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道。』
黝黑的室內,沒有一點燈火,擾人的黑暗充宿其中,一種迫人的威壓透露出來,似乎在訴說著這裡面有著一個令人畏懼的存在。
此時,一股旋繞著,似白色又似透明的氣流淡淡地,無聲無息的飄蕩在黑暗裡,似聖潔,又似邪惡,讓人分不清,看不明,卻潛意識想要承服,想要膜拜。
『是,師祖。』在這樣的一股氣勢下,一個跪趴在地上,滿臉的尊敬的人顫抖著,似乎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師祖,而是一個讓他心生畏懼,不得不服從的存在。
『幽道,師祖也知道你在人間,做什麼事情也不是很方便,所以你不用擔心師祖不會怪罪你的。』幽幽的聲音聽不出在無形無影的人是老是少,可是一個能當人家師祖的人,想必不會是一個年輕人。而此時,這所謂的師祖,似乎是在安撫跪趴在地上的人,口氣有著慈祥,似一個疼愛自己子孫的老人。
『師祖,是幽道的錯失,沒時刻看好他。』被稱呼為幽道的人似乎很是老實,也似乎在訴說事實,並沒有因自己師祖的話而放鬆下來,從他那緊繃著的身體來看,絕對是更加的緊張。
『幽道,你要知道,在這個人間,我們也就只有你一人在,所以你要認真點,你是知道的,我們整個宗派對這件事情都很看重的。』師祖似乎沒多說其他,也沒在那個問題上多糾纏,畢竟,那只是客氣話,他要的,是絕對的不能失手。
『幽道明白,幽道雖然在人間雖然沒什麼權利,可在這裡守了這麼多年,說話還是很有份量的,更何況,這裡的人不會有人懷疑我的話。』幽道嚴正的說道,似乎在告訴自己的師祖不要過於擔憂,自己一定會完成使命的。
『恩,幽道一直是師祖所有徒孫中最乖最聽話的一個,師祖很放心,只是據說他們派了兩個人去了人間,師祖擔心你無法應付他們。』師祖口氣中滿滿的欣慰,同時也滿是擔憂。
『師祖請放心,如果不能把他困在一個地方,那麼幽道也會緊緊跟著他的,他對不會讓他們有碰面的機會。』幽道的口氣非帶的堅定,他很明白,那個人對他們整個宗派的重要性,那絕對是不容他有任何的錯失的,他更明白,既然他被命令盯著那個人,那麼他也絕對不能夠失敗,因為他實在太瞭解自己的宗派的手段,一旦自己失敗,那麼他相信自己是不會好過的,而他在宗派的地位,一定會被剝削,而且下手的人會是自己這個看起來慈祥的師祖。
『那就好,那師祖就放心了,你要記住,干萬不能讓他們碰面,或許他不會記得什麼,可那些人一定會認出他來的,你現在應該能夠控制他了吧?』師祖問道,在他們的計劃裡就是要控制他,要把他完全的掌握在手中。
『是的,師祖,徒孫已按照師祖所說,把我宗密法教授與他。』幽道恭敬的回道,其實,說實話,他並不清楚師祖他們想做什麼.就只知道師加要他控制著那人,他不明白,師祖為什麼一定要這麼麻煩,如果真怕對他宗派造成傷害的話,直接殺了不就得了麼?他們以前不都是這樣做的嗎?
『恩,你做得很好,事成之後,師祖一定重重有賞。』師祖似乎很高興,說話的聲音也有了一些激動。
『謝謝師祖,徒孫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的。只是,師祖,徒孫有一個問題實在是想不明白,不知道師祖可否給徒孫解答?』幽道小心的問著,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問吧,什麼問題?』顯然師祖的心情很好,說話的口氣也慵懶了許多。
『徒孫一直不懂,竟然師祖擔心他做出什麼傷害到我們宗派的事情,為什麼不現在直接殺了他了事?』幽道一聽趕緊問道,要想師祖討教問題,就得在師祖心情好時候才行。
『呵呵,傻瓜,如果殺得了,師祖又豈會留著他這個禍害?』師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無奈,甚至流露出一點點的惡毒,只是很快便被掩飾起來。
『殺不了?為什麼會殺不了?他以前是這麼樣的厲害徒孫是不知道,可是現在的他是那樣的弱,就是徙孫我,一隻手就能直接掐巴了他,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會殺不了?』幽道很是不解,是的,他是不清楚他以前是什麼人,也不清楚他以前有多厲害,但是現在,他不過是一個平心的不能在平凡的人而己,別說是師祖,就是他都能夠不動聲色的殺了他。
『哼,師祖我都殺不了他,更何況是你?別看他現在很弱,那也是因為他的靈魂受到重創而已,更何況,所謂的殺,可不是直接殺死他就得了,而是要毀滅他的靈魂,他不是一般人,就是他現在魂力很是脆弱,可卻也是絕對不滅的。』師祖的口氣裡滿是怨恨,似乎人家的靈魂強大乃至讓他無法消滅是一種罪過一般。
『這』靈魂不滅?這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啊,他想,就算是他這個活了不知道多久,力量強大無比的師祖也不可能靈魂不滅吧,要不然他剛剛的口氣也不會如此的怨恨,如此的嫉妒了。
『好了,現在跟你說什麼也沒用,你只要給我看好他,不要讓他跟那些人接觸就是了,一定要控制住他才行。』師祖似乎不願再多說什麼,打斷了正想問話的幽道,口氣強硬的說道。
『是,師祖。』幽道乖乖的收起本要說出口的話,恭敬的應命。
『恩,好好做,師祖走了,』聲音漸漸淡去,似乎真的已經快要切斷了聯繫。
『恭送師祖!』雖然知道聯繫已經被切斷,幽道依然恭敬的叫喊著,直到聯繫線完全的斷掉為止。
『真是麻煩,怎麼就給我這樣一個使命?照這樣下去,我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喃喃的低語了一陣,幽道的身影漸漸淡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繁華的南嵐城外,一輛華麗高雅的馬車滴滴答答的向著南嵐並進,不快但也不慢的車說明馬車主人的悠閒,似乎並不急著進入,不過,即使如此,馬車還是跑近了雄壯的城門。
『停!』一個守城的衛兵看到馬車的到來,趕緊抬手喊道。
『官爺有什麼事嗎?』車伕慢慢的停下了馬車,滿臉笑容的問道。
『交稅。』衛兵臉色如常的說道,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樣跟人伸手有什麼不對,也沒給滿是笑容的車伕好臉色看,畢竟,在他們的想法裡,如果是有權有勢的人家的車伕,是絕對不會這樣一臉討好的對著他們這些衛兵笑的。
『交稅?』車伕一下子楞住了,奇怪,不是好久已經不用交納進城的稅了麼?怎麼現在又要交稅了?
『快點。』衛兵看著一臉傻楞的車伕,滿心不悅,不由得開口催道。
『這官爺,不是好久之前就已經不用交入城費了嗎?』車伕小心翼翼的問道,他不是車主,只是被僱傭來駕駛馬車的,因此他覺得有必要問清楚,總不能讓車主交一些不明不白的費用吧,更何況,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馬車裡面載著的是什麼人,可他卻很清楚他們身份不簡單,這樣的人物,要是起脾氣來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廢話那麼多幹什麼,讓你交就交,叫裡面的人出來。』衛兵滿臉不耐煩,不但對著車伕撒野,還讓裡面的人出來,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裡面的人身份有多尊貴,畢竟裡面的人尊貴的話,那麼他們的車伕也不會如此向他們低聲下氣了。
可是,這個衛兵卻是不知道,這個車伕不過是一個半路被僱傭的車伕,並非車裡面人物的僕人,如此莽撞行事,實在是不應該。
『多少?』馬車裡面的人似乎聽到了衛兵的叫嚷,並沒有下車的打算,只是聲音冰冷的問道。
『一兩銀子。』似乎是不滿於車主的沒禮貌和不識媽,衛兵獅子大開口的說道。
『馬車伕,你先把錢給他.等會再跟僱傭費一起算給你。』沉默了一會,裡面依然傳出一道冷冷的聲音,似乎是知道衛兵在故意提高入城稅,卻是不想跟這些沒什麼見識的衛兵過多糾纏。
『好的,大公子。』本是想直接開口稱呼『大人』,可是一想到大人之前就跟他說過不要在外人面前如此叫他,因此馬上改口。
『給。』從懷裡摸出了自己身上僅有的,妻子讓他路上餓了買東西吃的一兩銀子,車伕塞給了衛兵,在衛兵讓開道後,駕起馬車進入熱鬧的城裡。
『那些衛兵真是沒禮貌,跟皇宮裡的禁衛軍比起來簡直就是垃圾。』馬車裡,被巫則一手抓著的雲在舞不滿的說道,惡狠狠的瞪著巫則那只該死的手,如果不是他抓著他的話,他非要教訓教訓那些衛兵不可。
『竟然知道是垃圾,何必理會他們?』雲羽澤靜靜的坐著,眼睛依然閉著,也不看雲在舞,淡淡的說道。
『可是他們真的很可惡嘛,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衛兵麼?竟然這麼囂張,是誰給他囂張的權利?』雲在舞揮開巫則那只可惡的手,氣呼呼的說道。真是好沒來由,那車伕那麼老實,奸好的問他竟然還挨罵,真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沒錯,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衛兵,要真看不順眼.要找也不是找他.就一個衛兵你就是教訓了也沒用不是嗎?真要教訓,那就教訓那個給他們囂張權利的人吧。』巫則冷冷的說道,也不在乎雲在舞揮開他手的粗魯動作,拉起窗簾,看起人來人往的大街。
『哼,可』雖然知道巫則說的沒錯,可是他就是不想要聽巫則的,不甘心的雲在舞還想著狡辯,可惜他也找不到理由。
『可是他們這樣欺負老實人,實在是很欠揍。』想了好久,雲在舞才想來這樣一個借口,一個欺負老百姓的衛兵,絕對不會是一個好兵,這樣的兵不教訓一頓怎麼行呢?
『借口,你大皇兄經常欺負你,甚至還曾經打過你,你敢反手揍他麼?你不敢。』巫則似乎是在問他,又似乎是在自我解答,很肯定的說出了雲在舞的窘態。
『不是我不敢,』一聽巫則提起雲連利,雲在舞那火一下子就冒出來了,氣急敗壞的想要解釋。
『是,你敢,你甚至有那個能力,你武功比他好,內力也比他強,你只要輕輕動一下手,你那個無能的大皇兄就無法再欺負你,可是你有動過手嗎?』巫則滿不在乎的說道。他硬要讓雲在舞變強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實在是不想看到自己在乎的人被欺負,而他又不能出手,因此他只能讓他自己變強,可是他友現,就算雲在舞變強了,他依然會是被欺負的那個,這讓他有一種無力感,現在想想,讓他出宮也是好的。
『我我那是因為』因為什麼?因為自己的母妃嗎?如果是小時候,他或許能夠大聲的說出這個原因,可現在他卻是無法說出口。
『我知道,不就是因為你的母妃嗎?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可是在我看來,那不是因為你要保護你的母妃,而是因為你的懦弱。』巫則絲毫不給雲在舞半點情面的說道,他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錯,雲在舞膽子大,人聰明,可是這都是在外表看來如此,十年的相處,他又豈會真的被這一點所蒙騙?
『胡胡說,你才懦弱呢,誰不知道我雲在舞膽子是最大的。』雲在舞聽到巫則的話,心臟不由得收縮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只能強硬的給自己狡辯。
『我有沒有胡說想必你自己的心裡清楚得很。』巫則似乎不想再跟雲在舞狡辯下去,微閉起眼睛不看雲在舞。
『你』雲在舞也只能無奈的瞪了巫則一眼,惡狠狠的撇過頭,眼眶卻是有點紅。
他知道,他也明白,巫則說得沒錯,是他懦弱,如果他真的是想要保護自己的母妃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真的就這樣任人欺負下去的,因為他是父皇所保護著的人,以皇后的聰明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敢輕易動他的母妃,實際上不過是因為他不想捅破那一層皮而巳,雖然他明白雲連利是不會把他當兄弟看的,可是在他的心裡,他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心平氣和的做兄弟,只是,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就是他懦弱的表現吧!
『我總算明白了。』突然的,一直不開口任著雲在舞被巫則教訓的雲羽澤開口說了一句讓人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雲在舞見雲羽澤開口說話,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可是他依然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想其他。
同樣,閉著眼晴的巫則也被雲羽澤那奇怪的話語吸引了過去,冰冷的眼眸看著雲羽澤,似乎也在詢問他。
『沒什麼,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意外的,雲羽澤總是抿著的雙唇一勾,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讓雲在舞看得有些呆,就是冷清如巫則,依然有些微失神。
『小羽,你笑起來真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我從沒見過笑得比小羽好看的。』說著,雲在舞還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雲羽澤那嫣紅的雙唇。
『是嗎?』雲羽澤沒多大表情,笑容很快收了起來,如果是父皇說出這樣的話的話,他肯定會很高興,可惜父皇不在這。
『恩恩。』拚命的點了點頭,雲在舞有些尷尬的縮回自己的手,想想又說道:『當然,小羽不笑也特別的好看,都沒有人比得上小羽。』
雲羽澤聽了也沒什麼反應,在他想來,沒有人比他的父皇更好看了。
『對了,小羽,你剛剛說明白了一件事,是什麼事啊?』好奇的問道,雲在舞想起了雲羽澤剛剛說的話。
『你想聽?』雲羽澤並沒有直接說,他能夠感覺到,一旦自己說了肯定會惹得雲在舞氣急敗壞,雖然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
『想聽,快說。』雲在舞非常肯定的說道,就是連巫則的好奇心都給吊起來了。
『恩,就是我現,你為什麼老是說討厭巫則。』雲羽澤淡談的說道。只是這一句話讓雲在舞目瞪口呆,想不明白小羽是怎麼現在才現的,在雲在舞想來,他討厭巫則自然是因為他討厭巫則啊。而巫則嘛,竟然生出了期待的心理,在聽到雲羽澤的話的時候,那黝黑的瞳孔陡然收縮了一下,他,也很想知道雲在舞為什麼那麼討厭他。
『然後呢?』巫則的聲音依然是那樣冷,但是卻似乎多了一點其他的東西。
『然後?』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雲羽澤說道:『你明明是喜歡著小舞的,可偏偏你總是不給他好臉色看,還老是讓小舞做這個做那個,在你想來是為小舞好,你是在教他東西(eb用戶請登6下載TxT格式小說,手機用戶登6可是在小舞想來就是你討厭他,總是針對他,所以他就討厭你,其實,小舞也是喜歡著你的,就是這麼簡單。』說完,像是為了增加說服力一般,雲羽洋還點點自己的小腦袋,告訴他們一定是這樣。
巫則有些錯愕,有似乎明白了什麼,敢請,雲在舞會這麼討厭自己就是因為他以為他討厭他麼?
至於雲在舞,直是尖叫了起來,一隻手指指著巫則,一臉的不可置信,大聲呼喊著自己怎麼可能會喜歡這個討厭鬼。
『父皇說,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任何借口!』不理會雲在舞的嚎叫,也是不明白雲在舞為何不承認,雲羽澤依然淡淡的說道。就好像他喜歡父皇,父皇也喜歡他一樣,就是這麼簡單。
巫則沉默不語,雲在舞繼續嚎叫,馬車繼續走著,就好像,路在前方,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也無法停下自己的腳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