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數著台階的數目,在他踏過123個台階後,他到了樓梯的盡頭,這裡沒有他預想的窗戶,可以讓他俯瞰整個小鎮來打發剩下的時間。
頂層果然像佛拉爾形容的一樣,黑暗而狹小,還瀰散著一種歲月的氣味。佛拉爾是大家公認最有勇氣的人,他像一個騎士一樣的高傲。
不過自己能爬到這裡證明自己並不比佛拉爾差,雖然現在額頭和手心都是汗水,在這靜謐的環境裡心臟跳動的聲音都能清晰聽見。但管他呢,也許佛拉爾當時並不比自己強多少。黑暗和安靜中,他似乎聽到了一些聲音,那聲音細小的就如同垂死人的呻吟。
他覺得這是幻覺,但在安靜中那聲音被無數倍的放大了,他慢慢將背部頂在一面牆壁上,睜大了眼睛,急驟的喘息著,他又想起那傳言,終於,他抵禦不了這恐懼,幾乎連滾帶爬的下了樓。
晚上在溫暖而明亮的餐廳享受過母親美味的晚餐後,愛德華的父親去參加一個聚會。愛德華跑出去找到自己的幾個夥伴,將自己在塔樓裡的勇敢炫耀出來。
卡撒斯用力的抽了抽鼻涕,那鼻涕在寒風呆的時間長了,以至於吸進去之後,卡撒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顫抖著說:「得了,愛德華,除非你在那裡留下什麼記號,否則恐怕只有哥拉多克斯神甫嘴裡整天念叨的智慧之神,知道您曾幹過什麼!」
佛拉爾利用自己的身高,俯視著愛德華,不以為然的說到:「那幾乎將你這膽小鬼嚇暈的聲音,只不過是風從牆壁縫隙吹過的聲音,我早就知道,你會被那個無聊的故事嚇個半死!」
幾個夥伴也紛紛嘲諷愛德華。孩子們都會極力否認自己夥伴曾經幹過比自己更「偉大」的事。
愛德華努力的為自己辯白,積雪的映襯下,光亮的額頭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但仍沒任何一個人願意相信他。他憤怒的說:「好吧,好吧,我會讓你們都知道,我愛德華是一個多麼勇敢的人,我會將我的名字刻的像魯德amp;#8226;范尼斯伯爵門前的名字一樣的深。」說完之後他甚至都不想再和夥伴們討論在晚上睡覺前如何打發這段時間,忿忿的離開了。
當天晚上,他回到家之後,偷偷的將一個銼刀藏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裡。
第二天,他幾乎完全忘記了昨天的恐懼,端起油燈急忙的就上樓了。一口氣爬到頂樓之後,他先休息了一會,再次聽到了那古怪的聲音,他壯著膽子追尋這聲音的來源,那聲音似乎就左邊的一面牆壁,但那面牆壁光滑整潔,愛德華用手觸摸過去,根本沒有縫隙的存在。
等等!牆壁上有些細微的凹痕,愛德華把油燈擎在面前,在燈光的照耀下,那凹痕若隱若現,看起來像是個圖案,也許是文字,瀰散的灰塵已經將它掩蓋了起來,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愛德華從口袋裡拿出銼刀,把凹痕上掩蓋的灰塵抹去,發現那竟然是一個字,一個遠古的文字!
值得慶幸的是,愛德華曾從他父親那裡粗略的學習過。
也許不只一個!他又發現下邊還有四個文字,他不懂這些字的含義,但他印象中卻記得這文字的發音,因為這些古老文字的發音都很接近,只是簡單的幾個音符的組合。
這五個字的意思是:「另一條道路!」
愛德華一邊回憶著,一邊小聲的念叨著,某一次正確的發音之後,牆壁忽然黯淡的晃動著,就像黑色的水銀一樣,最終,這面變幻的牆壁像一面鏡子一樣,將晃動的油燈燈光、以及愛德華蒼白的面孔清晰的映了出來。
這太過離奇了!一塊石頭眨眼間變成了一面鏡子!
彷彿不太確定一樣,愛德華又用手去觸摸,當手接觸到的時候,眼前飛快的閃過一些事物,他不能確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過了也許很久,等到他來得及思考的時候,他想,他看到的是歲月的流逝,只能用這來解釋當時那種奇特的感覺。
等愛德華回過神來,眼前依舊灰暗而安靜,雖然頭皮一陣發麻,但他確定,這裡還是屬於塔樓,因為塔樓獨有的歲月的氣味還在。
雖然仍舊是規則的六邊形房間,但已經不是剛才的地方,也許這才是塔樓的頂層,因為,這裡的空間更為狹小。
愛德華注意到這裡的地板是不知名的銀灰色石頭,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建築材料,那石頭能微弱的反射手上的燈光。
這裡一定埋藏著某些秘密,愛德華已經能肯定,而且他突然相信,這一定與神秘的巫師有關。
他的好奇心暫時壓住了恐懼。
他慢慢走到正中間的位置,蹲下來觀察了一會兒,輕輕的拭去了地上的一層灰塵,空間的亮度猛的增高了,將四周的牆壁都映出了模糊的銀色。
他嘗試著用銼刀撬動那些石板,發現石板之間的縫隙根本就塞不下稍顯厚重的銼刀,他又試著用銼刀去劃那些石板,又不得不停了下來,那石板的硬度明顯超過普通的青石板。
愛德華擦了擦臉上快要幹掉的汗水,那汗水粘著他的頭髮,使他的額頭一陣陣的發癢。
他不死心的將很大一片地方灰塵拂去,發現在中間的地方有塊與種不同的石板,那塊石板是黑色的,很突兀,被銀白色的石板呈圓形圍在正中心。黑色與銀色石板之間有著比較大的空隙。
「這裡一定埋藏著什麼!」愛德華小聲的嘟囔著。
他一寸寸的將銼刀伸進那條縫隙裡,慢慢的撬動,黑色的石板略微有些晃動,等到將半把銼刀伸進那條縫隙,黑色的石板已經被撬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候,「叮」的一聲,銼刀承受不住石板的重量,從中間斷為兩截,由於用力過大,愛德華的手猛的按在了斷掉的一半銼刀上,一陣疼痛感傳裡,傷口的血液迅速湧了出來,留在了石板上。
愛德華匆匆的處理了一下手上那個不算很深的傷口,在孩子看來,一個這樣的小傷口根本就微不足道。
那塊黑色的石板在這段時間卻產生了變化,石板彷彿海綿一樣迅速而均勻的吸收了上面的血跡,整個石板逐漸變成了暗紅色,空氣中一種不知名的能量奔湧著,從虛無中突然冒出許多斷斷續續的聲音,那聲音細小的就像喃喃自語的魂靈一樣。
愛德華張大了嘴,用腳蹬著地迅速的遠離那塊石板,小心的注視著石板的變化。
石板繼續變幻,最終從暗紅色中顯現出一些黑色的文字,之後就不再變化,愛德華慢慢的爬近那塊石板,發現石板上浮現的那些文字是以前大陸通用的古文字。
文字很簡單,都是一些無意義的歎詞。在文字中間,一些線條扭曲的構成了一個詭異的陣圖。
看到這裡,愛德華恐懼之中又帶著些興奮。
他伸了伸手,又縮了回來,最終還是將手伸了出來,緩緩的觸摸那塊石板。石板冰冷而堅硬,他將手移過那些文字,嘴裡小聲的讀出了那些古怪的文字;他的手又慢慢的移動到那個陣圖上,這時那些文字他剛念完,手下的陣圖從冰涼變的溫暖,逐漸有些灼熱。
愛德華的手慌忙的從上邊離開,從石板上突然迸發出耀眼的白光,那白光如果不是被牆壁阻擋了肯定會被整個鎮子的人都發現。
愛德華被這白光刺的睜不開眼,等他恢復過來之後,發現原來那塊黑色的石板已經沉了下去,空著的地方漂浮著厚厚的一疊羊皮卷。他遲疑著將羊皮卷拿了過來,在他半跪著的石板上邊有些字,愛德華根本沒發現,不過就算他發現他也不一定會懂得。
那文字的內容是一段解說,在解說後是另外一段文字,那文字的內容是:「這不知是禍福,而巫師塔卻應該解脫在歲月中!」
整個塔樓突然開始顫動,一個在外邊晾曬衣服的神甫恰巧目睹了這一切,塔樓從下面開始分崩離析,一層接著一層。
愛德華在顫動中倒了在地上,手上還牢牢的抓著羊皮卷,他恐懼的大叫著,那聲音卻湮沒在塔樓倒塌的巨大聲音中。
他感到自己不斷的下落,十幾秒的時間後,一切停止了。愛德華緩緩的站了起來,阻擋視線的四面牆,轟然倒塌,碎落在地上。他驚訝的發現,他已經站在了地面上,身邊全都是塔樓倒塌的碎石塊,灰塵瀰漫了整個區域,就連不遠處的教堂看起來都模模糊糊的。
這突然的變故令他感到不知所措,那個神甫慌張的跑了過來,看著愛德華,大聲的喊:「天啊,愛德華,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愛德華遲疑著向神甫走去,他在考慮要怎樣來編造這離奇的經歷,當然,這經歷肯定不能是因為自己導致了塔樓的倒塌。愛德華走過後,土地突然變成了流沙,隨著他走的越遠,範圍越大。愛德華看到身後的恐怖景象,連滾帶爬的向神甫跑去。
神甫卻是被嚇壞了,說的話語無倫次:「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你招惹了惡魔嗎?弗勒克斯一定不會放過你,我發誓!」
流沙擴大到一定範圍不再擴大,只是將所有散落在地面上的碎塊全都吞了下去,其中還包括一間教堂的餐廳,幸運的是現在不是吃飯時間,那間餐廳裡沒有任何一個人。
愛德華臉色蒼白,手裡還攥著那卷羊皮卷,正像那個神甫所說的,他猜父親一定會將自己綁在廣場的石柱上毒打。鎮子上人叫喊著往這個地方湧來。愛德華猛的一個轉身,朝著離開鎮子的東方跑去。
「是的,我親眼看到了,塔樓倒塌後愛德華安全的站在塔樓倒塌的地方,我不敢肯定是因為什麼,反正在那恐怖的倒塌中他完好無損!」
鎮子中的人圍繞著那個神甫在詢問著,但大家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人認為是塔樓年代久遠而自然倒塌,但愛德華為什麼要逃跑呢?有些人則懷疑,愛德華在那個塔樓中接觸到了某些令人恐怖的東西。
愛德華的父母為自己的兒子擔心著,他們可不管塔樓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倒塌的,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的兒子是否安全,特別是愛德華的母親,她在擔心孩子是不是被嚇壞了。
鎮子上組織了一些人,一些年輕人騎著馬率先向愛德華離開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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