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十二卷 京都疑雲 第七章
    徐玉在侯縣令的衙門裡呆了足足有數十天,在阿大和南宮天羽都完全厭倦了侯縣令過於的「熱情」招待中,徐玉終於施施然的決定動身前往京城,阿大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大叫道:「公子英明!」

    這次徐玉並沒有叫他們慢慢的走,而是正常的趕路,只用了兩天時間,在第三天的落日時分,京城的城門已經遙遙在望——南宮天羽揭開車簾看了看,忍不住像阿大一樣,叫道:「公子,今天晚上,我們可以舒服的睡上一覺了,終於到京城了。」

    徐玉打了個哈欠,懶懶的道:「這麼說,這些天來,你都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嗎?將來我可怎麼去見水先生啊?」在夕陽下,整個的京都如同被籠罩在一片金光之中,高大雄偉的建築處處可見,徐玉曾見識過杭州城迤儷風華,但如今見著了這等繁華的上都風景,也不禁心有感慨,暗想著不愧是京城,殷富繁華果然與別處不同。

    南宮天羽知道他口中的水先生乃是指南宮覆水,他的父親,但卻不解他話中的意思,忍不住問道:「公子——這個和家父好像沒什麼關聯吧?」

    「哦?」徐玉一呆,他本是隨口一說,卻沒料到他竟然會詢問,當即打趣笑道:「當然有關聯,將來你若回去告訴令尊,說你這一路之上,竟然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令尊還以為我虐待你,豈不要找我算帳?」

    哪知道南宮天羽卻正色道:「公子,以後請你千萬別這麼說了,天羽當不起的。」說到這裡,臉色一暗,接著又低聲道,「這裡是京城,乃是金先生的地盤,他與家父素來不和,若是被他捏著一點半點的錯處,告了主上那裡,我們父子……」

    「金先生是誰?」徐玉好奇,他知道他的那個便宜義父財大氣粗,但他到底有多少財產,他心中根本就沒有底,所以他想借這個機會,問個明白,同時也想問一下南宮世家的一些老底,他們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破財,淪落了別人的家奴?心中想著,便又道,「對我說說你們家的事。」

    南宮天羽不敢違,只得向他解釋道:「主上的事我只知道個大概,就是主上把他的部分產業,分別交由金、木、水、火、土五人分管五處,他老人家平時也派遣高手在各出巡查,比如說曾爺,他是主上的傳人,就是巡查使統領,對各地的管事都有賞罰決策之權;而綠蘿小姐的身份,似乎又要略略的高過他,但她具體管哪一方面,我們卻不知道。如果哪個巡查使對某個管事不滿,或是哪個管事犯了事,他們就會立刻傳書給東海總部,然後主上會根據情況的輕重,給於相應的懲罰——上次,家父……」南宮天羽說到此,猛得打住,黯然的歎了口氣。

    秦無炎的事情,綠蘿和曾大牛平時都不怎麼願意說,每每徐玉問及,他們也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卻沒有想到南宮天羽今天倒是爽快,一氣說了這麼多,讓他知道,原來義父的產業竟然遍佈天下,分別有五人管理,而那個平時只知道胡鬧的綠蘿的地位,居然高過曾大牛,他倒的始料不及,聽他打住不說,忍不住又問道:「怎麼?上次令尊到底做了什麼?讓義父生氣。」

    南宮天羽歎了口氣,道:「二十年前,南宮家的經濟就開始慢慢的蕭條,家父雖然是經商的天才,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資金一直就周轉不過來。家大人口多,一家大小都要吃飯,還有一些親房好友,不時的過來打著秋風,再加上接二連三的天災人禍,南宮家勉強維持了十年,就在十年前,我們家就徹底的完了,生意全部停了下來,事實上,那時侯已經只剩下不到三成的店舖屬於南宮家的了,但家父為了生意上的周轉,曾向老錢借貸了大量的資金,錢家那時候大概也聽到了一些風聲,天天上門逼著要債。公子,你無法想像,家父由一個堂堂的南宮世家的家主淪落到被人追討債務的景況,官府也插上了一手,令我們家所以的現有資財一律不得動,全部要折變了歸還債務,包括人口。也就是說,若是我們家剩下的一些資產還不了債務的話,我們這些人就得為奴低債。我的祖母在知道實情之後,當天晚上就氣急交加嚥了氣,可憐我們家卻連買口棺木的錢都沒有。後來,主人就出現了,他說,如果我們願意,他可以幫我們還清所以的債務,但必須南宮家所以的子弟為奴,替他賣命一百年,百年之後,他可以恢復南宮家的自由之身,但在這百年之內,若是違背了他的家規,就得接受包括死刑在內的任何刑法處置。」

    徐玉聽到這裡,點了點頭,心中卻刻毒的想著,會不會南宮家的破產,本就是義父一手造成的?這個可能性應該很大,木秀與林,風必摧之,南宮家若大的財產,惹人眼紅,秦無炎吞了他也無可厚非。

    南宮天羽接著又道:「家父為了南宮一家,答應了他屈辱的要求,上次家父只不過挪用了公款的三十萬兩銀子,原本想在賬面上設法作平,彌補過去了事,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巡查使就查了出來,主上最厭恨的就是挪用公款,所以……」

    餘下的事徐玉都知道,所以他沒有說,但心中卻奇怪,南宮覆水為什麼要挪用這筆款子呢?事實他怎會知道——南宮覆水想給小兒子留條出路,原本想著讓小兒子南宮天翔娶了崑崙派的掌門之女,然後給他個幾十萬兩銀子,在崑崙的協助下,也許可以捲土從來,再振南宮家的聲威。但在他見著了南宮天翔後,也就徹底的心灰意冷了,這人根本就不是經商的料,遠不及南宮天羽之萬一。

    「公子,所以以後你千萬別說什麼虐待之類的話,我只是你的一個奴才,你對我好,那是我的福氣,對我不好,我也只能認了。」南宮天羽說到這裡,聲音已經越來越低,但徐玉卻能夠感覺到他的無奈,讓一個本來錦衣玉食的大少爺,突然成為一個卑微的奴才,這種極端的差異,如同是從天堂掉入了地獄,沒有親身體驗的人,是怎麼也不會明白的。

    「別說得像個怨婦一樣!」趕著車的阿大忍不住插口道,他這時心中正高興得很,京城的繁華已經在望,孩子般的心性,怎聽得了南宮天羽的感傷?徐玉聞言莞爾一笑,南宮天羽卻無奈的歎息。

    徐玉看了看,眼見兩人在說話的當兒,已經到了城門口,十幾個官兵正站在門口,對進出的車輛行人進行檢查,他心中不解,暗想著難道京城出了什麼事,城門口開始盤查。

    「徐公子!」陳冬強肥胖的身子爬在馬背上,滿臉的麻子映著夕陽,讓他渾圓的臉顯得更是滑稽可笑。他們兄弟倆騎馬,比徐玉先一步到了城門口,這時正在馬背上向他抱拳行禮,問道,「公子在京城下榻何處,若是暫時還沒有好的地方,就請到我們家中小住幾天如何?」這幾天徐玉和他們兄弟也有交談,徐玉告訴他們,自己乃是上京來投靠一個親戚的,至於錢宏安對他們倆說了什麼,有沒有和他現在的話矛盾,他就不知道了。

    徐玉對他們兄弟本無好感,自然是不會接受這等邀請,當即向南宮天羽使了個眼色,南宮天羽會意,笑道:「不敢叨嘮兩位陳公子了,我們在京城還有一所小房子,應該可以住。」

    陳冬強兄弟聽了,也只得做罷,徐玉不耐煩的看著城門口排得老長的隊伍,忍不住問道:「陳公子,為什麼每一個人進出城門都得檢查?京城一直這樣嗎?」

    陳冬強兄弟聽了,忍不住變了變臉色,忙策馬走到徐玉車前,低聲道:「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個規定是從十九年前開始的,以前並不是這樣——我聽得家父說……」說到這裡,忙四處的看了看,見並沒有礙眼的人,這才低聲說道,「家父說,十九年前,宮裡有位娘娘被人給殺了,而且剛剛出生的一個小王子也被人掠走,至今下落不明,整個朝野震驚,從那時起,就定下了這個規定,凡是進出城門,必須都要通過檢查,就算是官宦世家,也不例外。」

    徐玉聽了,隨口淡淡的應了一聲:「原來如此!」心中卻是狂震,宮裡的娘娘?小王子?漢王——羅天魔帝,他是身世好像越來越複雜了,那個被殺的娘娘,會不會就是他的母親謫仙子,他是不是就是那個被掠走的小王子?十九年——他今年正好十九歲?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當初師娘碰上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他的仇家?一個仇家,竟然割脈飼血餵飽了他,這個可能嗎?

    一時之間,他只覺得心亂如麻,原本以為清晰的線索,卻因為陳冬強現在的一句話全部打亂。

    晚晴祝賀大家節日快樂!!!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