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某一項工作幾乎成為你生活的一半時,無疑,這份工作你做的一定很出色,而當一項工作幾乎成為一個種族延續的基礎時,那麼,在這項工作上,整個種族都是專家。摘自詩人梵阿古所撰寫的《偉大的魔法導師愛德華.斯蒂費爾德回憶錄
鍋裡的肉湯翻滾著,愛德華手上的碗熱氣騰騰。
這是一個鐵製的碗,巨大的碗,在愛德華看來,甚至更像一個盆子,雖然碗麵很厚,但材質決定了它沒有隔熱功能,愛德華從一個矮人手裡接過來,慌不迭的放在了地上。
碗麵的材質均勻而光滑,蘊涵著極為高超的打造工藝,如果,這些碗如果是銀質,那麼,它們就有資格擺放在波爾貴族的餐桌上。
當矮人盛滿第二碗遞給愛德華身後的亡靈巫師克依娜時,卻被尷尬的拒絕了。
愛德華咳嗽了幾聲,說:「我的朋友……恩,實際上,她是個素食主義者。」
矮人疑惑的打量了一聲不響的克依娜幾眼,從她眼睛裡卻感覺到一陣寒意,猛的打了個冷戰,馬上停止了這不禮貌的舉動。
矮人們圍坐在鍋旁,「稀里呼嚕」聲響起一片,這些矮人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吃像,肉湯濺的滿臉都是,順著鬍子往下滴落。
愛德華小心翼翼的端起稍微涼了一點的鐵碗,遲疑著先喝了一口湯,確定了這肉湯能夠食用,只是,味道卻太過平淡,而且,其中不知名的肉,肉質粗糙,口感實在是不怎麼樣。
「嘿,這是什麼肉?」愛德華抬頭問到。
「四腳蛇的肉,矮人的最愛,能將仇敵在鍋裡煮成肉湯,這本身就算得上美味這兩個字。」矮人木錘大口的吃著,嘴裡不清不楚的回答著愛德華。
火蜥蜴?說實話,愛德華從見到那巨大的火蜥蜴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覺得,這種生物作為食物,味道應該不怎麼樣。
碗裡的肉湯甚至沒放鹽,應該是沒有任何的作料,愛德華喝了幾口之後,實在是沒有食慾,從隨身的口袋裡拿出一包鹽,從中挑出少許放在湯裡,喝了兩口之後,還是不太滿意,又從另外一個包裡拿出些胡椒粉,然後,才覺得這肉湯勉強可以下嚥,滿足飢餓的肚子。
「嘿,你猜那是什麼?」矮人們目不轉睛的看著愛德華,好奇的相互詢問著。
「我猜,這於人類世界。」一個矮人毫無意義的廢話卻得到在場全部矮人的認同。
「不知道你們是否習慣,但我建議你們可以試試,也許,你們會覺得仇敵的味道俞加美味。」愛德華攤開了兩個小布包,放在矮人面前。
一個矮人最先走出來,學著愛德華的樣子,往碗裡放了少許的鹽,然後,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最初他的眉頭緊皺,但馬上舒展了開來。
「嘿,這種味道可真怪,但是,感覺真的不錯,就像我們一直欠缺著一樣。」
其他矮人聽到這評論,爭先恐後的往自己的碗裡放了些鹽,品嚐過之後,一致被這從沒感受過的味道征服了。
「嘿,這碗湯就像被施予了法術一樣,這可真是神奇。」
許多矮人嘗試著往碗裡放了些胡椒,這從未嘗過的味道同樣得到了他們的高度評價。
一個矮人湊在布包前,似乎是想聞聞胡椒的味道,猛的打了個噴嚏,一大半胡椒瀰散在空氣中,矮人又連續的打了幾個噴嚏,面孔潮紅,訕訕的看著愛德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沒關係,因為,我還有存貨。」愛德華大方的將這一包鹽,小半包胡椒送給了這些矮人。
吃完飯,那些矮人依舊去參加集會,商談最終的結果。而愛德華卻想起來到矮人王國之前所看到那個深淵,他對那個深淵印象深刻,而且,當他得知那裡是矮人的鍛造場之後,就變的更加興致勃勃。
於是,矮人木錘帶著他前往矮人工作的地方,那個深淵是火山運動之後,地面整個塌陷的結果,矮人在一側人為的修築了一條階梯,階梯筆直向下,延伸到紅色的底部。
等到愛德華來到深淵的底部,才發現,那些最初使他恐怖的紅色光帶實際上是裸露在外的岩漿帶,數不清的熔爐建在岩漿旁,然後,每個熔爐旁都堆積著小山般的礦石。
高溫的空氣,愛德華的嘴唇順便就變的乾燥,喉嚨也有些不舒服,因為,硫磺的味道實在太過於濃郁。
一些年老的矮人仍在這裡忙碌著,愛德華是從他們略顯花白的鬍鬚分辨的,他們搖動著熔爐旁的絞手架,於是,一個佈滿凹槽的傳送帶就帶著礦石,運送到熔爐裡邊。一些矮人則拿著鏟子,不停的將礦石送到傳送帶上邊,等到這一批礦石基本融化完畢後,有一個矮人,用一個長長的類似於鐵鍬的東西拉開熔爐下邊的小門,於是,冒著熱氣的礦液流進了矮人早就擺放好的模具裡邊,那是一整塊模具板,卻在上邊格開了許多不相同的造型,礦液均勻的流滿每個模具凹槽,慢慢冷卻著,此刻,那些矮人才有時間停下來,喘口氣。
「這些是矮人中最有經驗的鍛造者,他們是手藝最好的長者。」木錘為愛德華解釋著。
「人類世界的朋友,歡迎來到火神的賜福地,矮人的鍛造場!」一個年老的矮人和愛德華打著招呼,他們已經得知愛德華的到來的消息。
「你們?…….恩,為什麼不去參加那個集會?」愛德華好奇的詢問著這些年老的矮人。
「歲月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因此,無論矮人最終的決定是什麼,我們都不會在意,況且,鍛造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生命的一部分,我們不能放棄,在任何時刻。」
愛德華點了點頭,接下來,他便完整的觀看了矮人鍛造的全過程。
不可否認,愛德華從中發覺了矮人的鍛造工藝要遠遠高於人類世界,從礦石的選擇,到最終的成型,矮人之間有著精細的分工,最擅長的手藝者做著自己最擅長的工作,每一個環節都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當然,矮人唯一缺少的恐怕是鍛造品的藝術性,以及與之相對應的巧匠,他們從不會在鍛造品上纂刻圖騰的圖案,以及增添一些紋路及文字。
他們掌握了許多種礦石搭配的組合,使搭配的合金或是具有極高的堅硬度,或是具有極強的延展性,或是極為柔軟,或是極為富有光澤,愛德華耐心的從有經驗的老矮人那裡請教著這些礦石的搭配原則,並且,當遇到不熟悉的礦石時,愛德華還會從中挑選出一小塊標本,在上邊弄上標籤,塞進包裹裡。
甚至,愛德華還從中瞭解到許多還沒被人類世界所認知的礦石,在矮人的世界,卻早已運用的習以為常。
他想,這在以後也許會有用途。
並且,他也嘗試著詢問一些手工藝,從中,愛德華得到了不少的經驗。
最後,為了展現人類的智慧,愛德華也提出了一些意見,他將鼓風機的構造原理介紹給這些矮人,那些矮人都是眼前一亮,馬上著手做了起來。
在爬那漫長的階梯時,愛德華突然覺得,矮人實在是應該在這裡弄一個能夠自動將人運送到終點的裝置。
當他氣喘吁吁的行走在階梯上時,阿撒而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這裡的火元素如此的密集和活躍,這些矮人是從那裡取的水?」
「也許是一條地下的河流?」愛德華嘗試著猜測。
「你愚蠢的無可救藥,火山的底部可能存在著一條地下的河流嗎?」
「那麼?是什麼?」
「也許,這正是接近答案的終點,你可以詢問身旁的矮人,如果他不介意,我們應該去水源看一看。」
「嘿,木錘,有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愛德華在階梯上停了下來,趁此機會,稍事休息一下。
「是什麼?」木錘詫異的看著愛德華,他不明白,還有什麼問題能夠難住睿智的人類愛德華。
「是飲水,我猜測不到,矮人是從那裡取到的水,在這乾燥的地底環境裡。」
「水神的賜福地,矮人的信仰曾一度在水神與火神之間徘徊,在那片神奇的區域,有著取之不盡的水,同時,那裡也是矮人戰鬥的地方。」
聽到矮人木錘的這句話,愛德華覺得極有必要去那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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