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不禁跌坐在椅子上,大大的喘了口氣。媚兒早就失去了剛才的嬌艷媚態,長髮散亂,向徐玉道:「徐公子請稍坐,媚兒去去就來。」說著,就轉過那張大床,徐玉這時才發現,在那床後,竟然有一道暗門,眼看著她們三人進入了暗門中,隨後門又關了起來。
片刻之後,只見媚兒已經從新梳洗過,在兩個侍女的扶持下,走了過來,向他盈盈行了一禮,道:「媚兒多謝公子了!」
徐玉一愣,心想你謝我什麼呀?我把你鞭打了一頓,你居然還謝我?
「姑娘,剛才……」徐玉也不知道這話該從何說起。
「公子不必在意,是媚兒癡心妄想,自不量力,縱使身死,也是活該。」媚兒苦笑道,說著,又親自倒過茶來,道,「公子,請用茶吧。」
徐玉此時對她已有戒心,可不敢輕易飲用這柔情司的茶水,當即接過茶來,放在桌上,媚兒也不在意,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我不明白,公子好像並沒有內功,為何能夠抵抗得了我這奼女媚心大法的誘惑?」
「奼女媚心大法?」徐玉反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是一種媚惑人心的武功心法罷了!」媚兒苦笑道,「公子沒聽說過嗎?」
徐玉點了點頭,心想還有媚惑人心的武功,倒還真是頭一回聽說。媚兒想了想,向他解釋道:「公子相貌俊美無比,媚兒雖是風塵女子,閱人無數,也從未見過第二個可以和公子比肩的人。剛才在大廳裡,初見公子之時,就心生愛慕,雖不敢枉求,只想一夜歡好,故而在大廳裡以琴音加上奼女媚心大法挑逗,沒料到公子定力太深,竟不為所動。」
徐玉到現在為止,總算明白,剛才在大廳裡她彈琴的時候,確實使了手腳,難怪自己會覺得把持不住呢!心中卻不禁暗叫了一聲慚愧,心想若不是修煉了清源心經,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還談什麼定力?
媚兒見他沒有說話,接著又道:「我把公子帶到我房裡來後,特地點起了長春百合香,它雖然不是什麼淫藥,卻也有催情的作用,而後又以奼女媚心之舞誘惑,但公子都不以為動,我不明白,難道媚兒在公子的眼中,當真就如此不堪嗎?我師傅曾經說過,天底下絕對不會有哪個正常的男人,能夠抵抗得了奼女媚心大法,為什麼你——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徐玉眼見她原本還保持著平靜的心情,哪知道到後來竟然越說越激動起來,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忙安慰道:「姑娘,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媚兒看著他,呼吸紛亂而急促,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漸漸的平靜下來,低聲問道:「我是不是長得很醜?」
徐玉一愣,心想你相貌絕美,冠絕西湖,顛倒眾生,那是與丑字根本就沾不上邊的,當即笑道:「姑娘麗質天生,是人間絕色,怎會有此一問?」
「那你為什麼對我……對我不屑一顧?」媚兒抬起頭來,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徐玉頓時愣住了,這個問題叫他如何回答?媚兒似乎也並不是真的想要他的什麼答案,過了一會兒,又接著道:「公子,我們做一宗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徐玉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真怕她一直在這個問題上鑽牛角尖,使得他尷尬無比,如今聽她主動轉變話題,忙接著問道。
「我答應你幫莫老闆的珠寶拍賣大會作宣傳,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如何?」媚兒道。
「什麼事?」徐玉問道。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請公子有空的時候,常來坐坐,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只是不知道媚兒是否高攀得起?」媚兒黯然道。
徐玉想了想,知道若是請不到她,莫聞瑋必定會纏住自己,再來這柔情司,倒還不如先答應了她,反正她也只是要求自己「有空的時候」來坐坐,有美女相伴,想來還是不錯的,當即點頭道:「好!只不過——」
「不過什麼?」媚兒急問道,心想他可千萬不要找什麼刁鑽古怪的理由來拒絕。
「媚兒姑娘這裡的消費太高,徐玉只怕是承受不起啊?」徐玉笑著打趣道。
「公子取笑了!」媚兒玉臉微紅,笑道,「不知道公子現在下榻何處?是莫府嗎?」
徐玉搖了搖頭,道:「我現在住在水雲軒。」
「水雲軒?」媚兒臉色微微動容,但徐玉卻沒有在意,眼見天色已經不早,當即起身告辭。
這次媚兒沒有挽留,叫小丫頭送了他出去。
徐玉下得樓來,見莫聞瑋尤自坐在那裡喝茶,見他下來,忙笑著迎了上去,問道:「怎麼樣?」
徐玉只當他問珠寶大會的宣傳事宜,當即笑道:「媚兒姑娘同意了,你滿意了吧?」
哪知道莫聞瑋卻笑著搖了搖頭,道:「公子出馬,媚兒姑娘同意作宣傳本就在意料之中,我是問這位媚兒姑娘,是不是——咳咳——是不是——」
徐玉看著他一臉賊笑,明白他想說什麼,當即也不顧有人沒人的,對著他臉上就一巴掌打了過去,罵道:「滿腦子的齷齪,還不快走?」
莫聞瑋一笑,心中卻還在猜測,自己這個年輕俊美的師傅,有沒有和那杭州名妓……眼見他已經向外走去,忙跟了上去。
徐玉原本也不過是隨口敷衍媚兒,哪知道至那天以後,媚兒根本就不死心,每天入夜時分,就派遣轎子,前往水雲軒接他到柔情司小坐。那媚兒本是天生尤物,不用奼女媚心大法男人也一樣無法抗拒其魅力,徐玉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每日被她癡纏,偏偏他又沒有採花押蜜之意,當真是苦不堪言。
思來想去,實在無法,竟然在床裝病,躲在水雲軒裡不敢出去。
媚兒看著桌子上精心準備的酒菜,如今早已涼了,粉紅色的蠟燭也燃去了大半,而她等的人卻還沒有來,他為什麼不來?
這個問題,她今天晚上,反反覆覆不知道問了自己多少遍了,但是,徐玉沒有來,派去接他的小婢回來稟告,說他生病了。明知道他只是躲著不想見她,可是,她也沒有辦法。
「姑娘,早點休息吧,徐公子今天不會來了。」她的貼身侍女小翠小聲的說道。
「你說——他是不是嫌我是青樓女子,所以不願和我交往?」媚兒看著小翠,問道。
「這個,奴婢不好說,他出身名門正派,難免會對我們的出身有偏見。」小翠想了想,口中說不好說,但還是說了出來。
「這麼說,我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媚兒長歎了一聲,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臉的哀愁。
「這個——」小翠看著她,道,「姑娘,請恕奴婢多嘴,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姑娘如願以償,而且,還是徐公子心甘情願的。」
媚兒聞言大喜,問道:「什麼辦法?你快說。」
小翠看著她神秘的笑了笑,道:「姑娘,事成之後,可別忘了小翠。」
「你放心,我絕不會虧待你就是。」媚兒滿口答應。
只見小翠俯在她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媚兒先是一愣,隨即又轉為欣喜,過後又猶豫起來,想了想道:「師傅那邊倒不成問題,反正他老人家也一直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傳人,但是,他會同意這種大勃常理的築基法子嗎?」
「只要他想恢復武功,就是比這更荒唐的法子,他也會接受,除非他願意一輩子就這樣做個廢人。」小翠笑道,那稚氣未脫的臉上竟然有著一種怪異的陰沉。
「我已經收到主人傳來的消息,他明天中午就到杭州了。」小翠接著說道。
媚兒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築基的過程痛苦異常,他會承受得起嗎?」
小翠笑道:「過後姑娘好好的照顧他,彌補一下就是了!」
「你敢取笑我?」媚兒輕啐了一口,粉臉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