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七卷 初聞身世 第九章
    柳平聞言,忙跪下磕頭道:「多謝楊大人提拔!」

    徐玉見他遭此劇變,除了先時的失態外,馬上就恢復了冷靜果斷,幾乎無法想像,這個青年,就是在柔情司和自己爭奪媚兒的好色之徒。

    楊先之卻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好像隨意任命一個知府,對他來說只是普通之事,隨即對徐玉道:「我也住這,到我房裡去吧!你的傷雖然不重,但也需要處理一下。」

    徐玉沒有反對,點了點頭,當即隨從他走去,穿過幾條走廊,來到楊先之的房裡,只見四周擺設,簡潔之極,遠沒有他想像中朝廷官員那份嗜華。

    楊先之見他四處打量,忍不住笑道:「我這裡可是不能和你的水雲軒相比的,請坐!」

    徐玉聞言苦笑道:「水雲軒可不是我的。」

    楊先之聽了,也笑道:「這地方可也不是我的呀!」隨即又感慨的歎息道,「人在江湖飄,哪還能夠講究這些?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就成了他人的刀下之鬼,劍底遊魂。」

    口中一邊說著,一邊又忙著吩咐人取來了清水、金瘡藥,敗毒散等物,然後看著徐玉道:「把衣服脫了,我幫你把傷口清洗一下,上點藥,燒傷可比一般的刀劍傷,要厲害得多,不清洗乾淨會發炎腐爛的。」

    徐玉呆了呆,在他的印象中,楊先之始終是氣宇軒昂、意氣風發,怎也會做如此的傷感之歎?然而,另一件事卻也讓他頗為為難——他明白一旦脫去衣服,他必定會看到自己身上的胎記,正自猶豫間,楊先之卻不耐煩的說道:「徐玉,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婆婆媽媽了!」

    徐玉忍不住苦笑,想自己不過只猶豫了一下,就落得了一個「婆婆媽媽」的評語,心中暗想反正自己本來就準備上京城去見羅天魔帝,追查自己的身世的,倒不如讓他知道也好,想到此,當即解開衣服,道:「那就有勞你了!」其實他那裡知道,楊先之也早就懷疑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也不便貿然相問,更不好扒開他的衣服看看,惟恐惹惱了徐玉,心中也著實苦惱的緊,卻沒料到今天會天賜良機,讓徐玉受傷,這樣的機會,他說什麼也不會白白的放過。

    徐玉一邊說著,一邊將衣服脫了下來,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楊先之眼見他背上被燒傷了好大一片,幸好只燒傷了表皮,應該沒什麼大礙,但是——剛才徐玉轉過身去的那一瞬間,他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胸口上,果真有個粉紅色的胎記。心中不禁大喜,暗中感謝那個鬼府的少府君。當即扳過他身子來,徐玉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幹什麼?」

    楊先之盯著他左胸口上那個粉紅色的胎記,那個胎記不管是大小、還是模樣,都和一個玫瑰花瓣一樣,咋看起來,幾乎就像是真的。他強壓住心中的興奮,結結巴巴問道:「這個——是胎記?」

    徐玉忍不住好笑道:「我總不會無聊到找人給畫上去吧?」

    楊先之忍不住就要用手去撫摩一下,徐玉向後退了一步,問道:「你不準備給我上藥了?」

    楊先之忙道:「當然要上藥,對不起,我失態了!」一邊說著,一邊讓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取過清水,給他清洗傷口,同時問道:「我們也見過好幾次了,你也知道我在尋找本教的少教主,你為什麼都不說?」

    徐玉原本因柳成傑之死,心中悲痛,還一直沒有顧及到自己的傷勢,這時被他用水清洗,頓時才覺得背上火燒火燎般痛得厲害,因見他問起這個問題,倒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當初的原因好像是不願承認也不想接受自己是羅天魔帝的兒子這個事實,而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的心情矛盾得很,一方面渴望著親情,而另一方面,在內心的深處,還是隱隱的不願意接受。

    當即苦惱的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楊先之好奇的問道:「難道你就不想見見你的親身父母?」

    徐玉想了想道:「想——原本我就打算等過了中秋就去京城找你的。」

    楊先之雖然不解他為什麼要等到中秋過後才去京城,但卻沒有問,幫他將傷口清洗完後,就縛上了敗毒散,歎了口氣道:「你恐怕要受幾天的活罪了,傷在背上,沒法躺著睡覺了。」

    徐玉笑了笑,心中卻在暗想,要是今天媚兒不橫插一手,自己肯定會在一怒之下,殺了楚鴻,吸取他的內力用來療傷,那是最好的了,這份活罪也就不用受的了。那清源心經在普通情況下也有療傷的功效,但效果卻遠遠不及吸入他人的內力來得快速。

    猛然,他大吃了一驚,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想到要用他人辛苦修煉的內力來供自己療傷?看樣子這清源心經根本就是損人利己的邪功,而這些日子以來,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擺脫不了了,每天都必須修煉,否則就會覺得不舒服,怎麼會這樣呢?還是自己的思想也在慢慢的轉變?

    楊先之見他久久不說話,問道:「怎麼啦,痛得厲害?」

    徐玉忙搖頭道:「沒事,這點小傷,沒什麼的。」

    「沒事就好!」楊先之也知道他事實上傷得並不重,眼見他原本的那件衣服,已被燒得破破爛爛,當即取過一件自己的衣服來,給他穿上。然後問道,「少教主,你知不知道那個曾大牛是什麼來歷?」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但一來不知道徐玉和曾大牛到底是什麼關係,二來兩人儘管一直兄弟相稱,但畢竟交淺,不便相訊。但他現在看到了徐玉身上的胎記,心中高興異常,自然而然的把他當做了自己人了,也就沒顧忌的問了出來。

    徐玉倒沒在乎他的問題,只是被他的稱呼嚇了一跳,驚問道:「你叫我什麼?」

    「少教主啊!」楊先之笑道,「你身上的胎記不是已經證實了你的身份,我自然得叫你少教主了!這幾年看樣子我是白忙活了,但也許正因為如此,老天爺看我可憐,忙得辛苦,把你送到了我面前。可我也真夠傻的,一心一意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卻還不認得。」

    徐玉忍不住苦笑道:「你就敢在般肯定了?」

    楊先之似乎今天心情極好,笑道:「那我再問你一聲,你的出身日期是多少?」

    徐玉笑道:「我娘說是九月初九,正好是重陽節,當時她揀到我的時候,我身上有塊羅帕,上面寫著我的出生年月。」

    「今年十九歲對嗎?」楊先之繼續問道。

    徐玉點了點頭,道:「沒錯!」

    楊先之笑道:「天底下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徐玉也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這麼巧的事,當即笑了笑,道:「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我不習慣,這個——身份的事,還是等我們將來到了京城,見個令師再說吧!」

    楊先之想了想道:「也好,但我還是要先讓人飛鴿傳書,告訴師傅他老人家這個好消息,這些年來,為了找你,他可不知操了多少心,怎麼也想不到你會在崑崙派。」

    徐玉儘管並不想讓他這麼早就把這消息傳出去,但也知道這事他阻止不了,只好隨他去。想到他剛才問到曾大牛,而今天在樓外樓聽他兩人對話,想來也早就認識,忍不住問道:「你也認識那個曾大牛?」

    楊先之聽了,當即憤然道:「我那裡認識他了,第一次見面是在揚州,拼了個兩敗俱傷,後來在蘇州,他師妹……」提到這事他就覺得窩囊,堂堂羅天魔帝的傳人,竟然讓一個小丫頭片子給耍了。

    徐玉聽他提及曾大牛的師妹,而後又打住不說,好奇的問道:「他師妹——你是說綠蘿嗎?你也認識?」

    「那個黃毛丫頭,讓我抓到了,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楊先之憤憤不平的道。

    徐玉聽得好笑,問道:「怎麼啦,她得罪你了?呵呵!」想到曾大牛也曾和他有過差不多不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道,「她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你捨得扒她的皮?」

    「美人?」楊先之恨恨的啐了一口,道,「若是天下的美人都像他一樣,我將來寧願娶個醜女為妻,算了,別提她了,提到我就生氣。你好像和他師兄妹很熟,知不知道他們的來歷?」

    這個問題他已經是第二個問他的人了,徐玉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你和他交過手,可看出他出身何門派?」

    楊先之想了片刻,方道:「看不出來,他的武功很雜。這對師兄妹的來歷神秘得緊,就好像突然冒出來的一樣,你還是多注意一點為好。」

    徐玉點了點頭,覺得他的話和那位上官轅文說的幾乎一樣,心中越發不解那位上官轅文到底是誰?總覺得他也和曾大牛師兄妹一樣,像是一個迷。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