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珠寶大會,雖然有著幾件難得一見的珍寶,但徐玉卻不感興趣,他一直想著要購買一兩件奇珍首飾作為再見歐陽明珠時的禮物,但卻沒有買到稱心滿意的,心中頗為不快。幸好知道重頭戲都在第三天,許多奇珍都在最後一天拍賣,因此只能企盼著明天會有讓他動心的玩意。而讓他覺得奇怪的是,趙胤熙竟然沒有來,也不知是幹什麼去了。
珠寶大會結束後,綠蘿約他去西湖邊走走,徐玉想了想,找了個借口拒絕了,他一來心中有事,羅天魔帝以及自己的身世,讓他牽腸掛肚。二來他多少也知道一點綠蘿對他的情意,不可否認,綠蘿的美貌聰慧那是世上少有,若是能求得這樣的一位美人兒為終生伴侶,從此仗劍笑傲江湖,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但可惜,歐陽明珠始終橫亙在他的心中。這些日子以來,他曾一再回想著和歐陽明珠的這一段孽緣,他知道她是有夫之婦,若自己將來一再的跟他糾纏下去,對兩個人都未必有好處,想到歐陽明珠曾對他說起過,她的丈夫很寵她,她也絕對不可能為了自己這個萍水相逢的人離開深愛著她的丈夫。但是,他管不住他自己,連他本人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就像著了魔一般,一夜的恩愛,短短的相聚,卻在他心中留下了怎麼也磨不了的印象。
與南宮天羽一起回到了水雲軒,看著小丫頭幫他收拾行李,準備馬車,徐玉看著這自己住了幾個月的房間,心中有著幾分留戀,幾份的不捨,想著此去京城,也不知禍福凶吉,前途難料,更不知還會不會回來?
南宮天羽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少主,你去京城,若是在那住不習慣,不如還是回杭州,這水雲軒會一直為少主留著。」
「那倒不必了。」徐玉笑道,「我只是在這裡住了這麼久,有點留戀罷了。」
南宮天羽正想說什麼,猛抬頭間,卻見媚兒正帶著如蘭、即蓮等站在門口,忙行禮問好道:「幾位姑娘好!」口中說著,眼睛卻盯在地上,正眼也不敢看她一眼。媚兒的媚惑工夫他可是見識過,而且這女子和徐玉來往甚秘,他可不想一個把持不住,在她面前有那麼的一丁半點的失禮,得罪媚兒事小,引起了徐玉的誤會,可是大事。
媚兒那著他那嚴謹的樣子,忍不住嫣然一笑,道:「南宮大少爺好!」口中說著,人已經走了進去。
南宮天羽忙識趣的找了個借口離開,徐玉看著媚兒,問道:「怎麼樣了?」
「如你所料!」媚兒嬌笑道,「如今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果真——那個老太婆昨天晚上去了莫府,卻沒有討得了好!」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即蓮笑著,習慣性的站在了徐玉的身邊。
「劍谷的一些麻煩事,你別管。」徐玉輕輕的拍了她一下,惹的即蓮玉臉微紅,然後吩咐道,「去,你們四個去做飯,明天晚上,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今天晚上我們好好聚聚。」
即蓮撒嬌著「哼」了一聲,想說什麼,卻被如蘭一把拉了出去,似菊和若梅忙跟在她們倆身後,出去的時候一併幫他們把門帶上。
媚兒見房中已經沒有別人,當即笑道:「你也太小心了,她們都是師傅原本身邊的人,不會洩露什麼的。」
「我知道,但還是小心一點好,而且這也是為了她們好,我不想她們被捲進來個亂攤子裡。」徐玉苦笑,手指無意識的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擊著,道,「那老太婆怎麼了,誰有那麼高的本事,讓她也栽了。」
「沒有栽,對方共有八個人聯手,足足激戰了半個時候,才把那老太婆給逼走了。而那八個人,其中有一人當場被那老婆子用劍貫穿胸口,當時就嚥了氣;另有兩人重傷,看樣子也活不成了;而剩餘的五人,竟然沒有一人全身而退,多少都掛了點彩。」媚兒像徐玉述說著昨天晚上她得到消息,心中不禁有些佩服徐玉,他怎麼就知道樊綺雲會在昨天晚上找莫府的麻煩?
事實上徐玉也不過就是推測,厲月兒失蹤了,他們幾個自然就是第一值得懷疑的人,但他們幾人個個武功不弱,想要抓他們多少需要費點手腳,最重要的是他們背後都有著一些背景,徐玉從那天在樹林裡,樊綺雲不願得罪若即來看,就知道劍谷近年來必定實力大減,可以說是名不符實了,這也就是她急著要找尋才力雄厚的寶慶銀樓支援的原因之一。畢竟江湖也和任何地方一樣,沒有錢那是萬萬不成的,再高的武功有時候也不頂用。所以,她在這幾天尋找不到厲月兒後,最大的可能就是找莫聞瑋的麻煩——最方便有效的方法就是盜取他一批貴重珍寶,逼他交人,甚至一舉逼他加入劍谷。昨天是珠寶大會的第一天,當夜必定會把第二天需要拍賣珠寶都挪到大廳附近,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樊綺雲又怎麼會放過?
「那你看出了那八個人都是什麼來歷?」徐玉問道,他要知道莫聞瑋的背後老闆是誰,畢竟這個人拜他為師的原因到現在為止,他也想不明白,所以他不得不懷疑會不會和他的暮後老闆有關係?
「昨天的那兩個探子都也算是這行的老手了,武功或許不怎麼樣,但一雙招子卻毒得很,但就是瞧不出那些人的武功身手到底出於何門何派。」媚兒緊皺著眉頭說道,這個詭異多變的江湖,越來越讓她感到迷茫。
徐玉沉思著,看不出來歷並不就代表著一點線索也沒有,想到此,不禁精神一震,問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是莫老闆花錢請來的幫手?」就向秦無炎一樣,花大把的銀子養一群武林高手替他賣命?他在心中這般的想著。
「啊!」媚兒忽然得驚呼出聲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想到什麼?」徐玉好奇的問道。
「殺手!普通人請的是保鏢保財產,而這位莫老闆請的是殺手,難怪他們的武功看起來很亂,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江湖門派的武功,合在一起當然亂了。」媚兒好像是恍然大悟的樣子。
徐玉站了起來,在房裡走了幾步,然後才道:「你的意思是說,莫聞瑋也許就是真正寶慶的老闆?他只不過是有錢請了幾個殺手做保鏢?」想了想又搖頭道,「不!這個也不太可能!」
「我知道江湖上有一個很神秘的殺手組織,也許就是這個組織是主人,控制著寶慶吧。」媚兒說道。
「這幾年來江湖中好像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厲害的殺手組織啊?」徐玉問道,他知道有一個階段,大約是在百年前,有個殺手組織很是厲害,囂張得很,正邪兩道死在他們手中的人不計其數。後來據說是有一次刺殺了當時羅天聖教的教主夫人,羅天聖教一怒之下,摔眾攻打了那個組織的總舵,一場大戰後羅天聖教實力大傷,而那個殺手組織卻全軍覆沒,而羅天聖教更是放出了話來,江湖中絕對不允許有殺手組織的存在,否則必定殺無赦。
但江湖本風波,又怎麼可能沒有殺手呢?只不過不敢向以前那樣名目張膽的殺人了,或許也是從前輩滅亡的教訓中得出了經驗,殺手是以殺人為目的生存賺錢的,不怎麼光彩也絕對不受人歡迎,是屬於見不得光的職業,所以他們一概的低調行事。但殺手就是殺手,怎麼會做起保鏢的生意?而且還極有可能控制了一家珠寶商行。
「沒聽說過並不代表沒有。」媚兒歎了口氣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真的有點匪夷所思。」
徐玉苦笑,這個莫大老闆,從要挾他收他們倆做徒弟開始,自己就沒有過一天安穩的日子,他心中確實疑竇重重,幾曾何時,他發現自己已經變了,變得猜忌多疑,這個江湖如同一個大染缸,掉進去了就再也找不到了本來屬於自己的色彩。但為了自己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他還得在這裡面苦苦掙扎。想到這裡,猛得精神一震,問道:「你想到了什麼?不管什麼匪夷所思,說出來聽聽,反正慢慢的我們總有辦法把他的老底給挖出來。」
媚兒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派人盯緊了他,只要他一有所動作,我們就會知道,除非他真的什麼也不做,規規矩矩的做個生意人。我剛才想到的是——會不會莫聞瑋就是那個殺手組織的頭目?」
徐玉呆了呆,心中猛得一驚,想來倒也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為什麼他硬要拜他為師呢?這個問題,他始終想不明白,當即搖頭道:「算了,先別說這個,既然這次我們沒有摸得了他的老底,算是白忙了一場,我讓你問柳平的事,你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