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看了看情魔,說道:「前輩的三個條件,我都可以接受,只是不知道前輩用什麼方法助我恢復武功?」
情魔笑了笑,道:「媚兒想必只對你說了一半,還有一半,她沒有對你說,那就是築基並不一定需要合籍雙修,只需要有一個功力超過一甲子的人,以其畢身功力為基礎,輸入你的體內,也一樣可以築基成功,但條件是,你所受的痛苦,比之普通的築基還要厲害十倍,你可承受得了嗎?」
徐玉點了點頭,道:「只要能夠恢復武功,縱使身受再大的痛苦,我也願意,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若是你願意,就現在吧!」情魔笑道,「我明白內功被廢的痛苦和無奈,所以也知道你必定很心急。」事實上情魔有一件事沒有告訴徐玉,那就是不用合籍雙修之法築基,而單憑深厚的內力做基礎,後果就是施法之人必定會賠上一甲子的功力,稍有不遜,連命都可能會搭上,所以,合歡門雖然有這種法子,卻從不使用。
「那好吧!」徐玉道,「就在這裡嗎?」
情魔點了點頭,道:「媚兒和我的這四個侍女武功都還不錯,讓她們在外面守著,相信不會有問題。築基雖然痛苦,但不會太久,最多一個時辰,你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情魔說著,又吩咐媚兒道:「你們幾個都出去吧,在外守著,千萬別讓人進來打擾。」
「是!」媚兒和那四個侍女齊聲答應,一起退了出去。房裡就只剩下了情魔和徐玉兩人。
情魔看著他片刻,方道:「媚兒告訴我,你破了她的奼女媚心大法,害得她遭媚心大法反噬,差點兒走火入魔,可有此事?」
徐玉點了點頭,應了一個「是」字。
情魔在屋裡來回的走了兩步,終於道:「這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夠憑著自身的定力,抵禦得了奼女媚心大法的誘惑,難道和你丹田穴被破有關嗎?」
「我也不知道。」徐玉說道,心中很想告訴他清源心經的事,但一來清源心經過於荒誕,二來更關係到風清子以及崑崙派的私隱,所以終究忍住了沒說。
「這個問題我也不想追究,只是我覺得奇怪,我派的奼女媚心大法,就算是同為女人,也一樣具有不可抵禦的媚惑之力,為何偏偏對你毫無用處?」情魔百思不得其解,「若是你身懷上乘內功心法,內力深厚,那倒也還罷了,偏偏你丹田穴被破,內力盡失,怎麼會這樣呢?」
徐玉自然是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所以只好不做聲,只聽得情魔又道:「過了今夜,你就是合歡門的門主了,為了門下女弟子考慮,你應該好好的研究一下,畢竟媚心大法反噬,相當危險,媚兒算是幸運的了。」
徐玉只好聽著,心想聽他言下之意,好像今天過後就要把合歡門交給自己了,而且,在合歡門修煉這奼女媚心大法的女弟子,好像還不少呢!
「你覺得我的那四個侍女怎麼樣?」情魔又問道。
「不錯啊!都是人間絕色。」徐玉答道,不明白他這個時候好好的問這等不相干的問題幹什麼。
「讓她們以後侍侯你如何?」情魔又道。
「前輩,別開玩笑了。」徐玉俊臉微微一紅,心想難怪他被稱為情魔了,連這種情況下,這種事也開玩笑,自己的侍女豈能隨便送人?他看得出來,那幾個女子,必定都是他的專寵,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帶在身邊了。
情魔臉色一正,說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已經是八十歲的人了,若我有什麼不測,你得幫我照顧她們。」
徐玉點了點頭,心想若只是照顧她們,倒也罷了,當即說道:「別說您助我恢復武功,對我有大恩,就算你我毫無瓜葛,今日萍水相逢,您托付我,我也會幫你照顧那四位姑娘的。」心想反正莫聞瑋是寶慶銀樓的老闆,想必養幾個閒人,還養得起吧。
「如此甚好!我們開始吧!」情魔聽他答應,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鋪著錦毯的床上道,「把外衣脫了,盤膝坐下。」
徐玉依言而行,脫去外衣,在床上坐好。情魔從懷裡掏出一隻小匣子來,打開匣子,取出七枚銀針,對他說道:「我要用銀針封住你全身七處大穴,到時候你目不能視,耳不能聞,口不能言,你思想上要先作好準備。」
徐玉笑了笑,道:「前輩開始吧,反正徐玉已經把這條命交給你了。」
情魔也忍不住一笑,道:「這倒也是,如果我想害你,也用不著如此大費周折,一掌就夠了!」說著,取過一枚銀針來,刺入了他頭頂百匯穴,接著是玉枕、命門,中膻等七處重穴,徐玉頓時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所有的感官全部都失去了作用,只剩下了腦袋還能夠思考。
接著,他就覺得有一股真氣,順著已經被廢去的丹田穴進入體內,真氣順著經脈逆向而走,所到之處,如同刀割針刺,痛苦不堪。但是,這還是剛剛開始,隨著真氣每推進一點,這種痛苦也在不斷的增大,徐玉清楚的感覺到,彷彿經脈已經被這股強大的真氣沖得破裂,血管爆裂,全身彷彿至於刀山之中,痛得他尖叫,但是,他卻發不出絲毫聲音,他想要掙扎,然而,全身卻都動彈不得。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非得要有一甲子的功力,才能夠使用這種築基之法了,因為功力略為淺薄一點,也根本不可能衝開原本正常運行的經脈,另辟蹊經了。
不到一柱香時間,徐玉身上的內衣已因痛苦而全被汗水濕透,這是他才明白,為什麼情魔要一再強調築基的痛苦了,這種痛苦,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忍受的,相比之下,當時高群英對他施用的種種酷刑,簡直就是小兒科了,根本算不了什麼,然而,在那七根銀針的控制下,他連人體本能的最基本反應也失去了,想要以昏死過去來逃避都做不到,這根本就是對人最殘酷的折磨。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玉感覺彷彿有一年般漫長了,猛覺得遍體一鬆,真氣暢行無阻,順著經脈以一種特有的方式開始運轉,所有的痛苦全部在一瞬間消失了,體內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甘暢淋漓,舒服無比,耳邊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好了!功行七十二周天就行了。」
徐玉依言而行,漸漸的進入到物我兩忘之境。
情魔的全身衣服也一樣濕透,這時拭了拭頭上的汗水,慢慢的走了出去。
「師傅!」咋見他出來的媚兒和他的四名侍女同時驚呼出聲,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情魔歎了口氣,道:「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為什麼會這樣?」媚兒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叫道,眼見原本還如同青年的情魔,竟在轉眼之間,頭髮全白了,原本光滑如同妙齡處子的肌膚,如今也已枯萎,皮膚上面重重疊疊儘是皺紋,他竟然在這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由原本還保留的青年模樣變成了一個垂暮老者,怎不叫人吃驚呢?
「師傅,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是我害了你!」媚兒再也忍不住,扶著情魔在床上躺下,失聲痛哭道。
情魔搖了搖頭,道:「傻孩子,那徐玉跟我非親非故,我又怎會因你一句話就用畢身功力幫他築基呢?為師縱然寵你,也自私得很,不會用自己的老命開玩笑的。但是,我年青的時候,欠下了別人的債,今日人家來索取了,哎——轉眼之間,就這麼多年過去了。」
「師傅!你說什麼呀?媚兒不懂?」媚兒爬在他身邊,早就淚眼迷離,而他的那四個侍女,此時更是放聲大哭。
「為師來杭州的目的,就是受人所托,幫徐玉築基,讓他恢復武功,這樣說,你明白了嗎?還好,徐玉答應接任我合歡門門主之位,能找到這樣一個傳人,我也算死得其所了。」情魔長長的歎息,說道。
「是誰?我合歡門的武功心法,別人如何會知道?又怎會知道可以幫他恢復武功?」媚兒驚問道,事實上,連她都不知道,不用合籍雙修之法,也可以憑深厚的內力築基,這個人卻是誰,竟然對合歡門的一切,如此瞭解。
「你別問了,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們,當年我欠下了這個人的人情債,而如今,他又以我合歡門上千弟子的性命做要挾,我不得不從啊!對了,這事別告訴徐玉,就讓他以為我是心甘情願的,讓他領我的情,這樣,他才會甘願為合歡門效力,以他的聰明才智,將來一定可以把合歡門發揚光大的。」情魔說到這裡,忍不住低低的喘息,竟似十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