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政剛轉身出去,不一會就取了兩隻茶鍾過來。徐玉接過杯子,微微一笑,從地上拾起孫利遺留下的配劍,拔出劍來,對著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劍,頓時鮮血之流,當即忙用兩隻茶鍾接住了。直到兩隻茶鍾都已裝滿了鮮血,方才撕破了衣服,裹住傷口。
任政剛兩人都滿懷不解的看著他,卻見他拔開那玉瓶的瓶塞,倒出兩顆半透明的藥丸了,放入茶鐘的鮮血裡。
徐玉見那藥丸一接觸到鮮血,果真就如歐陽明珠所說的那樣,不到片刻,已漲到了平時的一倍大小,同時散發出一股清幽的香氣,色澤已呈艷紅之色,心中大喜,卻極力的忍住,拿起那兩隻茶鐘,對兩人道:「服下去之後,就可解毒了。」
任政剛兩人本來對中毒的事,還半信半疑,但眼見他隨身攜帶著藥丸,而且服用方法也與普通的藥丸大不相同,竟然是以鮮血為藥引,加上那藥丸如今清香撲鼻,聞之令人精神舒爽,哪裡還敢有半分懷疑,當即兩人取過茶鍾裡,連同鮮血一飲而盡。
徐玉見他兩人果然上當,服下了蠱毒,忍不住笑道:「兩位的毒已經解去了,我們是否可以商量商量對付呂靖的事宜了?」
潘玉奎猛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到牆角,取過掛在牆上的鐵鏈,將他雙手鎖住,吊了起來,徐玉也不反抗,任他施為。潘玉奎從地上揀起一根皮鞭,冷笑道:「徐玉,你做你的清秋大頭夢吧!我讓你嘗嘗鞭子的滋味。」
徐玉早料到會如此,忍不住大笑,也不多說什麼,當即念動咒語,催動蠱毒。潘玉奎與任政剛兩人猛得覺得腹中好像有刀子在割,而且一下比一下痛得厲害,起先兩人還強行撐住,但不到半刻,就痛得慘叫出聲,腹中好像有幾千幾萬把刀子在五臟六腑中割啊剜的,手腳無力,頭上的冷汗已是瀝瀝而下。
而徐玉卻不停的念動咒語,眼見兩人痛得滿地打滾,如同殺豬般的慘叫,又過了片刻,潘玉奎已經支撐不住,開口求饒道:「徐公子——不要了——求求你不要了——」
任政剛也忙說道:「不……不要——」
在過得片刻,兩人幾乎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都不停的求饒。
「徐爺,小祖宗……求您了——不要你,你要……怎樣?我……我……我們都答應你……都答應你,求你——」
徐玉眼見兩人也痛得差不多了,方才停止了唸咒,過了一會兒,兩人才有力氣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徐玉笑道:「怎麼樣,這千足蠱毒的滋味不錯吧,小蟲子在肚子裡爬呀咬呀,想必不太好受吧?」
按理說潘玉奎和任政剛兩人也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平日裡固然是頭可斷,血可流,也斷不會開口求饒,然而那蠱毒之痛,絕不是人體所能忍受的,縱使你鋼筋鐵骨,也受不了那份疼痛。
潘玉奎無力的呻吟道:「徐爺,我們知道你的厲害了,你行行好,給我們解了毒吧,我們什麼都聽你的,還不成嗎?」
徐玉冷笑道:「解毒?你說得倒輕鬆,告訴你們,這千足蠱毒根本就無物可解,而且必須依附我的精血生存,一旦我死了,七天之後,它感覺不到我的氣息,就會不停的吞噬你們的五臟六腑,迅速長大,而後咬破你們的肚臍,破體而出。從現在開始,兩位若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的做我身邊一條忠心的狗吧,並且每天三柱香,求神拜菩薩,保佑我長命百歲,千萬別死在你們前面。順便再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剛才說得對極了,我被關在這裡數日,身上的東西早就被搜光了,哪來的毒藥,剛才我不過噴了你們一口血水罷了。」
任政剛和潘玉奎兩人相互對視看了一眼,心中都覺得恐怖異常,江湖中人,殺人和被殺都是家常便飯,但想到自己的體內有一隻這般恐怖的蟲子,隨時都可能咬食自己的內臟,那種痛苦剛才已經領受過了,如今更多的卻是那份恐懼。加上平時常聽到一些江湖中關於蠱毒的恐怖傳聞,更是害怕。暗想自己一時不查,誤把毒藥當解藥,上了他的惡當,如今自然只能聽他的擺佈了。
「怎麼?兩位不相信嗎?要不要我先把你們中的哪一位試試,剛才我不過讓小蟲子爬了爬,這次就讓他咬咬你們的腸子好了,放心,腸子咬幾口不會死的,恩!就拿剛才那個膽敢把我吊起來,想讓我嘗嘗鞭子滋味的那個?」徐玉見他兩人不說話,當即又道。
潘玉奎嚇得魂飛魄散,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動,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道:「徐爺,饒命啊!我……我……再也不敢了!」口中說著,心中彷彿聽到蟲子咬食腸子的聲音,臉色頓時灰白如土。
徐玉眼見他嚇得不輕,事實上,這蠱毒雖然厲害,但那吞噬五臟六腑,破體而出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嚇人的玩意兒罷了,但兩人剛才已經領受過那蠱毒發作的滋味,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又哪敢不相信?更何況,這等性命攸關的事,誰也不敢輕易拿它嘗試。
「還不放我下來!」徐玉呵斥道,「想把我吊死在這裡啊!」
潘玉奎嚇了一大跳,忙戰戰兢兢的走到他面前,解開他手上的鐵鏈,將他放了下來,徐玉對他極是討厭,猛的對著他一腳踹了過去。潘玉奎也不敢躲避,硬挨了他一腳,痛得悶哼了一聲,徐玉冷笑道:「怎麼?打你不得嗎?」看看剛剛傷好了的手腕又被鐵鏈磨破,不禁一肚子的火氣,但想想殺呂靖還得要他兩人幫忙,也就忍住了沒有發作。
潘玉奎聽他如此說法,心中卻直打鼓,忙道:「不不不!我的這條命都是徐爺您的了,徐爺要打要罵,自然是聽任處置。」說著,忙又搬過一張椅子來,請他坐下。
徐玉也不客氣,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道:「想想吧,有什麼法子可以殺了呂靖?」
任政剛皺起眉頭,他雖然看不慣潘玉奎這等貪生怕死,奴顏屈膝的樣子,但如今老命掌握在人家手中,卻也不得不低頭,道:「徐爺,並不是我們不幫你,你也見識過我師兄的武功,就算我兩人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不用說要殺他了!」
「不是幫我。」徐玉道,「我首先得申明一下,如今我們三個人的命是繫在一起的了,不存在幫不幫的問題了。殺不了呂靖,我自然得送命,你們也一樣得陪葬。」
「是!我們明白。」潘玉奎道,「徐爺你放心,呂靖的幾個大弟子及一些親傳弟子都死了,這裡大部分都是我們的人,這兩天他為了和平聖使的事,正忙得不可開交,我們只需要趁這個的時候,佈置好一切,殺他可是十拿九穩。」
「你這麼有把握?」徐玉好奇的問道。
潘玉奎知道呂靖的武功高強,心裡可還直發毛,但他對徐玉極是懼怕,當即硬著頭皮道:「是!」
徐玉點了點頭,道:「那好!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是!」潘玉奎又道,「徐爺,還請你移駕出去,沐浴更衣,稍作休息,如何?」
徐玉想了想,無論如何也不放心他兩人辦事,冷笑道:「我在這裡也呆了這麼多天了,不再乎多這麼一會兒,等你們殺了呂靖,我再出去也不遲,你們還是快去佈置吧!」
「是!」潘玉奎和任政剛兩人忙點頭。
眼看他們就要離開,徐玉又道:「等等!」
兩人回頭道:「徐爺還有什麼吩咐?」
徐玉道:「你們幫我取些墨汁來,還有繩子,銀針。」
兩人滿腹不解,不知道他要這些東西幹什麼,但知道他詭計多端,也不敢多問,隨即依他的要求,找來了墨汁、繩子、銀針供他使用。而他們兩人也忙著去佈置,準備弒殺呂靖。
徐玉眼見他倆人出去了,也拿起墨汁等東西,開始佈置,他可不敢指望潘玉奎能殺得了呂靖。
只到一切佈置妥當了,才放心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靜靜地等待他的獵物上門。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陰暗的牢房裡顯得更加黑暗,猛得聽到「匡」的一聲響,門被人一腳踹了開來,只見呂靖一手一個,將任政剛和潘玉奎扔了進來,隨著自己也跟著走進來,看著徐玉正大腿壓著二腿的坐在椅子上,又氣又惱,道:「徐玉,你可真有本事,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給我的兩個不成材的師弟灌迷魂藥,唆使他們背叛我。只可惜,他們武功太差,功虧一簣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徐玉看了看地上的倆人,知道他們只不過被點了穴道,忍不住笑道:「那呂掌門現在準備怎麼辦?」
呂靖冷笑道:「看樣子老夫的那個寶貝徒弟是對你手下留情了,還沒有把你一肚子的壞水整出來,老夫準備親自動手,讓你好好的舒展舒展筋骨。」顯然,他還不知道高群英等人已死。
原來,正如潘玉奎所說,呂靖的大部分弟子已死,而他本人原本就掌控著崆峒派的經濟大權,平時人緣也不錯,輕易就控制了所有在揚州的弟子聽命與他,趁著呂靖外出歸來,在他的茶裡放了江湖中最下三濫的蒙汗藥。但呂靖武功高強,見識又廣,竟被他識破。潘玉奎和任政剛兩人無法,只得動手,然而兩人武功和他相差太遠被呂靖拿下後,只得說出了受徐玉要挾,不得以而為之,呂靖聞言氣極,立馬就來找徐玉算帳。
徐玉聞言,也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指望你的兩個蠢材師弟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