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眼見綠蘿運功療傷,知道她並無大礙,也放下心來,看著曾大牛道:「曾兄,你是傷不礙事吧?」
「沒什麼大礙,休息一兩天就可復原了,這老太婆,好厲害!***,老子又沒強姦她女兒,她幹嘛非殺我們不可……」說到一半,看到若即射來一道殺人的目光,慌忙乖乖的閉嘴,不敢再說一個字,想了想,轉變話題道,「徐玉,你呢?那老太婆也打了你一掌,你沒事吧?」
徐玉苦笑,他自從修煉清源心經以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等事,樊綺雲竟然以強悍無比的內力衝進他的體內,震傷了他的經脈,從而脫出了他清源心經的內力控制,聽到曾大牛相問,搖頭道:「我也沒什麼大礙!」
「曾大牛,綠蘿姑娘真的會問天一劍?」楊先之走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關你啥事?」曾大牛見著了楊先之就沒好氣,徐玉插口問道,「什麼叫問天一劍?」他覺得自己好孬啊,為什麼別人都知道的事,自己卻像個傻瓜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呢?反應總比別人慢了半拍,因此不知吃了多少虧,想到這,他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聶霆,這個不合格的師傅,好像什麼都沒有教給他就讓他去闖江湖了,難怪他常常九死一生。
聶霆知道他的心事,歎了口氣道:「你別怨我,我也只是聽說過這問天一劍,原本以為只過是江湖傳說,怎知道這世上真的有這等神奇的劍法呢?」
徐玉再也忍不住低聲吼道:「那你總也把你聽到的江湖傳聞講點給我們聽聽啊——你知不知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傻瓜一樣,你哪怕的當故事講,多少也說一點啊,你這個師傅實在……實在……」說到這裡,他還是打住了,想到他連自己都曾想殺死過,又怎麼會跟他討論這些江湖奇事,也許他正巴不得自己早死了,好省了他的手腳。
「實在是不合格!」他沒有說出口的話,莫聞瑋接口說了出來,徐玉此時正在火頭上,氣得罵道:「你給我住口,滾一邊去!」
莫聞瑋乖乖的摸這鼻子,向後退了幾步,聶霆看了徐玉一眼,苦笑道:「江湖傳言——大概在二百多年前,有一位正直的大忠臣,因為得罪了當時的權貴,那些權貴勾結一氣,設計誣陷他叛國,皇帝偏信寵臣,聽信謠言,竟然以為他真的叛國,但他總算還念點故情,念在他曾為朝廷作出了無數的貢獻份上,沒有判他死刑,而是流放,這流放的地點就是東海,那位忠臣帶著一家老小,在官兵的監視下,登上了一艘小船,出了海——就在海上的第十天晚上,突然碰上了大風浪,小船翻了,押送他的官兵以及他的全家老少,全部都死與非命,卻只有他一個人,被海水沖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上,他醒來後,看著茫茫大海,哪還有自己親人的影子,頓時悲憤交加,想到自己一心為國為民,卻被流放東海,全家死絕;而這些奸詐小人,卻依然在京城享受著天倫之樂,怨憤之中,竟然指天大罵,發誓總有一天他要重新返回中土,找那些亂臣賊子算帳,這問天一劍,據說就是他在極度的悲憤中,夾著無窮怨氣創出來的——但也聽說這問天一劍,必須斷奇經,傷八脈,激發人體所有的力量,才能夠發出致命的一擊,這一劍威力奇大,當真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功效,但一劍過後,施展這招劍術的人也必定經脈寸斷而死。所以,這招劍法後來雖然傳入了江湖,但卻無人願意修煉,這——和自殺又有什麼區別呢?」
聶霆說到這裡,不解的看了一眼尤自盤膝用功的綠蘿一眼,不解的問道:「這位姑娘年紀輕輕,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要修煉這等恐怖的劍法,她本身的武功,在年輕一代中,算是出類拔粹的了,假以時日,必成大器,為何要走這等偏激的道路,這怕……」
曾大牛惡狠狠的打斷他的話道:「那是我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管。」
若即眉頭深鎖,似乎若有所思,想了想,岔開話題道:「徐玉?你是叫徐玉嗎?」
徐玉忙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是師娘一手養大的,也隨她姓了徐!」
「你的御風弄影是誰教你的?」若即問道,「你別說你聰明,看一遍就能模仿了,我隱湖的輕功要是這般容易被人模仿,那我們也不用在江湖中混了。」
徐玉呆了呆,他剛才圖一時痛快,倒忘了這事,心念電轉,想這事總不能告訴她是師娘教我的吧,這樣一來,豈不是給師娘惹麻煩?因此想了想終於胡編道:「實不瞞婆婆,徐玉在揚州的時候,曾碰到一位姑娘,這御風弄影就是她教我的。」
「揚州?」若即沉吟了片刻,忍不住心情激動,難道真的是她嗎?語音竟然微微顫抖,問道,「那位姑娘多大了,相貌如何?」
「看起來大概二十五六,相貌絕美,乃是徐玉生平所見的女子中最美的一個。」口中說中,心中不禁又想到了那個我自己有著一夜恩情的歐陽明珠,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她的武功很高,應該也是江湖中人,但江湖中好像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麼一位武功絕高,相貌奇美的女子,也許她真的從來都沒有在江湖中行走過,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
若即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如同面對著失散多年的女兒,如今終於有了一點點信息,是的,水柔、逍遙、玲瓏都是她一手養大的,不是她的女兒,卻也像自己的女兒一樣啊!她們怎麼就不明白呢?不管自己的女兒犯了什麼樣的過錯,不管當時的她是怎麼的憤怒,但總是會原諒她們的,為什麼?水柔死了,而逍遙,二十年來依然毫無音信——揚州,她的一定要去的!逍遙啊,這麼多年了,你還好嗎?她一定不知道,早在多年以前,早在她收到羅天魔帝派人送去水柔死訊的時候,她就不再想追究這個朝露曇花譜的事了,她只希望逍遙能平安的回來,別的——都不重要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若即故作淡然的說道,她迫不及待的要趕去揚州。
「婆婆好走!」徐玉和楊先之一起抱拳道。
看著若即離開,徐玉猛得想起一事來,看了聶霆道:「聶掌門,我們借一步說話。」
聶霆點了點頭,他也還有些話要和徐玉交代,當即跟著他向樹林外走去,莫聞瑋神色古怪;楊先之張口想說什麼,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曾大牛卻忍不住,低聲嘟囔道:「跟他有什麼好說的。」口中說著,心中大家都明白,徐玉和他有著十九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斷得了的,他今天晚上來這樹林,就證明了他依然放不下——感情這碼子事,事實上又有幾人能放得下?
經過一陣子的折騰,東方已經出現了一絲魚肚白——天就快要亮了。
「玉兒,我明天就收拾東西回崑崙了,以後,崑崙派的弟子,都不會再在江湖中行走,隨便告訴你,恐怕何家的兩兄弟以及南宮天翔,都不會跟我回去,他們都還年青。珠兒也許真的和那楊先之有緣,我也不想帶她回去,畢竟她還小,花容月貌的,沒必要把大好青春都浪費在那孤寂的崑崙山上。將來江湖中,還麻煩你照顧一二,不看在我的面上,就看在思穎以及徐祖師爺寵你的份上吧!」聶霆黯然道。
徐玉覺得心中無比的沉重,好像離開的崑崙時候的興高采烈情景尤自還在眼前,短短的幾個月,卻什麼都變了,嘴角揚起了一抹無奈,道:「師傅——恩,不,聶掌門,我會照顧幫忙照顧聶姑娘的,這點你可以放心。」至於那三個混蛋,他不找他們的麻煩就不錯了,照顧?免談!
「那就好!最後還有一點我想提醒你……」聶霆說道,「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你說就是!」徐玉忙道,他有什麼好生氣的,連他陷害自己都可以不追究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嚴重嗎?
「你真的是那個江湖中傳言謫仙子的子嗣?」聶霆小心的問道。
徐玉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我也不清楚,我準備前往京城,見見那位傳說中的羅天魔帝。」
聶霆想了想終於道:「我是一個小人,也許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許是我多慮了,這曾大牛以及楊先之,可能都是因為你的身世才和你結交的,那楊先之是羅天魔帝的傳人,你要注意了;而曾大牛這對師兄妹,你無論如何也要提防一二。」
聶霆頓了頓又道:「利用你這重身份,他們可以在江湖中興風作浪,我總覺得這對師兄妹實在不簡單。人在江湖,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