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前面在做什麼,怎麼圍了這麼多人呢?」水千兒見流觴面色不善,趕緊藉機轉移話題。
「應該是一品丹桂,只不知道這次是誰家舉辦的。」流觴對丹桂節的習俗很是瞭解,因此對於這種場面亦是習以為常。
「一品丹桂?什麼玩意兒啊?墨,你知道麼?」水千兒見墨一路上都默默不語,心不在焉,便將問題拋給了墨。
「一品丹桂一般是指品桂花釀。」墨不著痕跡的避開了水千兒探詢的目光,簡短的應道。
相較於墨的僵硬,綠倒是顯得非常自然,一路上東張西望,看起來很是興奮。
「哦,原來是這樣,那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如何?想必這裡的桂花釀一定是極品。」水千兒一手拉著流觴一手拉著綠便向著人群圍了過去。
只見中央一個長寬高各丈餘的銅鼎,裡面盛了滿滿一鼎香飄萬里的桂花釀,水千兒站得老遠便聞到了一股桂花的清香,忍不住歎道:「好香啊甜甜的,還沒有喝酒感覺到爽口了。」
「哈哈既然姑娘覺得這酒不錯,何不親自品嚐品嚐?」水千兒正沉浸在酒香中不能自拔,忽然聽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水千兒趕緊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周圍的百姓不知道何時已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原本站在最外圍的他們,瞬間就到了最裡層,儼然成了眾人眼中的焦點。
剛才邀請水千兒的那名男子正似笑非笑的望著水千兒等四人,一襲白衣,除了身上的紫玉流蘇,便無其他飾物,一把折扇。自命風流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這不是花花公子趙啟是誰?!水千兒不禁翻了個白眼。怎麼好死不死,哪裡都能碰到他?
好在自己蒙了面。他應該認不出自己來吧?水千兒心下暗道。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地問道:「不知道這品桂花釀有何特別地講究之處?」
「實不相瞞。這桂花釀乃是採用絕品地金桂。完全用金桂上地露水釀製而成。若用一般地容器。自是不能很好地品出桂花地清香。必是要用這桂花露浸泡過七七四十九天地桂樹盞。方能品出絕佳地味道。不過。這桂花釀雖然聞著香。喝著爽口。卻是不能多喝。所謂是酒三分醉。姑娘可不要貪杯哦」趙啟眼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過。轉過身子時。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地笑容。
「這位公子何必如此小氣。小女子就算是敞開肚子來喝。恐怕也不能喝這鼎中百一。難道公子擺上這麼大一鼎酒不是用來喝地。而是用來看地?」水千兒嬌笑著調侃。「姑娘真會說笑。這酒自然是用來喝地。今天這一品丹桂由我趙家堡舉辦。若是這麼點酒都捨不得。豈不是丟盡了趙家堡地臉?今天趙某還準備了一個神秘地獎品送給最能喝地人。不管是誰。只要有興趣。皆能來報名挑戰。若是各位對這清露桂花釀有興趣地話。還可以上丹桂坊購買。」趙啟衝著周圍圍了一圈地百姓宣佈了今天「一品丹桂」地有關信息。
「不過。這喝酒也是有規則地。不能倒。不能吐。倒了地算作弊處理。吐了地重新起算。趙某不才。擅自定下這些規矩。不知道各位鄉親父老可有何異議?」趙啟「啪」地一聲手了折扇。向著眾多百姓抱拳致意。圍觀地群眾卻是各個鼓掌稱讚。有些自恃酒量大地人早已經是躍躍欲試。摩拳擦掌了。
水千兒原本只道趙啟不過是個略有些小聰明地紈褲子弟。如此看來怕是不盡然。雖然比不得蕭絕城表面地遊戲花叢。私底下地冷酷無情心機深沉。但是恐怕也不是個簡單地主兒。但說今天這些話以及這些舉動。無不體現著他地謙遜恭謹。雖是面上有些輕浮之色。然在水千兒看來卻不過是故作姿態。恐怕不過是讓某些有心人士「放心」之舉。況且。單看今天這「一品丹桂」。非但沒有絲毫地小氣。反倒顯示出了他精明地頭腦。
想來之前聽來地種種不過也就是說好色罷了。雖不知曉這「好色」到底是真是假。但即使是真又如何?孔子曰:食色性也。聖人尚且如此。何況是普通人?水千兒撇過了頭。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地人。卻正對上了趙啟一雙明瞭地眼睛。心下頓時一驚:難不成他已經認出了自己?
「趙某看姑娘面善,適才又聽聞了姑娘對桂花釀地精闢見解,想來也是與姑娘有緣。此地人多喧嘩,趙某既是邀請姑娘品酒,姑娘自然就是趙某地上賓,趙某再是不懂事,也沒有讓賓客在這大街之上站著品酒之禮,無端惹人笑話。若是幾位不嫌棄,可否移步隨趙某到丹桂坊,再行小敘?」趙啟掃了一眼眸突地閃過了一絲凌厲的流觴,嘴角卻毫不在乎地勾起。
「不……」
「那我們便不客氣了,煩勞趙公子領路。」水千兒趕緊扯了下流觴的袖子,搶先一步道。
趙啟揚手招來了一個看著很是伶俐地小廝,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便衝著水千兒道:「姑娘請。」
幾人客氣了一番,終是讓趙啟走在了前面替水千兒等人領路。
水千兒逕自走著,手卻是一涼,低頭一看,見是流觴牢牢扣住了自己的手,隨即暗暗收緊,惹得水千兒輕蹙了眉,抬眼不滿的嗔了他一眼。
流觴目光忿忿,顯然對她擅自答應陌生人的邀請很是不滿,見水千兒疑惑的盯著他,手上的力度又加了幾分。
水千兒不禁哂然,只是前面有趙啟,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握著流觴的手也加了些力度。流觴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見水千兒吃痛,手才稍稍鬆了些。但是卻仍是彷彿宣誓一般緊緊握住水千兒的手。恍若要執起水千兒的一生一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只是,能與他偕老麼?水千兒不禁喟歎。
「到了,幾位請進。」趙啟暗自掃了一眼水千兒與流觴交握的雙手,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斂了嘴角輕浮地笑意,真誠地邀了幾人來到一個精緻的雅間。
雅間並不大,但是裡面的陳設實在是雅致得緊。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雅間」了。雅間的牆壁是橙黃的木質牆,推開門便能看到一幅鶴鳴青松圖,一盆精緻的盆栽絲竹放在了門側的花架上。尤其貼心的是這椅子竟然採取地是鞦韆式的,既浪漫又雅致得緊,雖然沒有其他的奢華裝飾,但是卻更讓人心曠神怡。水千兒不禁讚賞的瞥了一眼正含笑望著自己的趙啟,輕啟朱唇:「趙公子倒是個玲瓏雅致之人,竟能有如此妙想,倒叫我這女子白白的心生慚愧。」
「姑娘謬讚。趙某拙見豈能入了姑娘的眼?姑娘,幾位公子,請坐。」趙啟依舊笑得溫和,彷彿並沒有看到流觴眼中流瀉出來的攝人光芒。
流觴倒是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只是綠和墨卻都是筆直地站著,不敢落座。
「綠。墨,你們這是發什麼呆呢?都快坐下吧。」水千兒在外不想要那些沒用的規矩,饒是自己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十幾年也無法習慣這些累人的規矩。
「幾位稍坐,酒菜馬上就送來。」正在趙啟言語之間,幾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趙啟忙應了聲:「進來。」
一個穿著有點像工作服的小二衝著他們眉開眼笑,熱情的招呼道:「堡主,姑娘,各位公子。請慢用。」
「趙堡主?!呵呵。果是聞名不如見面,早就聽說堡主是個玲瓏精緻之人。今日一見方知此話不假。瞧瞧這小廝都是些聰明機靈之人,若是沒有個慧眼地好主人。怎麼能識得這麼些機靈的小二呢?方才見那小廝衣衫甚是奇特,一路看上來,發現眾小廝皆是穿著同一款式的衣服,他們可是統一服裝?」水千兒心下訝然,這趙啟倒真是個腦子靈活的主兒,在這裡水千兒還是第一次見這些統一著裝的店子,倒是讓她想起了以前的酒吧和餐廳。
「姑娘過獎了,趙某雖然是趙家堡的堡主,但是卻不是什麼玲瓏之人,也攤不上好主人這個名聲,姑娘實在是抬舉在下了。姑娘也真是個有心之人,這些微小之處都能發現,趙某以為姑娘不過是個大家閨秀,沒想到姑娘竟然對這些事情關注得緊。」趙啟似笑非笑的望著水千兒,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咄咄逼人。
「趙堡主若是請我們來喝酒地,在下自是應該謝謝堡主地好意。但倘若堡主請我們來是別有它意,那麼請恕我們不能奉陪了。」流觴語氣冷然,面上卻不露絲毫焦躁,鎮定自若,眸中一絲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過。
「公子說地是,看趙某這記性,光顧著高興遇上姑娘這麼個知己了,一時間竟是只顧上說話了。來,姑娘,公子,請。」趙啟在幾人的桂樹盞中傾入了有如瓊漿玉液地桂花釀,一時間酒香四溢,絲絲縷縷,纏繞在幾人之間,夾雜在空氣中,恍若雲煙一般,霧氣濛濛。
「趙堡主請。」水千兒客氣了一番,方才伸出了芊芊素手,輕捻酒盞,先時聞了一聞,隨即輕抿了一口,入口醇香,不濃不淡,甜而不膩,細膩爽口,不但沒有一般白酒的灼口,反倒還有一絲甘冽,實是難得的佳釀,不禁又喝了一口,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別光顧著嘴巴,仔細醉了難受。」流觴雖是心中不喜趙啟,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這酒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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