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三卷 清源心經 第三章
    沒料到一直等到傍晚時分,楊先之都沒有來,徐玉開始大感不耐煩,想到他為了自己不惜跟崆峒派結仇,決不會無辜爽約,想必是丐幫的事有了眉目。於是就走了出去,想找個丐幫弟子打探一下,哪知道在小鎮上轉了一圈,別說是丐幫弟子,就連普通的乞丐,也沒見到一個,最終無功而返,心中開始為這個初識的朋友擔心不已。

    第二日依然沒見楊先之的人影,徐玉只得收拾行李,一路南下,至於那店小二的被殺,官府衙門的通告,自然是懶得理它。沿途打聽師傅師娘的行蹤,哪知近月餘的時間,都毫無所獲。

    這日傍晚時分,徐玉已到了揚州城內。這揚州城與天下別處不同,古人曾雲天下最大樂事,莫過與「腰纏十萬貫,乘鶴下揚州」,可見這揚州城乃是那天下一等的花柳繁華之地,溫柔富貴之鄉,再加上如今天下太平,瘦西湖畔更是笙歌處處,一派清平盛世之景。

    徐玉自幼居於崑崙,何時見過這等繁華盛世,一時之間在瘦西湖畔流連往返,直到華燈初上,才準備找家客棧投宿,忽然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向他跑了過來,問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叫徐玉,崑崙劍派的?」

    徐玉愣了愣,笑道:「不錯,你怎麼知道?」

    那小孩子道:「有人叫我將這封信交給你!」說著,就忙將手中的一份信遞了過去。

    徐玉不禁愣然,心想自己在這裡不可能有認識的人啊?拆開一看,卻是呂靖的一份挑戰書,約他今天晚上三更在城北十里外的一座土地廟裡決一死戰,徐玉頓時覺得掃興之極,抬頭再欲找那送信的小孩時,卻哪裡還有那孩子的蹤影?

    心想這次呂靖倒還有點風度,居然光明正大的下了挑戰書,沒有趁機偷襲。當即隨便找了家客棧休息,天剛交了二更,就起身收拾,前往城北而去。他想早一點去看看地形,順便也看看呂靖有沒有設下什麼埋伏,以防不測。有了上次樹林裡的經驗,他可小心多了。

    城北的土地廟,香火早斷,廟倒還保存的完整,徐玉繞著四周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這才走了進去。四周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異樣,半個人影也沒有,想必他是來得太早了。

    看了看土地公土地婆的神像,雖然還算完整,但泥胚已露,彩繪早失。徐玉心中一動,身形輕輕一躍,穩穩的落在了土地公的神像旁邊,側身在神像的背後藏好,靜靜的等待呂靖的到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玉幾乎都要等得不耐煩了,猛得聽到有人的聲響,不覺精神一振,偷偷的側身看了看。

    這一看之下,不覺大吃一驚,幾乎從神像後摔了出來,來人哪是什麼呂靖,竟然是他師傅、師娘以及眾師兄弟一行七人。

    這幾日來他一直打聽他們的行蹤,卻沒料到會在這土地廟裡相遇。只見師傅點燃了神台前的蠟燭,頓時小廟裡亮了起來。徐玉心中大喜,正欲出來跟他們相見,卻聽得師娘說道:「你說,崆峒派掌門深更半夜的,約我們來此,會有什麼事?」

    徐玉聽了,又吃了一驚,心想原來師傅師娘也是被呂靖約來的,這老兒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原本就想出去跟他們相會,聽了這句話,不覺多了個心眼,依然躲在神像後,不敢稍動。

    只聽得聶霆笑道:「管他呢!咱們和崆峒派雖然平時沒什麼來往,但也沒什麼冤仇,想來他也不會設計害我們,再等等,等他們來了,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徐思穎點了點頭,又道:「這些日子來,玉兒一點消息也沒有,哎!這孩子,總是叫人擔心。」

    「師娘!你放心,二師弟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南宮天翔安慰她道。

    徐思穎聞言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一時之間小廟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靜。

    「聶掌門,你倒守時先來了,久等了吧?」話隨人到,只見呂靖帶著一干弟子走了進來,徐玉偷偷的看了看,卻沒見任政剛和潘玉奎兩人。

    聶霆按江湖中人的禮節抱拳行禮,問道:「呂掌門好!不知呂掌門不在崆峒山上納福,來此揚州,深夜相召,有何賜教?」

    呂靖也不還禮,冷笑道:「好?好什麼好?我也想在崆峒山上享享清福,無奈我那不成材的犬子被殺,大弟子被人廢去了右臂,門下更有十八名弟子送命,換成是你,你能夠還坐得住嗎?」

    聶霆聞言大吃了一驚,道:「什麼人這般膽大包天,竟然敢殺令郎?」

    「聶掌門是真的不知還是故意來取笑呂靖?」呂靖強壓下怒氣,冷冷的道。

    徐玉心中也覺得奇怪,心想難道大師兄沒有向師傅說起過那天樹林裡的事嗎?師傅怎麼不知道呂環是我殺的?

    只聽得聶霆道:「聶某這些日子一直忙著趕路,並沒有注意一些江湖傳聞,實在不知令郎是何人所殺?」

    「原來聶掌門真的不知道啊!那你想必還沒有見到你的高足徐玉吧?」呂靖道。

    「玉兒?你見過玉兒嗎?他好嗎?」徐思穎乍聞徐玉兩字,不覺大喜,忙問到。

    「他當然好!」呂靖忍不住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悲憤,道,「老夫今日一切的不幸,皆拜他所賜,他焉有不好之理?他人呢?不敢來了嗎?」

    崑崙派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聶霆沉聲問道:「呂掌門,你可親眼見到小徒殺人,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誤會?你去把徐玉那小子叫出來問一問,就知道有沒有誤會了。」呂靖道。

    徐玉聽他說到此,心想這本是自己個人和他崆峒派之間的事,沒必要牽扯上師傅師娘,造成崑崙和崆峒兩派的火拚,那樣一來,必定兩派的實力大損,死傷更多。想到此,當即從神像後一躍而出,笑道:「呂大掌門,別來無恙,你的傷好了嗎?」

    「徐玉!」呂靖一見他,所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那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冷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徐玉沒有理他,逕自走到聶霆跟前,屈膝跪下道:「師傅,師娘,這是我跟呂掌門之間的事,還請你們不要插手。」

    徐思穎一見了他,滿心的歡喜,哪還顧得了那麼多,忙將他拉了起來,問道:「玉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給師娘聽聽看!」

    徐玉見了眾人,也是滿心的歡喜,但強敵在側,也不及敘舊,笑道:「待玉兒先打發了呂掌門,再細細的稟告師傅師娘就是。」

    呂靖聽他言下之意,自然是要一人承擔所有責任了,忍不住冷笑道:「徐玉,你別想得臭美了,今天我要讓你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徐玉忍不住冷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讓我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呂靖看了看他,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聶霆夫婦,嘴角浮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忽然拍了拍手掌。

    眾人皆一愣,不解何意,卻見任政剛和潘玉奎幾人,正用劍押著兩人走了進來,徐玉和崑崙派眾人一見那兩人,都大吃了一驚——其中一人正是他們的小師弟聶正駿,還有一個中年夫人,相貌頗美,別人不認識,徐玉和聶霆卻都認得,正是聶正駿的母親許雪馨。

    徐玉偷眼看向師傅,卻見他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

    呂靖得意笑道:「聶掌門,這兩人你不會不認識吧?」

    聶珠再也忍不住,怒道:「呂掌門,你好歹也算一派掌門,怎麼這麼不要臉?我二師兄殺了你兒子,你有本事就找他報仇好了,憑什麼抓我們小師弟要挾?虧你還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呢!真是不害羞。」

    她語音清脆,口齒伶俐,崆峒派門下弟子聽了,都不覺臉上微微一紅,心中均想此事確實是有欠光明磊落。而崑崙派弟子中卻只有季俊南隨聲附和。

    徐玉眼見許雪馨和聶正駿身上衣服破裂,臉上還有傷痕,想必落在他們手中,又吃了不少苦頭,心中不禁大慟,但眼見任政剛兩人的劍緊緊的壓在他們的脖子上,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想怎樣?」聶霆顫聲問道。

    「不怎樣!」呂靖得意的大笑道,「我只要你聶大掌門以徐玉姦淫婦女,勾結邪魔,殘殺同道的罪名,將他廢去武功,逐出師門,交由我處置。我就立刻放了你兒子和你如夫人,否則的話,說不得,我只得先拿他兩個抵命,再找徐玉算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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