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月兒見狀,忍不住冷笑道:「王爺威震江湖,怎麼收個弟子卻是如此不濟,連抓一個小女子,都得找別人幫忙?」想到上次被楊先之要挾被擒,就一肚子的火氣,雖然徐玉也有參與,但如今她哪裡捨得責怪於他?曾大牛如今不知去向,只有這個倒霉的楊先之送上門來。
楊先之臉上微微一紅,想到當初抓厲月兒的時候,行為確實有欠光明,但想到當初參與的也有徐玉在內,為何她獨對自己耿耿於懷,趙胤煦看著楊先之,心中懷疑,問道:「先之,到底是怎麼回事?」以他的見識,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女子屬於劍谷中人,實在不明白,好好的楊先之去招惹劍谷幹什麼?這混蛋小子想來瞞著他好多事情啊!還有隱湖的玲瓏,他把她弄過宮來幹什麼?難道嫌這個皇宮還不夠熱鬧?或者嫌他自己麻煩還不夠多?看樣子應該多派瞇事情給他,免得他一天到晚閒著沒事淨惹麻煩。
楊先之不敢隱瞞,當即苦笑著道:「師傅,這位姑娘乃是劍谷中人,而那個劍谷谷主當時是為了小王爺的事情,後來我和小王爺、以及小王爺的另一個朋友聯手,抓了這個姑娘」
卻說徐玉運用真氣衝穴,剛開始的時候,覺得每個穴道都如同被針扎般疼痛,只是拚命的忍著,清源心經果真非同尋常,漸漸的他竟然進入到物我兩忘之境,真氣循環兩個小周天以後,猛然覺得全身一暢,穴道自解,而真氣隱隱之間,又似乎突破了一個新的境界——他卻不知道,當初在水底下,由於清源心經的特殊作用,他與自然融合為了一體,也難怪厲月兒等找不著他,而他卻因為水的緣故,吸收了水中的自然之氣,濁氣自瀉,清源自生——水本就是生命組成的一部分,被人類稱之為生命之母。而清源心經的本源就和水有關,因此讓他輕易的突破了新的境界。怎麼也沒想到綠蘿的一時玩笑,卻因禍得福,他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但也知道自己功力有所增長,因此心情大好,如今雖然醒來,卻依然半瞇著眼睛靠在床上。聽得楊先之對趙胤煦的解釋,頓時忍不住就接口道:「楊兄也未免太不厚道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就睜開了眼睛。
「徐玉,你醒了?」厲月兒聞言大喜。忙轉首看著已經半坐了起來的徐玉一眼,一邊卻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他的臉,這些日子她日日和徐玉同床同臥,早就忘了避諱這一回事。
徐玉看著笑逐顏開,心中歡喜,也不顧趙胤煦以及楊先之在場,就拉過她的柔荑來。親吻了一下,當場就把月兒鬧了個大紅臉。
趙胤煦見他醒來,心中的一塊石頭算落了地,因為只有他知道,斬陰截脈手的厲害,這門點穴手法,本是羅天的不傳之秘。如今,他敢肯定,那個人——果真沒有死,他接近徐玉,目的也是可想而知。這麼多年了,他始終還是回來了,他始終還是放不下——但在同時,他卻在心中冷笑,就算他當年僥倖躲過了一劫,那麼這次,他們就會徹底的將他毀滅,絕對不會再給他絲毫的機會,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要殺他的決定,哪怕是眼前的徐玉。
但如今他眼見徐玉和月兒親熱,卻不但不生氣,反而滿心的歡喜,趙氏雖然是皇族,但一直人丁單薄,除了他有徐玉這麼一個孩子以外,趙胤熙那個正牌的皇帝,妃子倒有十來個,除了德妃和貞妃各有一個小公主以外,別的妃子都無子嗣。所以,他迫切希望徐玉能夠掙口氣,為皇族添上幾個胖小子。當然——女娃兒也是不錯的,水靈靈的招人喜歡。他本人當初娶的就是武林聖地中的女子,自然對出身劍谷的厲月兒並無偏見。
徐玉並不知道趙胤煦的想法,也不理會別人,當即笑著向月兒道:「我剛才就醒了,綠蘿的點穴手法好生厲害,費了我好大的勁兒才把穴道解開——我剛才故意裝著沒有醒,就是想聽聽楊兄編派我什麼壞話!」
「你沒事就好!」趙胤煦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他床前,嚇得徐玉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垂手侍立,道:「玉兒胡鬧,驚動了王爺,還請恕罪!」他口中一邊說著,一邊向厲月兒使了個眼色,厲月兒會意,但她本是劍谷弟子,要她對羅天魔帝行禮,心中卻頗感為難,因此站著沒有動。徐玉想著自己包庇夜闖皇宮的刺客,並且把好好的清藕榭弄得雞犬不寧,惟恐趙胤煦怪罪,所以忙恭敬的站好,努力的裝出一副循規蹈矩的樣子。
楊先之眼見徐玉醒來無事,趙胤煦和厲月兒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於是慢慢的向門口退去,想著先溜之大吉,等這亂七八糟的事情過後,再慢慢的向趙胤煦解釋——卻沒有想到,正走到門口,卻碰上了換好衣服過來的綠蘿,綠蘿看著他的樣子,古靈精怪的她焉有不知有事的理?當即忍不住大叫道:「楊先之,你欠了我三百萬兩銀子,什麼時候還啊?」她惱楊先之當初在徐玉面前揭了她的老底,如今眼見有魔帝在場,忍不住就想要開個玩笑,看他怎麼解釋。
楊先之看著綠蘿,他不怎麼在意那個厲月兒,但對這個綠蘿,卻是心有顧忌,當即忙一揖到地,苦笑道:「綠蘿姑娘,我什麼時候向你借過銀子了?」
「徐玉——你當初做得保,如果他不還,我就要找你了!」徐玉原本還一直在看著楊先之尷尬,卻沒有想到綠蘿矛頭一轉之睛,直接轉向他,厲月兒也曾經見過綠蘿,並且和她動過手,當初在杭州的樓外樓,見和徐玉就關係親密得緊,如今重逢,見他們笑鬧,心中不禁微微泛酸。因此和趙胤煦一般,站在了原地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們三人。趙胤煦心中明白,羅天聖教別的沒有,但卻資金充足,楊先之不太可能向外人借用巨款,可能又是這個小丫頭想要整人。
徐玉看著綠蘿向她遞了個眼色,心中明白,他也惱楊先之保玲瓏進宮,卻沒有事先告訴與他,最終弄出了今天這一場鬧劇,於是笑著附和道:「楊兄,你不厚道——在王爺面前編派我也就罷了,但你借了綠蘿小姐的銀子,怎麼能一筆抹了不認帳?」
楊先之心中叫苦不堪,想著若是讓師傅生出誤會,卻是解釋不清,當即忙走到徐玉身邊,躬身行禮苦笑著道:「小王爺,最近幾天,先之自思沒有什麼地方得罪於你,你又何必如此整治我?」
徐玉忍不住沉下了臉來,冷笑道:「楊兄想必健忘——如今,就當著王爺的面,請你解釋一下玲瓏和月兒姑娘的事吧!」心中想著,若非他保玲瓏進宮、若非他把厲月兒帶進京城,又怎麼會給他找這麼大的麻煩?無論如何,今天也要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楊先之聞言,看了看趙胤煦道:「王爺,我想單獨和小王爺談談,可以嗎?」他想著徐玉心軟,這事若能求他一求,或許還有希望,但若是告訴趙胤煦,他在知道真相後,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不行!」徐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趙胤煦就斷然搖頭道,「最近你古怪得緊,今天你若是不好好的給我說清楚,看我怎麼收拾你!」他一邊說著,一邊在一張雕花椅子上坐了下來,徐玉忙親自奉上茶來。
厲月兒眼見徐玉站在一邊,她也乖乖的垂手而立,但綠蘿卻不管這些,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把玩著半於的長髮,饒有興趣的看著臉色微微發白的楊先之。
楊先之無奈,走到趙胤晚面前跪下道:「王爺既然要我說,那我今天就厚著臉皮,求王爺和小王爺成全了!」他心中想著,或許這是一個機會,求一下趙胤煦,只要徐玉同意,什麼事都好辦了。
「什麼事?你先說。」趙胤煦知道他有事情一直瞞著自己,但想著畢竟是他的私事,所以也沒有追究,今天涉及到玲瓏進宮的事情,而徐玉又緊追著問,所以也不得不問個明白。
楊先之猶豫了片刻,終於道:「先之懇請王爺,疼先之這一次,請皇上收回賜婚之命,先之粗魯頑劣,配不上靜和公主。」
趙胤煦聞言,心中微微有氣,忍不住冷笑道:「怎麼?我皇族公主難道還配不上你?」
楊先之聽趙胤煦如此說法,心中大驚,藐視皇族公主的罪名,他可擔當不起,當即惶恐的說道:「王爺,先之絕對不敢——靜和公主年輕貌美,端莊賢惠,乃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美女子,只因為先之實屬於江湖草莽,而且——而且——」他連說了兩個「而且」,卻就是沒有說下去,只是看著站在趙胤煦身後的徐玉,希望他能為自己美言兩句,哪知道徐玉卻故意轉過頭去,裝作沒有看見,他心中正惱他把玲瓏弄進宮來,剛才他們還在追問玲瓏之事,他怎麼就話題一轉,說到靜和公主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