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看了如蘭一眼,說道:「去幫我把房裡那個黑漆箱子取過來。」
如蘭點了點頭,道:「好!」隨即轉身到裡裡面房裡,取出箱子,放在了徐玉面前,另外三人這時見他回來,也都起來了,即蓮打著哈欠問道:「你一個晚上跑去哪裡了?」
徐玉提到這時心中就彆扭,正一肚子的不愉快,當即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卻吩咐道:「沒你們的事了,都先下去吧!」
「喂!你今天好大的架子,憑什麼她能來我就不能來?」即蓮指著綠蘿叫道,她本就對綠蘿毫無好感,如今眼見徐玉一夜未歸,回來時卻帶著她一起前來,心中更是不適,而從來性格溫和的徐玉居然板著臉跟她們講話,那更是頭一遭兒,是以誤會了是綠蘿唆使,若非徐玉在場,這怕她立馬就要發難。
如蘭心中有數,知道因為她的緣故,徐玉一併也不相信即蓮等人了,當然也不可能再向以前那樣毫無顧忌的談笑了,因此上心中極是後悔,當時沒有對徐玉明言,也許說清楚了,就不會弄得這般糟糕,。但眼下卻是沒有辦法了,當即拉著即蓮道:「我們去院子裡練劍。」
即蓮拂開她的手道:「姐姐,你怎麼啦?」
似菊和若梅也覺得奇怪,這不像是如蘭的性格,都不解的看著她,如蘭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徐玉卻冷笑著說道:「你還是向她們解釋清楚的好,別以為我冤枉了你們。」
「我……」如蘭搖頭苦笑,實在不知該如何啟齒,另三人都聽出這話中有因,想問什麼,卻被如蘭忙一起拉了出去。
徐玉卻不理她們四個,逕自打開箱子,請綠蘿自己挑選首飾,那些珠寶都是莫聞瑋等人所送,自然,他們能送出手的,也絕對不是什麼普通貨色,因此,箱子裡的幾件首飾,件件皆是精品。
綠蘿一樣一樣的取在手中把玩,但她畢竟是出身豪門的小姐,倒也並不多貪,只取了一串珍珠項鏈,一枚翡翠手鐲,帶在身上,向徐玉笑道:「好看嗎?」
徐玉眼見她雪白柔嫩的手腕上帶著一個翡翠手鐲,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當真是流光溢彩,忙點頭道:「好看!」說著笑道,「你就只看中了這兩樣?」
綠蘿笑道:「你倒慷慨,只是這些首飾都很名貴,我不好意思再拿了。」
徐玉看了看,見箱子裡還有一枝珠釵,和她挑選的項鏈甚是般配,當即取了出來,也忘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聖人教導,毫無顧忌的插在她的雲鬢上,道:「這枝珠釵倒還不錯。」
綠蘿頓時小臉微紅,她素來大膽,要不,也絕對不會在初次見到徐玉的時候,就主動親吻他了,如今見徐玉親自把珠釵給她帶在頭上,心中如同小鹿一樣,砰砰亂跳,又帶著一種甜絲絲的感覺,極是興奮。
徐玉卻根本就沒想這麼多,本能的認為幾件首飾只是小事,完全沒有在意她的想法。
「公子,媚兒姑娘來了。」正當兩人在挑選首飾的時候,阿大進來,向他稟告道。
徐玉聽到了,皺起眉頭,想起那叫鴻兒的少年,心中很不是滋味,道:「你跟她說,我一夜沒睡,現在剛剛睡下了,請她回去吧!」
「怎麼?有美人相伴,不想見我也用不著找如此低級的借口啊!」說話間,媚兒已經站在了門口,看著徐玉親手給綠蘿戴在頭上的珠釵,一股酸意,頓時湧了上來。
徐玉沒有說話,轉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綠蘿卻站起身來,對他笑道:「好了,我可是真的一夜沒睡,首飾我也挑好了,這就回去睡覺,你和媚兒姑娘聊聊吧,我先告辭了。」
徐玉點了點頭道:「好!我讓阿大送你。」
阿大聽了,也不用徐玉吩咐,忙道:「姑娘,請!你是坐車還是坐轎,我這就叫人準備?」
綠蘿聽說,笑道:「不用忙了,我不坐車也不坐轎,就幾步路,走路就行。」口中一面說著,一面向外走去。
徐玉眼見綠蘿已經去遠,房裡就剩下了自己和媚兒倆,當即問道:「有什麼事?請說吧!」
媚兒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置如蘭?」
徐玉聽她問這個問題,忍不住哼了一聲,道:「我能夠怎麼處置她?我又有什麼資格處置她們?」
媚兒聽得出他語氣中是不滿與憤慨,心中也明白他的感受,任何一個人讓別人給欺騙了,心中一定都不好受,當即苦笑道:「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徐玉看了她一眼,道:「你說得很對,合歡門和鬼府既然多年交好,也不必因我而把這種關係搞惡,畢竟我只不過是一個掛名的門主,只要你們不高興,在任何時候,都可以把我罷免。」
「你不要這麼說好不好?」媚兒皺起眉頭,苦笑道,「在師傅把門主之位傳給你的時候,你就是本門門主,沒有任何人可以否認這個事實。我知道,這次是我們不對,只是……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向你解釋。我來——是想請你去……請你去……」
媚兒平時雖然善言,但想到要請徐玉去給鬼姥解穴,卻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才行。
「請我幹什麼?」徐玉見她停住不說,忍不住問道。
「能不能請你去幫鬼姥把穴道解了?你已經廢了她的武功,對她的懲罰也夠大的了。」媚兒只得厚著臉道。
「解穴?」徐玉這才想起當時自己點了幽冥鬼姥的穴道,並沒有給她解開,但想來那梅大夫精通醫道,自然也精通解穴之法,怎麼會還來求自己呢?「梅大夫解不開?難道他真是江湖郎中不成?」
「梅大夫確實醫術精湛,倒不是你想像中的江湖郎中,只是你的點穴手法有些奇怪,他不解還好,解了一下,不但沒有解開,反而差點送了鬼姥的命。」媚兒苦笑著道,心想你自己做了手腳,卻還來說風涼話。
其實她哪裡知道,徐玉當時根本就想也沒想,隨手點了幽冥鬼姥幾處重穴罷了,哪裡還考慮別人能不能解開?
徐玉聽她如此說法,回想了想,當時好像他用的是合歡門的點穴法子,這些日子他把情魔留下的一些武功心法好好的看了看,也練了幾招,抓住鬼姥的時候,就順帶用上了,但就算是合歡門的點穴法子,也用不著找他啊——媚兒自己,才是情魔嫡系的傳人,沒理由梅大夫解不開,她也解不開啊?
「我用的是合歡門的法子,你應該會。」徐玉看著媚兒道。
「我?」媚兒搖頭,道,「我試過了,不行,你肯定還用了什麼別的法子,我也解不開。」
徐玉聽她如此說法,才想起自己好像還點了幽冥鬼姥幾處清源心經上記載的隱穴,難怪他們解不開,努力在腦子裡搜索了一翻,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暗想讓那老太婆不能動彈,冷靜冷靜也好,否則的話,一旦給她解了穴,以著她暴躁的脾氣,被廢去了武功,不立馬找自己拚命才怪,因此說道:「不要緊,四個時辰後穴位就會自解。」
「徐玉!」媚爾哀求的叫道,「你難道就不能夠再跑一趟?」想著穴道封得過久,一旦血脈不通,弄不好就會落下個殘疾,心中著實替鬼姥擔心。
徐玉打了個哈欠,笑道:「沒什麼大礙的,最多就是落個四肢殘廢罷了。」
「徐玉,你——」媚兒臉色變了變,遲疑了半晌,站起身來,走到徐玉面前,跪下道,「我求你了!」
徐玉不禁嚇了一跳,怎麼也沒料到媚兒會為了幽冥鬼姥對自己跪地相求,忙道:「你快起來,你這是幹什麼?」
媚兒搖頭道:「鬼姥對我有恩,你廢她武功,我本不清楚你到底要幹什麼,已經鑄成大錯,如今我又怎能看著她再受折磨?求你,看在媚兒的份上……」
徐玉並不清楚媚兒和幽冥鬼姥之間的關係,雖然他對鬼姥極是厭惡,但如今媚兒跪地相求,倒也不好再拒絕,當即忙道:「你快起來,我告訴你解穴的法子就是了。」說著,一面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一面將解穴之法說了給她。
「多謝門主!」媚兒對他盈盈施了一禮,道,「我先去給鬼姥解穴,等一下再來給門主陪罪!」
徐玉搖頭苦笑,道:「你去就是了,別提什麼陪罪的事了。」
媚兒知道他還對昨晚上的事無法釋懷,一時之間也解釋不清楚,心中又記掛著鬼姥,只得先離開,前往梅宅,先去給鬼姥解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