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宇白勉強的保持著鎮定,不讓自己在漢尼拔的飯桌上嘔出來。好不容易等漢尼拔將兩個盤子裡的「美食」吃個乾乾淨淨,鄭宇白才算鬆了一口氣。
「早知道你們要殺掉他,我就多取出點新鮮的內臟保存了。」漢尼拔收拾好了桌子,舔著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我們殺了他?」鄭宇白對眼前的食人醫生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你身上有他死亡的味道。」漢尼拔咧嘴笑道,「我的鼻子很靈的。」
他洗了手,將胸口的餐巾胡亂扯下來揉成一團丟在擦都不擦的桌子上,然後往椅子上一坐,問道:「你找我有事?」
「我想請你去京海救一個人。」鄭宇白道。
漢尼拔沒有回答,而是從桌子抽屜裡取出個盒子來,盒子裡裝著雪茄煙。
「抽一根如何?」漢尼拔道。
「我不抽煙。」鄭宇白搖搖頭。
「做個男人,如果不抽煙不喝酒不喜歡美女,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漢尼拔笑道。
「我能喝點酒……」鄭宇白撓撓頭,對漢尼拔這種天南海北跳躍性極強的談話有點不適應。
「可你還是個處男呢……」漢尼拔壞笑道。
鄭宇白的臉紅了,咳嗽一聲道:「這個……我們還是說說救人的事情吧。」
「救人?我又不缺錢,我又懶得跑那麼遠,我又跟你不熟,我為什麼要救?」漢尼拔一連提了三個問題,鄭宇白覺得脊背上有點冒汗了。
「當然,我不是一個苛刻的人,也不小氣。我覺得你這小子滿有意思,如果你願意跟我做一個試驗,我或許會考慮去救那個人。」漢尼拔一邊說著,一邊將雪茄煙切開,然後點燃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什麼試驗?」鄭宇白立刻就想到了華納公司的試驗來。
漢尼拔臉上露出一個陰陰的笑容來:「很簡單,我要看看你小子還能把能力擴展到什麼程度。」說著他吐出一口煙來。
那煙霧一出他的口,立刻就消散開來。鄭宇白隨即覺得眼前一片朦朧,他驚道:「這煙……」
「放心吧,只是很普通的麻醉劑,不會留下後遺症的。」在鄭宇白昏迷之前,這是他聽到漢尼拔說的最後一句話。
眼前鮮花綻放,一片蔥綠色的草地,無邊無際。一陣輕風掠過,草地之中忽然出現了無數的紫色薰衣草,它們輕輕的搖擺著身姿,散發出陣陣的清香來。
遠處有一棵巨大無儔的樹,高的望不到樹的頂端在何處,粗壯足有百人合抱。鄭宇白迷茫的看著這樣的情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忽然,那本來湛藍的天空上忽然有了波瀾,就好像水波在天空之中懸浮著而忽然有條不安分的小魚攪和了這難得的安靜一般。
鄭宇白抬頭看去,就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赤裸著全是傷痕的身體,正艱難的從冰窟窿裡爬出來。他的身體在數九寒天的冷風之中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被寒冷的北風給掀翻在地。可他的眼眸之中忽然射出了四道堅定的光芒來,在那光芒的支撐下,他一步步的走想遠處的小山村。
那個村莊鄭宇白簡直再熟悉不過了,那正是他的家鄉,他成長的地方。而那個搖晃著的少年,正是他自己。
整個天空似乎變成了一塊巨大的屏幕,從被野狗追咬掉進冰窟窿開始,他的人生變成了一幕幕電影。每個生死關頭都在天空中一一呈現,鄭宇白仰頭看著自己的冒險,渾然不覺得時間的流逝。
不知不覺,人生的電影停止了。可天空並沒有恢復湛藍,而是不停的抖動著,慢慢的,兩隻巨大的眼睛出現在天穹之上。
這兩隻眼睛鄭宇白也很熟悉,因為每隻眼睛裡都有一對瞳孔。四目重瞳,正是他自己的雙眼。
兩隻眼睛死死的盯住鄭宇白,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他想弄清楚自己這是在什麼地方,可周圍的景物忽然變了。忽然之間,一陣陰風掠過,本來蔥綠的草地換了一副面貌,遍地的綠草逐漸枯黃,漸漸的枯萎死掉。而天空也黯淡下來,在兩隻巨大眼睛的周圍,出現了繚繞的電光,電閃雷鳴,一場大雨隨即傾盆而下。
暴雨如注,將鄭宇白凜的透濕。他想去那棵大樹下避雨,可無論怎麼奔跑,大樹總是遙不可及,似乎一輩子都無法跑到那下面去。
鄭宇白停下了腳步,頭頂的兩隻眼睛眨了眨,盯著自我,似乎在觀看著一場很有趣的戲劇。
鄭宇白站定身子,大雨在他的頭頂嘩嘩的下著。他忽然仰起頭來,用堅定的目光盯住天空中的兩隻眼睛,大聲的叫喊起來:「我是誰!」
這種問題是古往今來最有智慧的人最經常捫心自問的一個問題,鄭宇白忽然大喊大叫起來,是因為他忽然想通了一個問題。
「天空中的那雙眼睛是我,現在的我又是誰?到底這個淋雨的是我,還是那個看戲的是我?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往哪裡去?」
這些問題如同一團亂麻,沒有答案。畢竟有文明以來,這個問題困惑了無數頂尖的天才,何況鄭宇白呢。不過這麼一喊出來,他就覺得胸口一陣暢快。感覺到這樣做的舒服,鄭宇白繼續大聲的叫喊著,他的聲音甚至超過天空中的閃電和霹靂,聲震寰宇。
「啪!」鄭宇白的腦袋上挨了一下,他頓時從幻境之中清醒過來。他猛地坐了起來,一頭的大汗,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漢尼拔坐在鄭宇白身旁的一張椅子上,收回剛打了鄭宇白一下的手掌,惱火的道:「你鬼叫什麼,嚇了我一跳。要是我的手一抖摘掉你個什麼器官,你小子就等死吧。」
「發生什麼事情了?」鄭宇白驚訝的問道。他只記得漢尼拔吐出一口煙來,然後他就失去了記憶。
「沒什麼,只是在你的腦子裡轉了一圈。」漢尼拔就好像在說他剛去超市買了一捆菜一樣的輕鬆,卻把鄭宇白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所說的轉一圈是意識進去轉了,還是把自己的腦袋給剖開。
摸了摸腦袋,發現上面沒有傷疤,鄭宇白才算鬆了口氣。以漢尼拔的稟性,若是被他開了顱,難保不會被他順手牽羊帶走點什麼零件。
「你剛才都看到了什麼?」漢尼拔問道,「我在你腦子裡轉悠的時候,應該會給你的意識裡造出來很多幻覺。」
鄭宇白回憶著方纔如夢似幻的幻境,原原本本的跟漢尼拔說了。這老傢伙聽了之後嘿嘿笑道:「你小子外表看起來很堅強,像個男子漢,內心卻這麼軟弱。」
「何以見得?」鄭宇白雖然脾氣很好,可被漢尼拔這麼批評,卻有點不服氣。
「藍天青草還有薰衣草的花田,代表著你嚮往的生活是十分平靜的田園牧歌似的生活,我猜你最大的願望就是娶個老婆,找個穩定的工作,過安定的小日子。」漢尼拔有板有眼的分析道。
鄭宇白撓撓頭,剛畢業的時候,他的確是這麼想的。胸無大志,只想著能找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然後再談戀愛,結婚,生子,終老一生。他之前的確就是這麼沒有出息。可誰能想到,一張招聘啟事就改變了他的生活,讓他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那棵大樹是你的依靠,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這小子很懼怕你父親。」漢尼拔繼續分析道。
「嗯……算是吧。」鄭宇白承認道。他的確很怕父親,倒不是從小被父親打怕了,而是一種耳濡目染身體力行被環境塑造出來的性格使然。
「你的個性很溫和,但憤怒的時候會很有氣概。你負責任,但又懼怕責任。你有能力,可你卻缺乏安全感。你看上去是個矛盾的混合體,其實你所有的問題都在於……」漢尼拔賣起了關子。
「在於什麼?」鄭宇白忙問。最不瞭解自己的,往往就是自己。如今有漢尼拔這麼一個聰明睿智的傢伙幫他分析性格上的缺陷,鄭宇白受益匪淺。
「在於你對自我的迷失。」漢尼拔揭曉了答案,「那些回憶是我翻動你記憶的副作用,暫且不去管他。至於那場大雨,象徵著你對命運的焦慮。大雨的時候,你想找個依靠,可卻找不到,沒有辦法之後你才仰天長嘯的抗爭。」
鄭宇白不由自主的又想去撓頭,漢尼拔卻一抬手擋住他:「你撓頭的動作其實就是對自己不自信的表現,你遇到事情的時候,總想找個依靠。只有沒有依靠的情況下,你才能自我爆發。這就是你總是看不清自己的心,看不清自己能力的原因。否則的話,以你四目重瞳的超能力,不可能只有現在這一點點的境界。」
鄭宇白放下手來,有點目瞪口呆。漢尼拔的話如同一柄怒吼的衝鋒鎗,瘋狂的射擊,每顆子彈都是正中靶心的十環。這種直指心靈的衝擊力,讓他覺得自己被剝光了衣服丟在光天化日的廣場上一樣。
「你又軟弱了。」漢尼拔意味深長的望著鄭宇白的臉,看破了他心裡的活動。
「我該怎麼做?」鄭宇白一個激靈,把軟弱的念頭都從腦海裡甩出去,誠懇的問漢尼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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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真正的自我。」漢尼拔言簡意賅的道。
「難道現在的我不是真正的自我?」鄭宇白問。
「你覺得呢?」漢尼拔將問題原封不動的踢了回來,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微笑。
鄭宇白呆呆的想著這個問題,有點迷茫。他忽然發覺天大地大,世界依然如故,可心境卻全然不同了。在聽漢尼拔這番話之前,他覺得生活其實很簡單,只要努力就夠了。可聽了漢尼拔的話之後,他才發現生活複雜的很,他連自己是誰是個如何的人都沒有弄清楚,何談其他的事情呢。
「你在自卑嗎?」漢尼拔雖然沒有鄭宇白那樣的超級視力,可察言觀色的本領遠遠超過他,立刻看出鄭宇白心情的變化。
「我只是迷茫,希望你能給我指一條路。」
「路在你的心裡,在你的腳下。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聰明最有能力的人,於是我做了很多後悔莫及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年輕時候的我不但是個傻小子,還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漢尼拔笑道。這一回,他倒是溫和了許多,語氣也不再咄咄逼人。
鄭宇白安靜的聽著,漢尼拔並沒有給鄭宇白指點道路,而是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說起他年輕時候的事情來。其中有很多故事竟然和好萊塢那幾部描寫他的電影一模一樣,看來那些編劇真是會偷懶,居然也不怎麼改動就原封不動的搬上了銀幕。
講了不知道有多久,漢尼拔終於說完了他荒誕不經又充滿了血腥的青年歲月。講完之後,一老一少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漢尼拔還在回憶著,鄭宇白卻從故事裡似乎看到了另外一種形態的尋找自我的道路。
人生其實就是一個尋找自我的過程,人們出生的時候一無所知,在成長之中,一點點的瞭解自我瞭解社會瞭解他人。生命是誕生成長衰老和死亡,在這個過程中,人對自我的理解是感知,認同,尋找和融合。鄭宇白停留在認同的過程中,想要尋找卻沒有方向,這正是他內心最深處缺乏安全感的緣由所在。
鄭宇白苦惱的撓撓頭,還是想不清楚這個高難度的哲學問題。其實,普通人又何必去煩惱這些問題呢。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人匆匆活過,匆匆死去,他們之中又有幾個真正的知道自我的真實面目呢?
漢尼拔看到鄭宇白苦惱的樣子,笑道:「我最喜歡看年輕人被我的話折磨的愁眉不展的樣子,哈哈。」
鄭宇白無奈的道:「我想不清楚……」
「你當然想不清楚。無數有大智慧的人都想不清楚,你這小子若是能想清楚,就成為聖人了。」漢尼拔不屑的道,「我剛剛看了你的腦細胞,比普通人強不到哪去。以你的智力,就算活到一百八十歲,也別想弄明白這個問題。」
「那你還要問我。」
「我只想試試,能看到自己內臟和經絡的人,是否也能看到潛意識裡的自己,看起來那是不可能的。」漢尼拔嘟囔道。
「……」鄭宇白默然,他這才知道漢尼拔費了那麼多的功夫,給他出一大堆耗費腦細胞的難題,原來就是為了這個。難道這才是他真正的試驗目的嗎?
「那我的超能力還有擴展的可能嗎?」鄭宇白又問道,自從遇到漢尼拔之後,他就只懂得問問題了。畢竟面對漢尼拔這樣既有知識又狡猾的人,鄭宇白還只是個愣頭青。
「你的超能力萬中無一啊。」漢尼拔低聲道,「在歷史上有不少大人物都是四目重瞳,可他們的結局都不太妙,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鄭宇白曾經聽張道勝說過擁有四目重瞳的歷史人物,仔細想來,他們果然下場都不是太好。
「因為四目重瞳是最特別的超能力,和其他的超能力比起來,是唯一能夠不需要外力就能自我擴展的能力。也正因為如此,擁有四目重瞳的人很容易陷入貪慾之中,自我膨脹,最終將自己毀滅。」漢尼拔道,「這是人類的天性,無法控制,無法逆轉。所以說,人類真是只適合做食物的惡劣生物啊。」
鄭宇白撓撓頭:「我沒有那麼多的慾望,我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而已。」
「可你已經進入了江湖。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西爾維斯特是什麼人。你既然和衍道堂的人在一起,怎麼還可能獨善其身呢。」漢尼拔道。
鄭宇白默然,人生真是會開玩笑,稀里糊塗就把他置身在這個位置之上,實在讓他很苦惱和困惑。
「不過你的心底還是很純潔的,我想,或許你會是個例外吧。」漢尼拔語氣一變道,「當然,如果你想要自我毀滅的話,我不介意做一個歷史的記錄者。因為我其實很想看一看,在慾望的指引下,你的超能力到底能擴展到什麼地步。」
看著漢尼拔臉上的笑容,鄭宇白忽然覺得這個老頭兒其實心腸蠻好的,可他總是做出一副奸猾的樣子,這算不算是一種將旁人排斥在外的自我保護呢?
「那現在,你可以幫我去京海救一個人嗎?」鄭宇白問道。
「唔,如果管吃管住還有一大筆錢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去京海旅遊一圈。」漢尼拔微微一翹嘴,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弧線來。鄭宇白瞥見這個微笑,忽然覺得好萊塢導演似乎沒有選錯演員。如果漢尼拔好好打扮一下,不再做出那副邋遢的樣子,說不定真的是個風靡萬千的老帥哥呢。
和漢尼拔約定好去京海的時間,鄭宇白匆忙回到了小旅館。時間已經很晚,可許黑星和王峰還沒有回來。看起來這一次的斡旋又是一場艱苦的會談。
等許黑星和王峰回來,已經是午夜時分了,許黑星似乎喝了點酒,臉色有點潮紅。
「老闆,這幫長老個個都陽奉陰違,我看沒一個信得過。」王峰一回來就惱火的道。
「你看的還太淺了……」許黑星閉目養神,似乎沒把王峰的話放在心上。
大人物們往往都是處變不驚,喜怒不形於色。據說古代的時候只有胸有風雷而面如平湖者才能當上將軍,看來無論在哪個年代,只有有城府的人才能成就大事業。
可是,他們真的知道自己的本心,那個潛藏在最深處的自我是什麼樣子嗎?鄭宇白似乎有點中了漢尼拔的毒,不由自主的想著這個問題。
如此又過了三天,燕公子遇刺的餘波終於漸漸的平淡下來。雖然暗中還是有很多黑白道上的人物殫精竭慮的追查著這件事情,可殺手只是露了一面,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當然,只有許黑星他們知道殺手已經變成一堆碎肉,跑到某個下水道的深處藏著去了。就算找到屍體,也沒有人能把一堆碎肉拼回原型。這條線索算是徹底的斷了。
長老會重新召開,果然不出許黑星的所料,因為燕長老對李宗偉的懷疑,形勢變得對黑星集團相當的有利。而那些收了許黑星禮物的長老們見風使舵,可開始傾向於他。又經過兩天冗長的會議,安全公寓下一個五年的經營權終於踏踏實實的留在了黑星公司的手中。
辦妥了大事,許黑星算是瞭解了一樁心願。這天晚上,他在倫敦最豪華的希爾頓大酒店舉行了盛大的慶祝宴會。表面上是倫敦上層社會的一個雞尾酒會,雲集了政客,貴族後裔,王室成員,體育明星,娛樂明星和企業家等上流社會的人士。實際上是通過宴會向世界宣佈,安全公寓還是歸屬於黑星公司的。
整個宴會上鄭宇白都寸步不離的跟著許黑星,看著一個個熟悉或者不熟悉,但是名字一定如雷貫耳的人物臉上帶著恭維的笑容過來跟許黑星道賀。每個來參加宴會的人都知道許黑星顯赫的身份背後做的是什麼樣的生意,可無論是英國王室的親王還是政府中的大臣都和他保持著親密的關係。而那些明星和企業家也對許黑星趨之若鶩。看到這些在普通人面前威風八面的上流社會們對許黑星的追捧,鄭宇白才知道衍道堂的權力有多麼大,滲透的能力有多麼的頑強。
「許老弟,真是恭喜你了。」李宗偉作為衍道堂的一員,自然也接到了請帖。他臉上掛著笑容,過來跟許黑星道賀。不過鄭宇白猜他的心裡一定在詛咒著許黑星的十八代祖宗。
「多虧了無塵道長的相讓,我才能繼續操持安全公寓的生意。」許黑星「謙遜」的一笑,和李宗偉握了握手。
「要好好幹,千萬別出什麼亂子,別讓長老會操心。」李宗偉瞇著眼睛,話裡有話的道。
「請道長放心,我會好好照看生意的,如果有人想要搗亂的話,儘管放馬過來。我會讓他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的。」許黑星笑瞇瞇的道,話裡針鋒相對的意思非常的明顯。
兩人都對對方恨之入骨,恨不得剝對方的皮吃對方的肉,話語裡也綿裡藏針,總想著刺對方兩句。可表面上,這兩位衍道堂的重要干將還是一團和氣。
鄭宇白看著他們,撓撓頭心道:這大概就是除了自我的面目以外,我看不清楚的另外一件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