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五卷 杭州風雲 第九章
    「二師兄啊,原來你也在這裡啊!」何惠勇首先走到他面前,目光掃過擱在桌子上的葉上秋露,冷笑道,「還帶著劍,你不是武功被廢了嗎?帶著劍有用嗎?」

    「也許他帶著劍只是用來嚇人的吧!」何惠華譏笑道。

    徐玉也忍不住冷笑,道:「我就算武功盡廢,對付你兩個,還是綽綽有餘。」

    南宮天翔看了看桌子上的葉上秋露,皺起了眉頭,道:「徐玉,我們就猜到六師弟偷走了葉上秋露,必定是去救你的。既然你也沒事了,不如就把葉上秋露還給我崑崙派吧?」

    徐玉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過了片刻,方才問道:「這是你南宮少俠的意思,還是聶掌門的意思?」

    南宮天翔聽他稱師傅為聶掌門,自然是不以崑崙派弟子自居了,心中不禁暗喜,道:「是我的意思,但也是師傅的意思,這葉上秋露乃是我崑崙派的鎮派之寶,當初你在崑崙的時候,也只是借你使用,如今你既然不是崑崙派弟子了,自當歸還。還有,請告知六師弟的下落,他本是我崑崙派弟子,我們一直在找他。」

    徐玉點了點頭,問道:「你們一直在找六師弟嗎?是在找他還是在找這柄葉上秋露?」

    南宮天翔還未來得及說話,何惠華便搶著說道:「他偷走了師傅葉上秋露,我們自然要找到他嚴加處罰,哼!」

    徐玉氣極,想到自己入在呂靖手中所受的非人的凌辱折磨,皆因遭師傅的陷害,如今他們竟然還有臉來向自己討回葉上秋露,還要抓回唯一一個前去救自己的季俊南,嚴加處罰!哼,倒不知他們準備如何處罰季俊南了,表面上,他依然不動聲色,問道:「不知找到了他,聶掌門準備如何個處罰法?」

    「那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何惠華道,「說,他躲在哪裡了?」

    「我說過我要告訴你嗎?」徐玉冷笑道,心中更加肯定,當初沒讓季俊南回崑崙派那是明智的選擇,若是回去,只怕下場比自己更慘。

    「那可由不得你!」何惠勇道,「既然你不說,那就把你帶回去,讓師傅問你,到時候看你說是不說。」

    「二師兄!」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聶珠叫道,「你隨我們回去吧,娘一直想著你呢!她若知道你平安無事,一定很高興。」

    徐玉不禁神色一黯,他可以不在乎崑崙派的任何人,包括聶珠在內,但是,他卻無法忽略這個如同他親娘一樣將他養大的師娘。

    「聶姑娘,請代我向令堂問好!」徐玉苦笑,一股酸楚浮上心頭,此時,他哪裡還有什麼喝酒的興致,當即站起身來,取過葉上秋露,轉身就要離去。

    「二師兄,你——真的不回去了?」聶正駿忍不住問道。

    徐玉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站住!」南宮天翔叫道,「你要走可以,但要把葉上秋露留下。」

    「如果我說不呢?」徐玉冷笑著問道。

    「那就得罪了!」南宮天翔沉聲道,說著,便拔出佩劍,挽了一個劍花,急向徐玉左臂刺來,聶珠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想要阻止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徐玉暗中歎息了一聲,右手在空中劃了一個詭異之極的圓弧,正是那招「斗轉星移」,聶正駿見了,不禁大吃一驚,他曾在這招上吃過苦頭,心中一直耿耿與懷,這時見了,忙提醒道:「大師兄小心!」

    但是,已經遲了,南宮天翔只覺得一股大力,將手中的劍引的偏向一邊,同時徐玉的右手拇指和中指扣在一起,曲指在他的劍身上一彈,當即只覺得虎口一震,長劍幾乎脫手,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心裡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徐玉的對手。

    「好功夫!」旁邊兩個青年忍不住喝彩道。

    南宮天翔一愣,看了看那兩個青年,忽然心中一動,想到最近江湖上的一些傳聞,好像就是——當即忙走到那兩人面前,抱拳行禮道:「兩位莫非就是和平聖使?」

    徐玉不禁愣了愣,心想難道這兩人就是和平島派往中原武林的和平聖使,那倒真是沒有想到了。

    「是又怎樣?」那個濃眉大眼的先問道。

    南宮天翔聽他口氣,自然就是承認了,心中不禁大喜,忙道:「在下崑崙派南宮天翔,見過兩位聖使。這個——只因本門弟子徐玉勾結魔門中人,被家師逐出師門卻尤自不知悔改,夥同本門另一位弟子,盜走了我崑崙派重寶葉上秋露,在下學藝不精,無法取回,為了不讓寶劍落於邪魔之手,還請兩位聖使幫忙,取回寶劍,我崑崙派一定同感兩位的大恩。」

    「是嗎?」那個俊秀的青年問道,隨即又向徐玉笑道,「你也聽見了,你同門師兄說你你勾結邪魔,有這回事嗎?」

    「沒有!」徐玉道。

    「哼!你別敢做不敢當!」何惠華冷笑道,「見有兩位聖使在此,你便不敢承認了!」說著,又向和平聖使道,「兩位莫聽他狡辯,這小子狡猾得很。」

    「我沒有不敢承認。」徐玉接口道,「我只是說我沒有勾結邪魔,因為我本身就是邪魔,又何來勾結之說。」

    他這麼一說,崑崙派眾人不禁都愣住了。

    「好!說得好!」那濃眉大眼的大漢忍不住大笑道,「你是我在中原武林中碰到過的最有趣的人。」

    那清俊的青年也笑道:「不錯,你師門中的事我們沒興趣管,但有一件事卻想問問。」

    徐玉問道:「什麼事?」

    「這個——我問了你可別見怪。」清俊的青年笑道,「請問,你身上穿的衣服是哪來的?」

    徐玉一愣,本能的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這一見之下,不禁大怒,原來,這衣服正是當初他在揚州土地廟裡碰到的那個中年人的衣服,今天早晨即蓮幫他換衣服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注意,這時候讓這青年一說,想起那中年人對他的羞辱,心中羞怒之急,當即也不及多想,「刷」的一聲,拔出葉上秋露,一招「分光拂影」,連招呼也不打,同時襲向兩人。

    「喂!」清俊的青年和那濃眉大眼的大漢同時閃開了他的攻勢,忍不住叫道,「我們沒有惡意的!」

    徐玉卻當沒聽見,唰唰唰一連三劍,招招搶攻,那兩人一邊閃開他的攻勢,一邊叫道:「你瘋了!快住手!」

    徐玉也不答話,葉上秋露配上舞月劍訣,如同彩蝶穿花,身行飄忽,忽左忽右,綠芒不停的圍著兩人上下旋轉。

    徐玉是急怒之下搶攻,恨不得一劍將他們倆劈於劍下,而那兩人卻似乎頗有顧忌,無意傷他,只是一味的躲避,偶有還招也只求自保,心中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問了他一句衣服,讓他如此動怒。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徐玉上次讓那中年人把衣服換掉以後,一直耿耿以懷,引為奇恥大辱,若非懷疑那人就是羅天魔帝,可能就是他的親生父親,這身衣服也必定早讓他給扔了。而這幾天他讓情魔的那四個侍女鬧得頭大如斗,才會忽略了這衣服的事,如今讓這兩人一說,他心中自是又羞又氣,一腔怒火自然而然全都出在了這兩人身上了。

    事實上也難怪,任何一個成年人,讓人給剝光了衣服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和平聖使心中暗驚,他們到中原多日,還從未逢敵手,再加上他們本出身於武林三大聖地之一的和平島,難免有著一般人無法想像的優越條件,自然也免不了心高氣傲。而為了他們手中的和平帖,中原武林中人更是對他們巴結奉承,主動向他們動手發難的,徐玉還是第一人,而如今兩人對徐玉一人,雖說並不想傷他,有意相讓,但還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劍法,那濃眉大眼的大漢鬥得興起,叫道:「師弟,你讓開,讓我來領教領教這位徐少俠的劍法!」

    「好!」那清俊的青年答應了一聲,跳出戰圈,徐玉也不為難,冷哼了一聲,長劍一抖,劍氣如虹,急向那大漢當頭罩下。

    那大漢大叫一聲:「來得好!」當即赤手空拳,避開徐玉的攻勢,一拳對著他的面門打了過來,拳勢剛烈勁猛,來得極快,沒有任何的花式,全憑一股勁氣。

    徐玉冷笑道:「早該如此了!」當即長劍反撩,以一種詭異莫測的角度急削他的手臂,逼得那大漢不得不收回攻勢,那大漢不怒反笑,讚道:「好劍法。」

    轉眼之間,兩人便互相換了數十招,那大漢全憑剛烈勁猛,而徐玉卻憑著詭異莫測、輕靈飄忽的劍法纏鬥,一時之間,只見拳風猛烈,劍氣環繞,兩人倒也打得難分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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