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小小的河道口,沒有碼頭,河邊枯黃的草遮天蔽日,明年,這裡還會是一片生機盎然。
「我數到三,就幫你拔出來!」
愛德華咬著牙,點了點頭。
「一、」
剛數完一,雪拉扎德猛的一用力,帶著血肉,將這支箭拔了出來……
愛德華慘叫了一聲,他喘著氣,極度不解的看著雪拉扎德。
雪拉扎德將箭扔在一旁,面容嚴肅的說:「等待的滋味最不好受,所以,我幫了你個忙。」
愛德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雪拉扎德拿出繃帶,準備給愛德華包紮,羅珊妮低著頭,突然小聲的說:「還是……我來幫他包紮吧。」
雪拉扎德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繃帶遞在她的手裡。
愛德華的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他不明白,那一刻為什麼要幫羅珊妮擋下這箭矢。
羅珊妮半跪在愛德華身旁,小心翼翼的包紮著愛德華的傷口,只是,她從來沒做個這些,顯得笨手笨腳。
說實話,愛德華忍得很辛苦。
等到傷口勉強包紮好,愛德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站了起來,扶著劇痛的肩膀,說:「我們得走了。」
羅珊妮三個人站了起來,雪拉扎德攙扶著愛德華,往前行去。
等到狄奧多利來到那個港口時,沉船已經打撈完畢。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巫師再次失去了蹤跡,這簡直將他氣瘋了。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四天前,愛德華一行人進入了艾澤拉斯郡。
丟掉了所有行李之後,確實更方便於他們在荒山野嶺穿行,但天氣越來越冷,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足以御寒,特別是,四、五天之後,他們得翻越一個海拔很高的雪山,去往哈洛斯草原。
愛德華那個包裹也留在船上,沉入了河底,當時根本沒有時間去拿,裡邊有猶瑟留給他的那張紙條,這是他最捨不得的。
只有雪拉扎德帶著一卷繩子。
第十九天下午,天氣異常陰沉,四個人來到了波爾最北部艾米利雪山山腳下。
他們紮了營,馬上升起了一堆火,還沒等愛德華做好晚飯,眾人額頭感覺一涼,天上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雪。
大家匆匆的收拾了下東西,在附近尋找了個低矮的山洞,躲在裡邊。
當夜,山洞裡雖然徹夜燃燒著火堆,但四個人還是冷的發抖。
本來最初的計劃是第二天開始翻越雪山,但愛德華看到大家萎靡的神色,以及凍的發紫的嘴唇,還是決定停留一天。
這一天,雪拉扎德從附近的一個獵人那裡詢問出了一條不算太危險的道路,而且從這個善良的獵人這裡的得到了一些辣椒,和一個鐵鉤子;而愛德華則狩獵到大量的獵物,剝下毛皮,盡可能的包裹在四個人的身上。
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似乎頗為漫長。
第三天的早晨,雪仍沒停,愛德華做了鍋肉湯,裡邊放了大量的辣椒,大家吃的雙眼通紅、額頭出汗。
「好吧,出發吧!」愛德華緊緊衣服。
雪拉扎德走在最前邊,繩子被拆成兩段,一段在每個人的腰間纏了一圈,使眾人連在一起,另外一段綁了個鐵勾。
羅珊妮腳步蹣跚的跟在約修亞身後,好幾次,她掉在雪坑裡,多虧有腰間的繩子。
她覺得呼吸困難,繩子似乎纏的太緊了,她忍不住掀起覆蓋在臉上的一塊毛皮,冷風捲著冰冷的雪砸在她的臉上刺痛不堪,她大力的吸了幾口氣,卻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那空氣寒冷的幾乎令她血液凍結。
等羅珊妮勉強止住咳嗽,她抬起頭,往上看了看,前方是絢目的白,間或露出一些沒被雪掩埋的黑色石頭。
一陣風猛然捲起了她的帽子,在身後的雪上翻滾著往山下落去。羅珊妮驚呼了一聲,卻突然感覺頭上一陣溫暖,走在最後的愛德華將自己的帽子戴在了她的頭上。
她看了愛德華好長時間,愛德華勉強露出了個笑容,羅珊妮突然感覺腰間一緊,轉過頭,繼續蹣跚的往前爬去。
老狼跟在愛德華身旁,它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寒冷。
天黑的時候,他們找到山間的一個縫隙,可以勉強遮擋凜冽的寒風。
四天後,等到他們拼盡全力的終於爬到山頂時,所有人都感覺,就像地獄終於走到了盡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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