起,沒有帶任何鑲金嵌寶的首飾,只點綴著一顆蠶豆大小的明珠,越發讓她顯得清麗無比。
歐陽明珠這時也只是怔怔的看著他,眼見徐玉身上穿著月白色的袍子,皮膚白皙,俊秀飄逸,如同是玉樹臨風一般,比起上次相見,他的臉上明顯的少了份青澀,多了份憂鬱以及那朗星般的眸子裡掩飾不了的傷感,他是高興的——見著她而興奮,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日子過得很是辛苦,追究根源,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心中不禁隱隱作痛,這樣的男人,她還要得起嗎?這些日子以來,她刻意的避開了他,但卻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心。也許這一切都只是造化弄人,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原本以為可以躲過一輩子,卻沒有想到,命運早就撒下了天羅地網,任誰也無法逃脫。在認識他的一瞬間,也在心中刻下了他的名字,因此半晌才道:「你的武功最近大有長進,我也放心不少了!」說著慢慢的歸劍入鞘,但手指卻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徐玉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一把撲了上去,牢牢的抱著她道:「姐姐——我好想你!」
歐陽明珠被他一把抱住,心中又喜又怕,一顆心如同是小鹿一般亂跳,明知道這樣子有妥當,想要掙扎,卻又全身酥軟,不禁面紅耳赤。徐玉眼見她臉上略現春色,更是情難自禁,猛然深深地吻住她芬芳的紅唇。歐陽明珠頓時覺得呼吸急促,再高明的內功,再深厚的定性,也控制不住體內蠢蠢欲動的情慾——而徐玉這個時候,雙手卻在她身上幾處穴道上有節奏的輕輕揉捏,她頓時只覺得全身酥癢,口中忍不住發出了銷魂的呻吟。徐玉是合歡門主,雖然他對合歡門中的一些男女合藉的武功並不感興趣,但卻也略略翻閱,自然知道如何挑起一個女子的性慾。如今他情難自禁,雙手自然而然的就照著書中的方法開始在歐陽明珠的身上亂摸。
歐陽明珠如今已經完全的癱軟在了他的懷裡,徐玉將她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並且隨手之間,扯掉了她外面的羅裙,歐陽明珠看著落在地上銀紅色的裙子,陡然心中一驚,想起趙胤熙,忙一把推開了徐玉,從床上坐了起來,驚叫著阻止道:「不可以,玉兒,絕對不可以。」
「姐姐——讓玉兒愛你!」徐玉不理會歐陽明珠的掙扎,為了她,他一直嚴格的控制著自己的慾望。如今,見著他心中朝思暮想的人兒,卻哪裡還控制得了?
是你皇姨娘!」歐陽明珠奮力再次的推開了徐玉,從口中艱澀的叫道。
徐玉聞言黯然,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心中的慾念如同被一盆冰水,徹底的潑滅,趙胤熙始終橫亙在他們倆之間,而輩分、倫理道德、皇家嚴謹的等級制度,也一樣如同是一道深深的不可逾越的鴻溝。一時之間,他只覺得冷汗瀝瀝而下,想著就算自己深愛著她,又有何用?天下雖大,何處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心中一邊想著,一邊慢慢的從地上揀起了她的衣裙,侍候她穿好,然後漠然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玉兒——對不起!」歐陽明珠也不禁黯然,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道歉,只是覺得心中在一瞬間,空蕩蕩的難受得緊,忍不住低聲吟道:「朝露曇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黃河十曲,畢竟東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榮,問蒼天此生何必?
昨夜風吹處,落英聽誰細數。九萬里蒼穹,御風弄影,誰人與共?千秋北斗,瑤宮寒苦,不若神仙眷侶,百年江湖」
徐玉聞言,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姐姐,既然千秋北斗,瑤宮寒苦,為什麼不就和玉兒做對神仙眷侶,百年江湖?」他心情激盪,想著只要她同意,天之涯,海之角,不如就陪著她一路走去,功名富貴,都可一起拋下。
「玉兒——你不知道,我不但是你的皇姨娘,我還是你母親的師妹,我們是絕對不可能的。當初在『亂性』的淫威之下,我們已經錯了,如今又豈能一錯再錯」歐陽明珠,不——從現在開始,應該稱她為隱湖逍遙,如今一語未了,卻早已淚如雨下。
徐玉聞言,也不禁淚流滿面,只是癡癡的看著她,再也說不出話來。雖然他早就猜測到她就是隱湖的逍遙,雖然歐陽雲鶴也早就證實了這一點,但如今聽她親口說出,卻又是一翻滋味在心頭,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兩人就這般坐著,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咽,過了好一會兒,逍遙先止住了悲聲,忍不住伸手拭去徐玉臉上的淚痕,強笑道:「玉兒,今日你我能夠重逢,應該高興才對,還哭什麼啊?」
徐玉點頭,強壓住心中的悲慼酸楚,站起身來,忙走到一個大箱子前,將那張秦皇藏圖取了出來,遞給她道:「姐姐,這個是不是就是你要的東西?」
逍遙伸手接了過來,鋪在了桌子上看了看,半晌才問道:「玉兒,這東西你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好像是傳說中的秦皇寶藏圖,對不?不過,如今我也算是富有的了,倒不稀罕這個!」
徐玉吃了一驚,一直以來他都直覺的以為,逍遙當初要他去大全寺取的東西,就是這個秦皇寶藏圖,卻沒有想到,聽她現在的語氣,她根本就不知道寶藏圖的事情,那她當初要自己去取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當即忙問道:「姐姐,這個圖確實就是秦皇寶藏圖,也就是在大全寺裡找到的,難道姐姐當初要的東西,不是這個嗎?」
「當然不是!」逍遙斷然搖頭,問道:「你沒有見著智聖大師嗎?」
「沒有!」徐玉苦笑道,「我到大全寺的時候,大全寺全寺上下,全部被殺,沒有一個活口,只有一個老和尚,還沒有斷氣,告訴我說在彌勒佛肚子裡面有東西,所以我就把它取了出來,後來楊先之告訴我說,這個——就是秦皇寶藏圖,我一直都以為,姐姐讓我取的東西就是這個寶藏圖,既然姐姐讓我取的不是這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逍遙聽到大全寺上下全部被殺,不禁眉頭深皺,想到智聖大師一生精研佛法,最後卻不得善終,心中淒然,半天才答道:「朝露曇花譜,你應該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