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貪歡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鳩佔鵲巢,意外身孕
    喝了碗粥,水千兒覺得舒服了許多,洗了個澡,便回床上休息去了。

    水千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多久又覺得頭暈得厲害,胃裡一陣翻騰,趕緊撐起身子,埋首在痰盂旁,稀里嘩啦的吐了起來。

    起舞聞得水千兒房中有異響,敲了敲門便進來了,卻見水千兒蹲在地上,吐個不停,頓時心下驚疑,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今天可有吃過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麼?」起舞不好直說什麼「值得懷疑的食物」,只好用「不乾淨」這個詞來代替。

    半晌,水千兒方才接過起舞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想要起身之時卻發現整個身子都癱軟了,根本站不起來。

    「我看還是去給主人說聲吧,起碼也要請個郎中來看看啊……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不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起舞顯得比水千兒還著急,將水千兒安置在床上以後便開始團團轉了起來。

    「請蕭絕城來,我便沒事兒了麼?他又不是神醫,知道又有什麼用?」水千兒冷哼了一聲,語氣冰冷地說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雪白的床頂。

    「那還是請個郎中來看看吧?」起舞仍舊不放心,望著水千兒慘白的臉,不禁皺起了秀眉。

    「明天如果還這樣再說吧。」水千兒閉上了眼睛,將被子蓋於身上不再說話了。

    起舞見水千兒不想再說話,也不勉強,無奈的看了水千兒一眼,轉身離開了。

    水千兒躺在床上,忽然警覺了起來,暗自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月事,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原本水千兒對於月事的時間便不怎麼上心,現在要想卻是絞盡了腦汁都想不起來,不過。她確實覺得這次月事好像隔得久了些,心中頓時一驚,思來想去,打定主意先不讓蕭絕城知道,明天見了郎中再做定論。

    身子實在太乏了。不一會兒。水千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水千兒又覺得一陣噁心。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拖著虛浮地步伐。跑到了痰盂旁邊吐了起來。

    「夫人。你先忍忍。我馬上叫人去請郎中來。」起舞一進屋便見水千兒又開始吐了起來。趕緊奔出了房間吩咐小丫鬟去請郎中去了。

    水千兒只覺得口中苦得難受。胃裡彷彿火燒一般。酸水直冒。吐得臉色已經鐵青了。

    看了眼空蕩蕩地大床。不禁心中一片淒苦。想來昨晚蕭絕城應該整夜陪在了何如心身旁吧……雖然告訴自己。不過是契約婚姻。沒有什麼所謂地「獨守空房」之說。但是心內卻是忍不住一片酸澀。終還是看不開啊。水千兒不禁懷念起了在程門度過地那些日子。那個時候。自己何曾受過這樣地冷落。自己哪怕是只有那麼一丁點地不舒服。程簫也會噓寒問暖。把自己照顧得比什麼都周到。

    「程簫……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呢。是不是已經回域雪了呢?應該在準備與陸嫣然成親了吧?」水千兒盯著灰濛濛地天空。心下壓抑。眼眶有些許微濕。

    「夫人,有件事情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起舞吩咐人去叫了郎中之後,便到廚房替水千兒端來了一碗燕窩,輕輕放在她的面前,吞吞吐吐地說道。

    「什麼事情,但說無妨。」水千兒望著欲言又止地起舞。淡淡地說道。

    「您聽了之後可千萬別動怒……」起舞瞟了水千兒一眼,謹慎的說道。

    「嗦什麼,你要是再吞吞吐吐,我便把氣撒在你身上了。」水千兒皺著眉頭,心下煩亂,也不知道為何,一大清早火氣便很大。

    「不知道您早上可有聽見什麼傳聞沒有?」起舞小心翼翼的措辭。

    「什麼傳聞?這些亂嚼舌根的小丫頭,小心別讓我逮著,不然的話。看我不撕爛了他們地嘴巴……」水千兒只道又是什麼關於自己的一些無關緊要的八卦新聞。語氣平淡的說道。

    「倒也不算是傳聞,據說是何姑娘的貼身丫鬟小琪親自說出來的……」起舞盯著水千兒有些發青的臉。又有些猶豫了。

    「快說吧,不要磨磨蹭蹭的,放心,天大的事情我都能抗住,況且何如心與我非親非故,我沒有必要為她地事情庸人自擾。」水千兒端著燕窩,喝了一小口,卻覺得過於甜膩,緊了緊眉,將碗放回了托盤中。

    「小琪說,何姑娘她有了身孕……」起舞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水千兒,見水千兒渾身震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靜,眼裡卻沒有再浮現出絲毫的情感,彷彿真地與自己無關一般。

    「哦,那是好事啊。只是,她一個未婚女子,如此,怕是對她聲譽不好吧?」水千兒只覺得有一剎那的窒息,彷彿胸口被人狠狠的割了一刀般,指甲深深的嵌入了粉嫩的掌心,細密的血珠緩緩匯成了一縷縷紅色的細線,順著手心的掌紋流了下來。

    「是便是,只是城主昨晚向何姑娘承諾說,三天以後便要辦一場喜酒,風風光光地將如心姑娘正式娶過來,還說……還說……要讓她做二夫人,地位僅次於您,與您一同管理城主府的事物……」起舞支支吾吾地說著,然而水千兒知道,起舞已經很注意她的措辭了,恐怕實際上不是僅次於自己,反倒是與自己平起平坐吧?也好啊,反正這城主府也太大了,人也多,我一個人管也管不過來,多了一個人,我倒是樂得清閒。」水千兒嘴裡說著無所謂,只是心卻開始疼得麻木了,本以為自己會忍不住落下眼淚,卻發現自己居然還可以如此鎮定的說話。

    「夫人……您真的不在乎嗎?我看得出來,您對主人……」

    「別胡說!這種事情也可以隨便亂說的麼?!掌嘴!!!」水千兒見起舞如此說,氣得不輕,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什麼都顧不得想,話便衝了出來。

    直到聽見「辟啪」聲。水千兒才驚覺是自己做得太過了,起舞應該也只是一片好心,反倒是自己……

    「唉……快停下來吧……別打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以後那樣的話決計不能再說出口。我李千兒再不濟也不是個沒人要的女子,還不至於喜歡上這樣地一個男子。」水千兒臉色緩和了過來。低聲說道,既是在回答起舞,也是在說服自己。

    起舞紅著臉,垂首立於一旁,看著水千兒頹喪的臉,心中不禁湧起了一陣憐惜:如此美好地女子,為什麼卻要飽受折磨呢?若是她能和程門主在一起,那該是多幸福的一對啊……只可惜,唉……

    「快去藥箱裡找藥擦一擦。不然該要腫了。傻立在這裡做什麼?」水千兒瞄了一眼起舞,無力地說道。

    「稟夫人,郎中已經在門外候著了。問夫人可準備好了。」不待水千兒繼續多想,便見一個一身綠衣的小丫鬟進了房間稟報道。

    水千兒趕緊重新躺回床上,叫起舞替自己放下了紗帳,吩咐人請他進來了。

    不一會兒,一位鶴發雞皮的老者便顫巍巍的走了進來,坐在了床前準備好的椅子上,閉上了眼睛,細細診起了脈來。

    半晌,郎中方問道:「夫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嘔吐地?」

    「你們都先下去吧……」見起舞仍留在房中。隨即說道,「起舞,你也先下去。」

    待眾人都走了以後,水千兒才說道:「昨晚開始地。」

    「夫人,若是不介意,可否看一下您地臉色?」老郎中皺著眉頭道。

    水千兒輕輕撩起了紗帳,露出了蒼白的臉,隨即又躺回了床上。

    「夫人可記得上個月地月事是多久?」郎中眉頭緊鎖,仔細把著水千兒的脈。

    「這個我倒是記不清楚了。」水千兒更加不安了。心也懸了起來,大氣都不敢出,只等著郎中的結論。

    「恭喜夫人!據脈象看來,應該是喜脈……」聽到此處,水千兒只覺得腦子裡只剩下一片「嗡嗡」的聲音,郎中的聲音彷彿是從另一個世界發出來地一般。全身彷彿被涼水澆了個透,從腳底直涼到了心窩。

    半晌,水千兒才緩緩回過神來,低聲吩咐道:「我有一事相求。還請大夫您幫個忙。」

    水千兒從衣服裡面摸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了郎中。聲音平淡地說道:「還請大夫務必幫我保守這個秘密,這件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這……」郎中看了看手中的一千兩銀票。又看了看紗帳中地水千兒,猶豫了半晌,最後終於點了點頭。

    「多謝大夫,若是有別人知道了這件事,這一千兩便是您全家的棺材錢。」水千兒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能夠用金錢解決的事情,她不喜歡用暴力來解決,但是有時候,暴力也不失為一種好手段,主要是看什麼方式能夠更容易達到自己的目標。

    「不敢不敢!!夫人您放心,老身半個字也不會洩露。」老郎中一臉驚恐的盯著床頭,連忙作揖。

    「好了,下去吧,只要你做好自己的保密工作,任何麻煩都不會找上你。」水千兒打了個呵欠,揮手讓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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