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一來有心要洗今日在樓外樓的恥辱,二來也想抓到她逼要解藥,如今他可不敢指望著梅大夫會給他解毒了,這個梅大夫肯定也是魔門中人。當即長劍回掃,急嶄鬼姥的手臂,逼得她不得不回招自保,徐玉卻趁著劍式,綿綿不絕,連連搶攻。
鬼姥一來極是畏懼葉上秋露的鋒芒,二來徐玉的劍法綿綿不絕,後繼不斷,似乎根本就遞不進招去,三十招一過,竟然漸漸不支,只剩下了招架之力,再無還手之能,畢竟赤手空拳,誰也不敢輕攖神器鋒芒。
鬼姥脾氣暴躁無比,如今漸漸處於下風,越是感覺不耐煩,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小兔崽子仗著寶劍之利,算什麼英雄好漢。」
徐玉聽她提及此,當即冷笑道:「閣下一大把年紀了,說話也不知道臉紅了嗎?今天白天在樓外樓,我可沒用劍,結果呢?你是憑真工夫取勝的嗎?還不是讓你旁邊的那個小兔崽子施展暗器相助?」他口中說著話,手裡卻一點也沒閒著,葉上秋露綠芒閃爍不定,逼得幽冥鬼姥連連後退。
「小心,暗器!」媚兒忽然驚呼道。
九枚梅花針,急向徐玉襲來,原來那叫鴻兒的少年,也見幽冥鬼姥不敵,故伎重演,再次發射梅花針偷襲,徐玉早在動手的時候就防著他了,當即身形詭異的一旋,只留了一個虛影在原地。
幽冥鬼姥只覺得眼前一花,徐玉已不知所蹤,心中一驚,猛覺得背後劍氣襲來,慌得忙轉身退避,這一退之下,正好站在了徐玉剛才的位置,而那九枚梅花針已經帶著一股腥風而至,幽冥鬼姥忙要躲避,但一面是徐玉鋪天蓋地的劍氣,一邊的是那九枚要命的梅花針,再也無處可躲,手忙腳亂中堪堪閃開了六枚梅花針,另三枚全都射在了她背上,半邊身子頓時麻木,而徐玉的寶劍也在這時,毫不客氣的抵在了她的咽喉處。
「姥姥!」鴻兒忍不住驚呼道,「別傷了我姥姥,否則,我鬼府和你沒完。」
徐玉忍不住冷笑道:「你以為這事我就準備完了嗎?現在我要把白天的帳加倍討回,解藥呢?」口中一邊說著,一邊連點了幽冥鬼姥數處重穴,同時歸劍入鞘,其實,幽冥鬼姥中了三枚梅花針,早就全身麻木,動彈不得,再點她穴道,倒的多此一舉了。但徐玉卻不管那麼多,畢竟這毒藥乃是他們自己的,他可不得不防著點。
幽冥鬼姥冷哼了一聲,怒道:「你想要解藥,你做夢吧!」
徐玉也冷哼了一聲,想起她曾辱罵水仙子為「賤人」,而這位水仙子可能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心中不禁對這個幽冥鬼姥更多了幾份厭惡,當即冷然道:「你不是白天要廢了我的手腳的嗎?如今我也如法炮製就是,讓你嘗嘗這滋味。」說著,抓住她的一隻手臂,就要拗斷。
「你……你敢!」幽冥鬼姥的臉色頓時大變,歷聲叫道。
「我為什麼不敢?」徐玉反問道。
「咳咳……徐公子,你等等。」梅大夫皺著眉頭叫道。
「梅大夫有什麼指教,那個求死之說,你還是收回吧,下三濫的江湖郎中的那套說詞也比你強。」徐玉憤然道,心中卻滿不是滋味,自己居然還真差點被他唬住了,真的越想越有氣。
「姐姐,你說句話啊!」鴻兒忙向媚兒哀求道,眼見幽冥鬼姥入在了徐玉手中,心中著急,卻又偏偏毫無辦法,更不敢輕舉妄動,惟恐徐玉一時著惱,當真傷了鬼姥性命。
徐玉此時聽鴻兒居然叫媚兒「姐姐」,更是怒火中燒,是被人愚弄欺騙的憤然,更加上他見那少年相貌俊美異常,又和媚兒親密無比,竟然以姐弟相稱,心中更是憑添了幾份醋意,忍不住又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梅大夫尷尬的笑了笑,道:「徐公子,那個求死之說我也不是盡騙你,你若是有興趣,不防先進屋裡坐坐,我們好好的聊聊,那個——能不能請你先把這個老太婆給放了?事實上,你中的毒並不厲害,最多就是發燒,四肢乏力,感覺疲憊罷了,不用解藥,過上幾天也會痊癒,只是你若是找這幽冥鬼姥拿解藥,那可是正好著了她的道,她還不知道會給什麼樣的毒藥給你呢!」
「原來還有這麼種事,可見這老太婆心腸歹毒,殺了也不為過。」徐玉猛然伸出一隻手,按住了幽冥鬼姥的頭上,冷笑著道。
鴻兒不禁大急,哀求的看著媚兒——媚兒皺著眉頭,暗自歎息,她心中明白,今天在這被徐玉碰上,恐怕這個誤會一時半刻是解釋不清楚的了,而若是自己開口替幽冥鬼姥求情,只怕這個誤會更會加深,但想起平時合歡門和鬼府素有來往,自己又和鬼姥等極熟,若是不說,卻又不忍,當即苦笑道:「門主,梅大夫說的話都是真的,你的毒並不礙事,能不能看在合歡門和鬼府素來交好的份上,請你放了鬼姥。」
徐玉滿心裡不是滋味,又苦又澀,還帶著略略酸意,看著媚兒道:「你也要我放了她?」
媚兒苦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們一直都……」
徐玉沒等她說完,就冷然的打斷了她道:「我知道,你們一直都有來往,合歡門和鬼府素來交好,是不是?所以你讓我放了她?」
媚兒咬著嘴唇,沒有說話,只是依然點了點頭。
徐玉哼了一聲,道:「好,我就看在你面上,放了她就是!但是,我也要留下她一點東西作紀念。」說著,也不理會眾人,猛然運用清源心經,按在幽冥鬼姥頭上的手通過她的百匯穴,將她的內力源源不斷的吸入到自己體內。
事實上,他在恢復了內力的時候,曾懷疑過這清源心經是否還能用?但終究沒敢試驗,只到前幾天,他練功不慎,差點走火入魔,在危急關頭,又是這清緣心經救了他,不但讓他功力增長許多,而且,原本體內的真氣運行之道,也完全改變,讓他多少琢磨到了一些清緣心經的妙用,這時他一來恨這鬼姥卑鄙,二來更氣媚兒居然欺騙自己,所以竟然用上了這個平時他幾乎不願用的法子,要廢了鬼姥的武功。
幽冥鬼姥忽然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如同流水一般,急向外湧去,同時經脈逆轉,血氣攻心,痛苦異常,想要說話,竟然也說不出來,徐玉卻正好相反,只覺得舒服受用無比,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慢慢的享受。
媚兒、鴻兒以及梅大夫只見幽冥鬼姥臉上的神色痛苦無比,如身受酷刑,而徐玉卻彷彿極是享受,臉帶微笑,肌膚上更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柔光,如同美玉生輝,在月光下看起來,他整個人更是丰神如玉,宛如玉樹臨風,但是,三人的心底都不由自主的冒起了一股寒意。
過了片刻,徐玉才戀戀不捨的鬆開了手,他發現,這清緣心經在吸取他人內力的時候,給自己帶來的幾乎是一種無法言愈的享受,讓他有著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真是奇怪。
他一鬆手,幽冥鬼姥卻如蒙大赦,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雖然全身中毒麻木,但卻依然感覺到,自己體內多年修煉的內力,竟然只剩下了兩層不到,不禁大驚,顫抖著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我說過,要留點紀念,我要了你八成功力,還給你留了兩層,讓你以後可以慢慢的在江湖中逃命。呵呵——以你的脾氣,想必在江湖上的仇家不少吧?」徐玉笑著問道。
幽冥鬼姥心中大慌,她出生鬼府,平日裡仗著武功,以及又有幽冥鬼姬給她撐腰,確實在江湖中結下了不少厲害仇家,如今內力被徐玉廢去八成,只比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略強了一點,心中哪能不慌?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不是人!水柔那賤人,連生個雜種也是個魔鬼……」
徐玉聽她又辱罵水仙子,不禁大怒,揚手就向她臉上一巴掌,梅大夫再也看不下去,當時他並不知道徐玉會廢了她的武功,他本心中一直對幽冥鬼姥跋扈的性子看不順眼,心想著讓她吃點苦也好。卻沒料道徐玉會下辣手,廢她武功,如今後悔,卻已來不及,眼見徐玉憤然之下,打了她一個耳光,惟恐幽冥鬼姥受辱之後,又說著什麼話來,惹惱了這魔鬼,忙出手向徐玉拍出一掌。
徐玉身子微微一側,避開了他的攻勢,梅大夫的目的並不是用攻擊他,只是為了要救幽冥鬼姥,見他身子一側之下,忙向旁邊的鬼姥抓了去,想救她脫離徐玉的控制,忽然眼前綠光暴漲,徐玉的葉上秋露又已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