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幹嗎?他還好嗎?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他為什麼不肯見他呢?為什麼呢?
精神有些恍惚,雲在舞的腦海裡充溢著以往與巫則之間的點點滴滴,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看清了自己的心,彷彿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心靈深處滋長著,好似已經生了根,落了芽,堅韌無法拔除。
『冉公子,到底是怎麼了?』雲在舞身後的不遠處,一身水綠色錦緞的月涵碘著小臉蛋看著滿臉恍惚之色的雲在舞,問著沉默的站著的雲羽澤,似乎希望能夠在雲羽澤的身上得到答案。
『不知道。』雲羽澤淡淡的說道,他或許能明白一點點吧,但事實上他確實是不知道,他也只能確定雲在舞會如此肯定跟巫則有關,但其他的,他也不清楚。
『怎麼會不知道呢?小公子不是冉公子的弟弟麼?』著他們兩兄弟成天形影不離,這個叫冉羽的絕塵少年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冉舞是怎麼了?說出來誰相信啊。
嘴上沒說什麼,可月涵心裡可有些不滿了,當然,也有些好奇,這個冉舞,不管怎麼看都應該是開朗好玩之類的才對,可現在怎麼會是如此模樣?別說是玩了,表面上是來陪她遊玩的,可卻總是一個人坐著呆,有時甚至走路也在呆,還真虧他有辦法走好路,這都幾天了,快半個月了吧,可他依然是這樣一個樣子,剛開始還好一點,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似乎他也越來越嚴重了呢,是什麼原因導致一個開朗的少年如此的呢,真叫人好奇啊。
『嗯。』點了點頭,當是回應,雲羽澤想著月涵說的話,總覺得想不明白,終是問出了口:『我知不知道跟我是不是他弟弟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們是兄弟他就能夠知道雲在舞所有的事情嗎?他們心靈又不是像父皇說過的那般是相通的,他又怎麼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月涵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見小公子與冉公子兩人總是形影不離,想必感情很好,因此才會有此一問,希望小公子別介意。』月涵笑得輕柔,移開看著雲在舞的眼光,轉向雲羽澤,看著雲羽澤的眼神專注而溫柔,就好像是看著自己的弟弟一般,只可惜,雲羽澤一點也不曾心動,更不曾為這一抹眼神而影響。
『沒什麼。』雲羽澤看也不看月涵一眼,他不喜歡這個女人,總覺得她似乎不懷好意,這樣的感覺他並不陌生,之前在皇宮裡時,他也經常有這種感覺,只不過是這一次沒有以前的那麼明顯而已。
『小公子是江湖中人嗎?』對於雲羽澤的冷淡,月涵似乎沒多大在意,其實也是已經習慣了,這半個月他們一直一起,他自然也就多少摸清了雲羽澤的一些習性,對於他會有的態度,其實她都想得出來的,自然,也知道他一般不會與他人過多計較,似乎只要不碰融到他的底線,一切都可隨意一般,當然,目前為止她還是不清楚他的底線在哪裡的,而她,好奇的心理讓她想要去碰觸那底線一下,現在,她也正在一步一步的把手往下探。
『江湖中人?』他嗎?他是江湖中人嗎?父皇也沒他說過他是哪裡人啊,這下子要怎麼回答?
皺著眉頭,雲羽澤想了想,實在不記得父皇有跟他說過他是哪裡人,於是只能問道:『我不知道,江湖是什麼地方?』只要知道了江湖是什麼地方,想來他應該就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江湖中人了吧,單純的想著,雲羽澤雖然不知道江湖是哪裡,卻是知道自己乃是出自皇宮之中的,可是,總不能跟她說他是皇宮中人吧,雲在舞有跟他說過在外面不要跟別人說是宮裡頭的人的,說是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的身份,要不然會有危險,雖然他不擔心什麼危險,可竟然雲在舞說了,那他便聽即可。
『呃……』月涵細緻的臉頰肌肉似乎抽搐了幾下,實在沒想到會聽到這麼好笑的話,這個叫冉羽的少年竟然連江湖都不知道,是不想說呢?還是真是那不食煙火之人?
『公子不知道江湖一說?』地方,江湖是什麼地方都有呢,天下間除了每個國家的朝廷之外,又有哪裡不是江湖?
『不知道。』雲羽澤答得很是乾脆,他確實是不知道,他這是第一次出宮,經過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根本就沒聽到一個是叫江湖的,難不成江湖乃是一個湖泊麼?如果真的是的話,那他倒是看到過好幾個湖泊,就不知道哪個是那江湖了。
『呵呵……』掩嘴嬌笑著,月涵看著雲羽澤的眼神中揚起一抹趣味,認真的注視著雲羽澤的表情變化,卻是現除了一點點疑惑外,雲羽澤絕倫的臉蛋似乎沒有其他表情,就是那雙讓人艷羨的黝黑瞳眸,也是一片明亮,似乎不像是在說謊,不對,她敢肯定他沒有說謊,這倒不是他有多信任雲羽澤,而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江湖可不是一個地方,也不是什麼湖泊之類的。』像是看出了雲羽澤的想法一般,月涵一臉趣味的笑著說道:『江湖並不特指某一個地方,而是……公子可以這樣理解,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為什麼?他怎麼聽不懂?江湖不是湖泊,也不是某一個地方,而是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這樣說的話,天下間都是江湖咯?既然這麼有名,怎麼父皇從來沒跟他講過呢?
『是啊,不過,除了朝廷之外。』月涵看雲羽澤依然一臉的迷茫,不由得覺得好笑,半個月的相處,她見雲羽澤總是一副冷淡不好相處的樣子,而且又似乎總是冉舞說什麼他便做什麼,曾有一段時間,她甚至還懷疑他根本就是冉舞的跟班而並非他的親弟弟呢,如今看來,倒是她多想了,單不論他拿絕倫之姿,本就是世間少有,再是他拿尊貴的氣質,根本與冉舞無異,甚至和可以說是過了冉舞,就憑這些便可以確定他們一定是兄弟了,更何況。現今看來,他們的性格也是有那麼一點兒相似的,就好像冉舞的少根經,而是這個冉羽的單純,想來,兩人都一樣好騙吧,她倒是遇到一對寶了。
『朝廷不是?』一聽到朝廷兩個字,雲羽澤眼裡閃過一絲光亮,只是那度太快,快到細心如月涵也沒有現半點異常。
其他的或許雲羽澤會不不懂不清楚,可是朝廷兩字,雲羽澤卻是很熟悉的,因為他乃是一個皇子,而且還是雲御最是疼愛的皇子,即便雲御把他不保護得再好,即便他一向不與他人過多接觸,甚至是柳清所教導他的一些知識總是在雲御的授意下有意無意的避開關於皇朝陰謀的一切,可終究他是在皇宮長大的,朝廷兩字,還是非常熟悉的。
『是啊,朝廷和江湖可以說是兩個組織,一般朝廷總會對江湖中人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太過分,觸犯的法律太過嚴重,朝廷是不會管他江湖如何的。而江湖總是不喜與朝廷中人打交道,做什麼事情都會有意無意的避開朝廷,不與朝廷過多糾纏,一般來說,兩邊便是如那井水不犯河水一般,當然,如果江湖中人做得太過分,不給朝廷面子的話,朝廷也不得不管就是了,不過一般來說,除非必要,江湖中人是不願去惹朝廷的,當然,朝廷亦然,畢竟所謂的江湖的力量,是很大的。』月涵解說著,口氣中似乎多了一絲歎息,至於是在為什麼歎息,沒人知道,而雲羽澤也不在乎,只因為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嗯,知道了。』總算是瞭解了個大概,雲羽澤也總算明白,江湖所代表的是什麼了,因此,他也沒想繼續與月涵交談下去,他本就是不喜歡與不熟的人說話,更何況他還覺這個女人對他們不懷好意呢。
『公子來自何處?』見雲羽澤反應冷淡,只是一句『知道了』便閉上嘴巴,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這可不是月涵想要的,她想著話題與他交談,為的還不就是從他嘴裡得到些什麼消息麼?這下可好,人家似乎不領情呀。
『紫韻。』反正不說皇宮,那麼說紫韻應該是可以的吧,這樣看來,他倒也沒有說謊,他們確實是來自紫韻城的沒錯,只不過具體點來說是出自皇宮而已,可他不說,誰會知道?
『紫韻?那不是享恆的都麼?據說享恆最是繁榮的城市,便是這南嵐城以及享恆的都紫韻城呢,這南嵐都已經如此了,就不知道那紫韻會是這麼一副樣子,真想去看著啊。』驚訝過後,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月涵嚼著笑容,有意無意的說著,口氣似乎還有著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怎麼感覺,都好像是在嫉妒紫韻的繁榮一般,只不過雲羽澤沒注意到這些而已,其實,便是注意到了,他也不會知道為什麼。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雲羽澤依然不做過多回應,眼睛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放在月涵身上過,那不是他關心的人,他關心的人現在正坐在草呆。
眼裡閃過一抹擔憂,雲羽澤覺得不能再任著雲在舞這樣下去,不但是他不喜,也是他怕有個萬一,看他現在這副樣子,就是連人家就在他身後說話他都似乎沒有聽到,這怎麼行呢?
想著,雲羽澤走了過去,伸手推了推雲在舞,企圖喚回他丟失在心靈深處的靈魂,只不過,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向著急奔跑了過來,一路以著輕功飛行,很快便來到他們幾人的眼前。
收回自己推著雲在舞的手,雲羽澤有意無意的看了恭敬的停在月涵面前的男子,黝黑的眼眸閃過一絲不為人注意的,意味不明的光芒,整個心思沉浸在剛剛的那一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覺中,平靜的心湖如被投進了一顆不小的石頭一般,蕩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清漣。
是他嗎?會是他嗎?是他吧,那熟悉的氣息,肯定是他,雖然模樣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