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個人而言,我非但不反對閣下這樣做,而且還十分歡迎。因為魔法可以立刻洗脫在下身上的嫌疑對於誠實及無辜者而言,證明自己的清白至關重要。
曹子文微笑著鞠躬,隨即重新將腰桿挺得筆直,滿臉遺憾及無奈地道:「但是非常可惜,此刻我卻要拒絕您的要求。因為對於一位領導者而言,這是嚴重的侮辱,至少也是不禮貌的,對不對?塞恩閣下,此刻的我,並非只代表著自己,還代表著整個冰風谷。要是我在此時此地答應接受您的魔法調查,那麼整個冰風谷都將因此顏面盡失,而這種結果絕對不可接受,對不對?」
「我認為您這種顧慮是多餘的,耶魯,比爾德閣下。」黎明使者絲毫不肯讓步,堅決道:「我保證,這裡任何人都不會將今天生的事情洩露出去。您不會失去面子,冰風谷也是。」
「關鍵不在於有沒有人會洩露,而在於我們的靈魂。沒有人說出去不等於沒有生過,您不能否認這點。」曹子文侃侃而談,遺憾地攤開雙手,道:「您能夠想像,自己有資格在這種山洞裡面因為一點不確切的傳言,而對銀月城主光耀女士要求使用魔法嗎?寶劍海岸的所有城市,不管路斯坎、耐斯邁、長鞍鎮,還是絕冬城、深水城,或者更遙遠的博德之門,您有這個資格要求這些城市的領主們,像犯人那樣接受閣下的審問嗎?」
曹子文的長篇大論,讓不善言辭的黎明使者覺得有點頭暈。他覺得對方的話好像有道理,可是又隱約覺得不對。猶豫著,他依舊堅持自己的要求,但口氣明顯已經產生動搖。「我……確實沒有這個資格,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因此……」
「當然。我沒有拒絕證明自己地清白。但是不能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曹子文打斷了他地話,微笑道:「請稍等,可以嗎?反正我這次出來,最終目地地也是銀月城。途中米拉巴也是預定要拜訪的城市之一。等到我們都離開這條隧道回到地面,一起站立在米拉巴候爵府裡面時,我願意聽從候爵大人親自下達的命令,以魔法讓一切真相大白。」
也算是個可以接受的建議。塞恩畢竟是位聖武士,從心理上也無法接受不經審判。也沒有確切證據就致人於罪。何更況。自己這邊人雖然多,但幾乎個個身上帶傷,精疲力竭的樣子。而曹子文那邊則還是生力軍。即使現在要用強的話,也未必就能成功。
黎明使者估量形勢,終於點了點頭,道:「好,那麼布魯諾王,還有西蒙閣下。我懇請你們再多等待半天,可以嗎?等大家都回到了米拉巴,在晨曦之主的威光下;任何黑暗罪行都絕對無法掩飾自己。」
矮人士兵們都舒了口氣,徐徐散開。說實在地。可以避免戰鬥的話,今天他們實在也不想戰鬥了。然而,他們馬上就現,洛山達神殿的聖武士和牧師們都沒有解除戰鬥姿態,依舊圍聚在黎明使者身邊。好不容易才有所舒緩的氣氛,立刻又再變得緊張而微妙起來。矮人士兵原本由高丹德戰鎬率領,可是這位【耀石評議會】地議員,卻在剛剛的激戰中,不幸被某個瘋狂半獸人。用帶釘子的木棒砸扁了腦袋。現在米拉巴軍隊中地位最高的。就是黎明使者塞恩了。假如塞恩還有理由要與曹子文敵對,那麼所有人都必須服從他的命令,矮人士兵們也不例外。
黎明使者當然還有話要說。他踏上兩步,正面凝視著曹子文,鄭重問道:「耶魯,比爾德閣下,關於冰風谷【戰錘部族】的事,我們可以暫且放下。可是現在,我本人卻有個私人問題,想問您請教。不知道,您能夠能給我一個肯定地答案呢?」
曹子文一愕,隨即點頭道:「只要是和冰風谷及米拉巴之間的事無關,私人事務,在下非常樂意作答。」
「幾天之前,晨曦之主曾經向我們神殿地神殿長,黎明主祭克瑞爾大人降下神喻。」塞恩緊盯住曹子文眼眸,語氣森森。「我們】掌誕生、創造、黎明、還有復興的偉大神視,要求我們去尋找一顆鑽石,並且將它摧毀。而隨後,我們又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那就是這枚鑽石已經落到了您,冰風谷統治者耶魯,比爾德閣下手裡。我想向您求證的,就是這件事。比爾德閣下,請問,我們的消息正確嗎?」
「我對於晨曦之主掌握情報的度感到驚訝,塞恩閣下。」曹子文心中冷笑,外表卻滿臉的訝異和敬佩,點頭道:「你們的消息非常正確。沒錯,最近我確實得到了一顆很古怪的鑽石。」
黎明使者的眼眸,立刻因為這個肯定的動作而煥出了異樣神采。他向前又踏上幾步,伸出手去,努力讓自己語氣變得鎮定,沉聲道:「在哪裡?比爾德閣下,請把鑽石交給我們神殿,可以嗎?您將可以因此而贏得晨曦之主的好感。」
「晨曦之主的好感?我嗎?」曹子文笑笑,不置可否。道:「我有自己的信仰,晨曦之主態度怎麼樣,與我關係不大。當然了,基於米拉巴和冰風谷的友誼,我個人倒是很樂意為洛山達神殿做些什麼。不過必須得有正當理由才可以。」
黎明使者眼眸內的興奮斂去,臉上微現惱怒。不僅他是這樣,身邊的聖武士們也都人人如此。長久以來,他們還從來沒有遇上過像曹子文這樣。膽敢公然表示自己對晨曦之主不在乎態度的無理。然而,畢竟曹子文還沒有把話說死,要求更屬正當,所以塞恩也無法就對他翻臉。
洛山達始終還是屬於善良陣營的神袛。作為虔誠的洛山達信徒,塞恩即使很想得到某樣東西,也不能隨便動用武力。自然了,假如已經確定對方屬於邪惡。就可以不必再說那麼多廢話了。不過很可惜。曹子文還未達到。這個可以讓他們隨便格殺勿論的標準。
所以黎明使者只能強行壓下心裡的不耐,解釋道:「因為這枚鑽石,是一名極度邪惡巫妖的【靈魂容器】。大概兩個世紀以前,它因為肆意殘害無辜平民的罪行而觸怒了晨曦之主,最終被毀滅。可是它地靈魂,卻在邪惡魔法地作用下轉移到了那顆鑽石裡,等待著重生地機會。為了諸國度之間所有善良民族的利益,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生的。所以。比爾德閣下。您現在可以把鑽石交給我了嗎?」
「巫妖的靈魂容器?聽起來倒是非常有趣。」曹子文裝成次聽說的樣子,雙手交抱胸前,問道:「不過我先確定一點,什麼樣的情況下,這只巫妖才會從鑽石裡面鑽出來然後復活?」
「必須經過特定的魔法儀式。」塞恩覺得好像有點不對。但聖武士是什麼時候都不能說謊的,所以他老實回答了。曹子文笑笑,又問道:「那麼。誰有能力會舉行這種儀式?」
「沒有人。每個法師將自己轉化成巫妖地方法都不同。除了它們自己以外,誰也不知道這個秘密。」黎明使者似乎想到了什麼。火光照耀下,他地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果不其然,曹子文攤開雙手,狡黠笑道:「那麼,即使不把鑽石摧毀,這位巫妖先生也只不過是一名被判處了無限刑期,永遠被禁錮的可憐囚犯罷了,不是嗎?一顆單純的鑽石,是不能對任何人造成傷害的。既然是這樣……那麼鑽石究竟是在誰手裡,真的那麼重要嗎?有區別嗎?」
黎明使者不禁瞠目結舌。曹子文地話順理成章,而且完全符合邏輯。他根本沒有多少反駁的餘地。整整遲疑了好半晌,塞恩好不容易才從「被耍了」的惱怒中回過神來,大聲道:「巫妖地靈魂容器一天沒有被徹底毀滅,它就永遠都擁有復活的機會。為了杜絕邪惡,晨曦之主不能冒任何風險。比爾德閣下,我不想再奉陪您在這裡咬文嚼字了。請把鑽石交給我們,這是晨曦之主地命令!」
「是的,我非常明白。作為洛山達的信徒,晨曦之主的命令對你們而言至高無上。」曹子文領道:「可惜我卻不是洛山達的信徒,這位黎明之神沒有權力命令我該幹什麼和不該幹什麼。塞恩閣下,您明白了嗎?」
「我明白。我明白你就是要維護那只邪惡的巫妖!」黎明使者也不是傻瓜。他已經看出了,曹子文跟本實在拿自己逗開心。再好脾氣的人,到了這個地步也忍不住要火。他狠狠怒視著曹子文,抬手將頭盔上的面罩拉下來,遮擋住整副臉面。腰間長劍再度出鞘,在隧道石壁上燃燒的火把照耀下,出森然寒光。
「這是最後通告,耶魯?比爾德閣下。」黎明使者已經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決心。洛山達神殿的聖武士和牧師們,也紛紛抽出武器,再度形成對曹子文他們的包圍。不算米拉巴的矮人士兵,雙方人數對比是六對四十八,洛山達神殿處於絕對的壓倒性優勢。所以,塞恩的語句轉變強硬,再不像先前的客氣。
「我再重複一遍,這是晨曦之主親自下達的神喻!任何人都不能,也不該抗拒偉大的黎明守護神!交出鑽石,耶魯?比爾德閣下。不然的話,我們就要失禮了!」
「哈哈,哈哈哈∼∼∼洛山達也未免太小氣了呀。」曹子文對於眼前這些算不上是威脅的威脅,完全不以為然。朗聲笑道:「不過是被擊穿盔甲,胸膛上流了幾滴血而已。身為諸國度中實力最為強大的神袛之一,洛山達對於已經過去了整整兩百年的陳年舊事,就這麼耿耿於懷嗎?畢竟薩馬斯特是號稱最強大的凡人法師啊,會有這樣的結果並不值得大驚小怪吧?假如是男人的話,要洗雪恥辱,難道不是應該等敵人實力恢復到全盛時期,然後才堂堂正正地進行決鬥比較好嗎?趁著對方無法反抗的時機打落水狗?嘖嘖,果然是非常偉大、正義、而且高尚的行為啊。」
「褻瀆!大膽的傢伙,你這是在褻瀆晨曦之主!黑暗精靈的同伴,果然沒有任何一個會是好人,全是巧言舌辯,**文字的狡猾魔鬼!」自己虔誠信仰的神袛被公開揭了瘡疤,從塞恩以下的全體洛山達信徒,臉色立刻通通變成了和豬肝一個模樣。事已至此,除了使用武力以外,再沒有任何可以商談的餘地了。
鏗鏘之聲連接響起,雙方都同時拔出武器,以白刃相向。曹子文感到心情無比愉快,卻依舊橫臂擋在澤麗法和澤麗塔姐妹身前,淡淡道:「您想動武嗎?塞恩閣下。只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您真的就要動用刀刮才能說話了嗎?請三思。當真到了緊急關頭,我可是會保留用武力保護自己的權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