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二卷 初涉江湖 第七章
    曾大牛見了,大叫一聲:「徐兄,咱們後會有期!」說著竟然慌不擇路,一頭栽進路邊的樹林,如同受驚的野兔,轉眼就沒了蹤影。

    那綠衣少女也不忙著追趕,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徐玉身邊,問道:「你們是朋友嗎?剛才他編排我什麼了?」

    徐玉嚇了一跳,他受曾大牛影響,由於先入為主,自然也對她頗具戒心,忙道:「沒有,曾兄稱讚姑娘美麗動人,是人間難得一見的大美人,還說……」

    那綠衣女子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忍不住笑著打斷他道:「你不用幫他瞞著,他肯定是說我刁鑽古怪了。你可別相信他,我師兄就是這樣,見我師傅寵我,他心裡妒忌,老說我壞話。」

    徐玉本能的點了點頭,心想你師兄妹之間的事,關我什麼來著,

    想著曾大牛和自己連朋友甚至都算不上呢。

    那綠衣女子已走到他面前,笑道:「你長的可真好看,比我師兄強多了。」

    徐玉想起和曾大牛初逢時,他也曾稱讚自己相貌俊美,正欲說話,那綠衣少女竟然毫無預兆的伸手摸向他的臉,徐玉嚇了一跳,本能的要躲開。

    哪知道那綠衣少女嫣然笑道:「別動!」

    徐玉見她笑容美麗無比,不覺心中一蕩,不忍拒絕,依言站著沒動。那少女的一隻柔胰在他臉上摸了兩下,又重重的捏了捏他的臉頰,方才笑道:「原來是真的!師傅常說男人都是醜八怪,看樣子是騙我的。」

    說著竟然踮起腳來,毫無預兆的——用粉嫩的柔唇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徐玉只覺得天昏地暗,心跳加速,幾乎一跤摔到。心想這女子好大膽,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親吻一個陌生的男子,雖說江湖女子豪放,但也不至於此啊!然而那女子吐氣如蘭,只覺得溫香滿面,心中又有著說不出的喜歡和不捨,只盼著她就這般依在他身邊,永遠也別離開。

    那綠衣女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忽然跳開,粉臉通紅,美目含羞,一顆心怦怦亂跳,幾乎要從口中跳出來,但卻又有著說不出的喜歡,嘴角卻因此帶著甜甜的微笑,猛得吹了一聲口哨,倒把徐玉嚇了一跳。

    只見樹林裡嗒嗒嗒一陣馬蹄聲,一頭高大的雪白色駿馬,跑了出來,那白馬見了她,忙跑到她身邊,搖首擺尾,挨在她身上不停的磨蹭,狀似親暱。

    那綠衣女子拍了拍馬首,翻身上馬,沖徐玉笑道:「過幾天我再去找你玩兒。」說著又揮了揮手,方才一拉馬韁,向著曾大牛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徐玉心中恍然若失,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此時方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快,原來她有駿馬代步,想必她早料到曾大牛要走的方向,所以搶先一步,攔在了路邊等他們。心中暗自思忖這下子曾大牛可夠糟糕的了,那綠衣女子騎馬,他走路,兩條腿又怎麼跑得過四條腿,早晚都得被她追到。

    忽然低頭之間,卻見衣襟上搭著一塊淡綠色的羅帕,忙拿起來一看,見羅帕上繡著雙蝶戲花的圖案,繡工精緻美麗,在旁邊的一角上還繡著兩個字——綠蘿,想必是那綠衣女子的名字。徐玉想了想,可能是她剛才不小心掉下了,當即把它小心的疊好藏在懷裡,想著下次見到他,可以還給她。

    想想這對師兄妹也真是好笑,但偏偏武功又都好得很,將來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來呢?

    一面想著,一面慢慢的順著官道走著,卻忽略了樹林裡正有幾雙眼睛,在狠狠地盯著他。

    「徐玉!果然是你。」忽然,一行五人,從樹林裡急竄了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徐玉正低頭想著心事,猛被人一叫,不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正是那天意欲強暴歐陽明珠的兩人,另外三人卻不認識,其中有一人與他們年齡相仿,大概是他們的同門師兄弟,另兩人年齡都在五旬開外,一人棗紅臉,鷹鉤鼻子;還有一人卻是白面微鬚。

    「徐兄艷福不淺啊!咱們辛苦了一場,倒都便宜了你了,那賤人呢!」還是當日和他交手的青年冷笑道。

    徐玉聽他言語之中,辱及歐陽明珠,不禁怒道:「住口,你胡說八道什麼?」

    那青年正欲說話,卻被那棗紅臉的老者揚手止住,那老者向他抱了抱拳,說道:「徐公子請了!老夫向你介紹一下,我等都是崆峒門下,老夫任政剛。」說著,指了指那白面人道,「這位是老夫師弟潘玉奎。」

    徐玉也按江湖中人的禮節抱拳行禮,儘管心裡對崆峒門下毫無好感,卻還是強行忍著。

    任政剛說著,又指著那三個年青人道:「這三位都是我掌門師兄呂靖的弟子,分別是高群英、孫利、王強。」

    徐玉看了看,那高群英和孫利正是那天在樹林裡交手的兩人,而王強卻是初見,當即點了點頭道:「卻不知道前輩攔住在下,所為何事?」

    心中卻是明瞭,他們必定是為那個被歐陽明珠殺掉的青年而來,當時他被點了穴道,恍惚之間好像聽說那青年是崆峒派掌門人的愛子,如果真是這樣,恐怕這事頗是麻煩。

    「徐玉,你少裝了,你殺了我們掌門人的愛子呂環,難道你以為我們崆峒派沒人了嗎?」高群英冷笑道。

    徐玉心中暗歎一聲,暗想這麻煩事怎麼老找上自己啊!如今懷疑得到證實,只怕同崆峒派的這個仇是結定了。但自己是為了救人,像呂環這種人,殺之也不為過,因此理直氣壯,心中倒是毫無懼意——

    「我知道你崆峒派有人啊,你這不就請了兩位師叔來了嗎?」徐玉譏笑道,因知道此事沒法善了,所以也不客氣,道,「你們準備怎樣?」

    「怎樣?」高群英憤憤地道,「江湖人的規矩,殺人償命……」

    徐玉點了點頭,道:「說得有理!只是徐玉還年輕,很不想死呢!而且,呂環用卑鄙無恥的手法姦淫婦女,比之採花大盜尚且不如,那是死有餘辜。」

    任政剛緩緩的拔出劍來,道:「徐玉,廢話少說吧,我那師侄雖然行為不檢,也有我崆峒派長輩管教,如今既然你殺了他,說不得,只好要你抵命了!」

    徐玉忍不住大笑道:「好好好!原來你們崆峒派都是些姦淫擄掠之輩,是非不分之徒,我真為七大劍派感到羞恥。」

    任政剛的一張紅臉如今更紅了,怒道:「你說什麼?」

    徐玉冷笑道:「難道不是嗎?呂環之所以這般毫無顧忌,最終招之殺身之禍,還不是你們這些人平時把他寵壞了,剛才你的那個高師侄對這種骯髒之事,居然說得毫無羞恥,所謂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可見你們崆峒門下,平日裡就都幹些雞鳴狗盜之事,那位呂大掌門,想必也只有這樣好法,所以才養出這樣的兒子,調教出只等好徒弟!」

    「你敢辱罵我師傅?」高群英叫道,「徐玉,你少呈口舌之利,今天我要將你凌遲碎剮,為呂師弟報仇。」他仗著有兩位師叔在旁邊撐著,也不再有顧忌。

    哪知道徐玉忽然奇快無比的欺到他身邊,揚手就是一個耳光,向他臉上打去,口裡卻笑道:「還是讓我代你師傅好好的教訓教訓你吧!」高群英想要躲避,卻哪裡還來得及,啪的一聲,重重的挨了他一個耳光。心中大怒,忙拔出劍來,就要動手。

    但是,徐玉的速度卻比他快的多,葉上秋露一聲龍吟,綠芒閃處,只聽得「噹啷」一聲,高群英手中的長劍竟然斷為兩截。

    徐玉想著反正早晚這場惡戰在所難免,所以竟然搶先動手,出奇不意的斬斷了高群英的劍,五人之中,他最討厭的就是他了,是以就先拿他開刀,也好給他的兩個師叔一個下馬威。

    果然,任政剛和潘玉奎一見之下,都大吃一驚,高群英在崆峒派年輕一代的弟子中,武功算是好的了,如今竟然一招也沒接得了,就被人家削斷了手中的長劍。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當即也顧不得什麼江湖道義、武林規矩,以及長輩的顏面,竟然兩人聯手,揮劍齊上。徐玉也不在意,利用舞月劍訣和他兩人鬥了起來。

    高群英早就被徐玉打懵了,這時才回個神來,看了看還愣在那裡的孫利和王強,叫道:「我們一起上!」

    說著,就揮著半段斷劍,和另外兩人一起加入了戰圈。

    徐玉忍不住大笑道:「我就知道崆峒派不是個東西,不是強姦婦女,就是以多欺少,以強凌弱。」

    任政剛和潘玉奎兩人雖然聞言心中都不是滋味,兩人聯手對付一個後生晚輩,已是顏面盡失,如今還另加上了三個人,這事要是傳言江湖,只怕從此以後,兩人在江湖中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但是,更要命的是——雙方動手到現在,已方五人聯手,絲毫也沒佔到上風,徐玉劍法詭異,奇招妙式,層出不窮,而且,看他樣子,竟然還好整似暇,輕鬆得很。心中暗覺奇怪,崑崙派劍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怎麼越看這人的劍法越覺得高深莫測。

    徐玉留神看他們的劍式變化,覺察劍招中的破綻,心中卻也不禁感歎,暗想崆峒派不愧為七大劍派之一,劍法果然有過人之處。崑崙派劍法以輕靈見長,而崆峒卻正是以沉穩稱著,招招式式,穩打穩扎,雖不及崑崙派劍法變化多端,但卻穩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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