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魔法導師的故事 最新章節 黑暗播撒者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別無選擇的選擇 上
    在信仰遭受屠殺的災難之中,神靈授意我借用信仰之力來結束這災難,而我要記述下這一切的原因不是因為神靈又一次的通過我展示這奇跡,而是表明,這實在是別無選擇的選擇,無論對信仰,還是對我來說。——摘自詩人梵阿古所撰寫的《偉大的魔法導師愛德華.斯蒂費爾德回憶錄》。

    等到愛德華告別迪卡凱恩,走出希望之神殿堂時,夜晚已經來臨,一陣冷風吹過,他打了個寒戰,時間已經步入十一月的中旬,在這個時刻,在他的家鄉,波爾北部的撒摩爾小鎮,可能已經迎來了冬季的第一場雪,酒吧裡一定非常熱鬧,大家應該都圍在火爐旁,討論著永遠說不完的有趣話題,美麗的聖格拉底河可能已經結凍,漁夫克裡斯丁大叔的那條小漁船可能已經孤單的被冰封在河面之上,他的夥伴們一定……

    只要一想到他的家鄉,他總是有些收攏不住自己的回憶,他歎了口氣,表情有些黯然,眼光注意到那些在這寒冷中還跪拜在信仰的聖物希望之石旁虔誠信徒,一時間,他不由得更加堅定他將要做的,他必須得打贏這場戰鬥。

    在這片乾燥的沙漠,這信仰既然帶給了信徒希望,那麼,這信仰就應該存在,而且,這些信徒心中的希望,總能在他未來的努力下實現。

    而且,此時可能是因為沙漠獨有的空曠而寒冷風,使他突然想起了波爾北部的哈洛斯草原,整整一年過去,哈洛斯的草原又迎來的冬季,它是否還像一年前那樣的充滿了落寞與蕭索的味道?

    他回憶起在他到達牧民的駐地時,是怎樣的受到這些拉伯維亞族的牧民的隆重歡迎,也回憶起族群裡祭祀那次殘忍的占卜。

    那次占卜至今仍是記憶猶新,他清楚的記得,部族祭祀的一隻胳膊是如何的在他的面前迅速的枯萎,他也清楚的記得當時,那個祭祀當時為他揭示出的命運的占卜話語。

    在此時,愛德華卻猛然想到,這命運,不是已經真切的發生了嗎?因為,從他解開遠古魔族的封印,並得到魔族的力量魔法,並建立了這個信仰,一切都如占卜中的話語所形容:「你從遠古的黑暗中行來,帶著光輝的使命,將這黑暗在這個世界撥撒。」

    是的,這命運似乎早已注定。但是,愛德華卻已經不太在意自己是否相信這命運,因為,這命運無論如何,都是由他親自的勾勒出了軌跡,而且,他決定要做的是他必須做的,就算這是命運,他也別無選擇。

    「我總希望有一天,我能不受任何的束縛,去做我想做的。」愛德華在心裡這樣的說著。

    「會有這麼一天!」稍後,他自己的回答了自己。然後,愛德華收起了回憶,拉起了斗篷的帽子,直直的走進了神術者殿堂。

    隨著愛德華的到來,那些等待的巫師們相繼的從冥想中清醒了過來,他們看著愛德華,此時的愛德華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的平靜了下來,從這表情中,一眾巫師認為,愛德華應該已經找到了答案。

    「幸好在此刻,在我們馬上就要奔赴戰場之上時,我能將這一切思考的清楚。我無意再解釋我建立這信仰的原因,因為,它已經存在,並發展壯大的今天,那麼,就證明,它有存在下去的必要,沙漠的信徒需要希望,這希望就包含著,信仰能結束這場災難。諸位曾質疑我將這信仰當成一個工具,其實,這信仰確實能將之形容成工具,因為,信仰即是我能夠結束這場災難的唯一工具,當然,我從未想過要犧牲信徒來換取時間。」

    在深陷迷茫的時候,愛德華覺得回答這些巫師很難,但是,在他已經將一切想明白時,他突然覺得,這再簡單不過。

    「諸位,這就是關於信仰的闡述。而接下來,就是如何拯救這信仰,情況已經糟糕到這樣的地步,假如我們彼此間還存在著猜疑,那麼,魔法協議也就再無存在的必要,留給這信仰的時間實在已經不多。」

    說完這句話,愛德華的眼光掃過一眾巫師。

    「好吧,我們得承認,正是伊沃信徒的罹難使我們產生了慌亂,這猜疑實在不應該存在,這再次證明了魔法協議存在的必要性,我們盡我所能幫助你,結束這災難,拯救這信仰。」

    猶瑟面色歉然的歎了口氣,對愛德華開口說到,其他的巫師也相繼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已經將這些思考的清楚,那麼,你是否已經有了辦法?」

    老巫師埃澤西忽然開口問愛德華。

    愛德華聽到這句問話,停頓了一刻,最後,點了點頭。

    「是有種辦法,但這辦法還未完善,此時,我正需要各位的幫助,來盡可能的完善這方法……」

    說到這裡,愛德華不再有任何的猶豫,開始講述起了這種方法。

    此時,在格雷聖地蒂尼昂,那座高聳的塔樓。

    冬季冷冽的寒風從塔樓的窗戶吹過,嗚咽做響,在塔樓的頂層,點點螢光如星塵一樣瀰漫在整個空間,肆虐的風絲毫不能影響這螢光移動的軌跡,它們按照著一種奇特而玄奧的方式,昭示著某些未知。

    智慧之神祭祀拉黑德靜坐於塔樓的中心,正深深的沉浸在預言的冥想之中。

    他曾一次又一次的*近那命運的車輪,但是,那車輪在他的眼中總是模糊不清,他只能站在遠處,收集些碾碎的命運碎片。但是,在這次,他忽然發現,他已能窺視到車輪的一角,在這一角上,恰恰有著他正在追尋的命運。

    他清楚的看到,無數異教徒的罹難,那憤怒靈魂的哭叫聲尖利刺耳,鮮血阻擋了他的視線,但是,這鮮血未曾帶給他任何的一聲悲歎,他只是急於往後探詢,當他撥開這鮮血之後,再次看到那濃郁的黑暗,這黑暗仍是如同之前一樣,阻擋了他繼續探詢命運的道路,但是,這次他卻決心繞過這黑暗,他的精神力迅速的損耗,在他的精神力幾乎要消耗完之前,他卻終於快要繞過這黑暗,這時,在他前行的道路上,他突然看到了安諾,生命女神祭祀安諾。

    這場景,在以前就曾出現在他的預言裡,只是,那次卻沒有這次這樣的清晰,他不但能看到安諾已經身陷於黑暗之中,還能看到安諾臉上的表情,這表情,突然使他震驚無比。

    他清楚的看到,曾經的生命女神祭祀,在成為黑暗的信徒之後,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的悲傷或是痛苦,她靜靜的看著前來窺視命運的拉黑德,臉上寫滿了勸慰和悲歎的神色,似乎,她早已知道這命運,也知道,他會來探詢這命運。

    在震驚之中,他恍惚中注意到,安諾張開了嘴,似乎想要告訴他什麼,但是,他的精神力卻已經快要消耗殆盡,在他離開之前,他不甘心的朝著遠處眺望著。

    他看到,巨大黑色陣圖烙印在遠處的乾燥之地,數萬異教徒坐在這陣圖之上,正虔誠的祈禱著,在這祈禱聲中,黑色的陣圖迅速的汲取了異教徒的靈魂之力,化成了毀滅的狂風。

    他再次震驚於他所看到的,在精神力的波動之下,他眼前由模糊轉成黑暗,他的耳朵裡響起狂風的嗚咽聲,一時,他還不能分清,他是否已經從命運的窺視中徹底的脫離出來。

    等他緩緩的睜開了眼,在他睜開的眼的一剎那,他卻看到在他周圍漂浮的那些細微的螢光,一時間,他紊亂的思維甚至不足以幫助他判斷出現實中底發生了什麼。

    他粗重的喘息了幾聲,卻注意到,這些螢光按照著一種奇特的軌跡在移動著,這軌跡既像一種文字,又像是一副圖畫,他隱約中似乎得到了某些啟示,而且,還模糊的聽到了一陣話語聲,這話語聲直接的響在他的精神裡,給他的精神留下了烙印。

    拉黑德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種明悟,抬頭向天,莊重而虔誠的祈禱著。

    這些螢光的碎片,正如同他曾在預言中窺視和收集的那些命運碎片,他明白,這些是智慧之神的恩賜與喻示,他將會更能清晰的看到命運,只是,這喻示他還未曾明白過來。

    他一時激動的難以自已,為了他能再次的聆聽到來自神靈的聲音。

    這激動伴隨著祈禱聲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響起的話語聲使拉黑德得知弗勒克斯的到來。

    「從我們得到神靈之力開始,我們就再也未曾聆聽到神靈的喻示,直到今日,它的存在,再次使我們堅定了我們的信仰。」

    「是的,我聆聽到了智慧之神的喻示,並得到了恩賜,但是,我還未能理解出這喻示所包含的內容。」拉黑德結束了祈禱,轉身面對著光明祭祀弗勒克斯。

    「這是因為,還未到我們懂得這喻示的時機,但是,你我都得堅信,我們所肩負的使命。」弗勒克斯臉上佈滿了狂熱的激動與虔誠。

    「我們一直不遺餘力,從這世界上誕生黑暗開始!」

    拉黑德面色莊嚴而神聖的點了點頭,此時,他回憶起了剛才預言中所看到的內容,臉上的虔誠滲入了一絲彷徨和黯然,他歎了口氣,開口說到:「剛才的預言中,我看到了安諾,她已經淪為黑暗的信徒。」

    弗勒克斯呆楞了片刻,祈禱了一聲,開口說到:「這是因為,她對信仰不夠虔誠,但願,她陷入迷途還不算太深,在我們戰勝黑暗之後,能夠救贖於她。」

    拉黑德再次的歎了口氣,沉默了良久,準備開口講述出在預言的最後他所看到的內容,他遲疑了片刻,最終卻沒有開口說出來,因為,他在最後並未將之看的足夠清楚。

    此時神靈已經降下了喻示,他始終不太相信,那段命運,會使黑暗在沙漠的戰場之上取得勝利。

    而且,他的腦海中安諾的身影之中徘徊不去,他總覺得,安諾要在這段命運裡告訴他些什麼,而這些內容,又與這迷一般的喻示有著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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