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後,百里默然和蕭絕城都沒有要走的意思,水千兒故意打了個呵欠,眼睛在兩人的身上來回掃,而兩人卻都是視而不見,坐得比泰山還要穩。
水千兒磨蹭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向蕭絕城開炮,往嘴裡猛灌了一杯茶之後,訥訥的開了口:「蕭城主,您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麼?您看這天色已經不早了……」
「嗯,的確不早了,想必千兒也困了,百里兄應該回去休息了吧?那麼我和千兒就不送了。」蕭絕城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沒等水千兒說完,便搶過了話頭。
「我說的是你!」水千兒真想變成一把刀,將他那比龜殼還厚臉皮給割下來。
「為夫沒有娘子在身邊睡不著……」蕭絕城滿眼悲慼的凝著水千兒,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眼圈都黑了。」
百里默然渾身一陣,動作僵硬的起了身,一句話也沒說,彷彿背負了千斤重擔一般,沉重的走向了房門。
「百里大哥,不要聽他胡說……唔……」水千兒見百里默然走了,立即衝出去,可是才剛衝出一步,便被蕭絕城拉住了手臂,跌回了他的懷中,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帶著懲罰性的強吻。
水千兒大睜著眼睛,將眼睛斜至極致,這才看到了百里默然落寞淒涼的背影,心裡也一陣難受,陷入了悲傷的漩渦中,爬不出來……
「啊!」蕭絕城見水千兒整個人魂不附體,憤怒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惹來她一聲慘叫,心中的那縷憂悶也隨之破碎了。
「叫你不認真。」蕭絕城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將水千兒拉開了一段距離,看著她流著血的唇畔。
「蕭城主明天還要早起吧,請回房休息。」水千兒有氣無力的用手背擦了一下淌血的唇角,滿不在乎地說了句。
「難道你喜歡他?!」蕭絕城指著門口。邪氣地笑了起來。潔白地牙齒看起來很是陰森。
「喜不喜歡與蕭城主有什麼相干?我並沒有給城主戴綠帽子。也沒有惹來任何非議。不是麼?」水千兒硬著頭皮。迎上了蕭絕城攝人地目光。故作平靜道。
「沒錯。我多管閒事了。」蕭絕城深吸了一口氣。收回了憤怒地目光。很快恢復了平靜。聲音平淡地道了句。轉過身子。看也沒看水千兒。逕自出了門。
「真是個瘋子……」水千兒望著蕭絕城地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回床上去了。
原本還想去找百里默然地。可是經過剛才這麼一鬧騰。竟然動也不想動了。衣服都沒有脫。直接睡了過去。
七月十七。水落城主蕭絕城與丐幫水落分幫副幫主水千兒大喜之日。
天還未亮,城主府便已經人聲鼎沸了,送禮的,赴宴地……各色的人都有。好在水千兒早已經回了湖心小築,不然估計再好的睡眠都會被鬧醒。
「千兒姑娘,快起床了!」一大清早,起舞便將水千兒從被窩中挖了出來。
起舞將搖搖晃晃還未清醒的水千兒安置在梳妝台前之後,便叫來了好些人一起替水千兒梳洗、打扮了起來。
「吉時不是早中午麼?怎麼現在就開始梳妝了?」水千兒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伸了個大懶腰,覺得還是不清醒,那眼睛哀怨的望了起舞一眼。
「這新娘妝和新娘服比不得平日,這可是一點差錯都不能有的。」起舞一邊說,一邊替水千兒整理起來,比起平日不知道認真了多少倍。
「可是上次怎麼沒有這麼麻煩?」水千兒說完了這句話,才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妥,趕緊轉過了身子,不去看起舞。
「大概是因為程門主怕您累著了。所以便將繁雜的過程都簡化了吧。」起舞頓了頓,隨即平靜地回道。
「也是……該死的蕭絕城,成個親都得折磨我!」水千兒憤憤地拉了一把垂下地髮絲,卻疼得齜牙咧嘴。
「其實主人應該也是太在乎了吧……畢竟對於主人來說,這還是第一次成親。」起舞見水千兒扯斷了幾根髮絲,不禁皺了皺眉,將她手中的頭髮全部奪了過來。
「那他的那些姬妾……」難道都是一聲不響地搶過來地?
「從來沒有宴請過。」起舞淡淡的說了一句,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水千兒沒再說話,閉上眼睛。任起舞和一些有經驗的老嬤嬤在自己身上折騰。
要是蕭絕城真在乎的話。就不會只是將前些日子在琉璃店買的那些首飾作為聘禮給自己了,那個小氣啊……反倒是丐幫。為了嫁她這個副幫主,弄了好些嫁妝搬到城主府,看得她那個肉疼啊……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被折騰了半日之後,總算是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水千兒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正當空,應該快到中午了。
水千兒伸手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屋裡屋外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半點可以吃的東西,也不知道平日裡那些水果點心都跑哪裡去了。
「起舞,我餓了,快點給我找些東西來,不然撐不到拜堂,估計我就先暈了。」水千兒有氣無力地衝著外屋說道。
「奴婢真是忙昏了,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這得坐上這麼久,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怎麼行?」起舞一邊自責,一邊出了房門,到廚房去了。
不一會兒,起舞便端來了一碟桂花糕。
水千兒才剛吃了半塊桂花糕,媒婆和花轎便來了,水千兒趕緊藏了兩塊桂花糕在手中,縮回了袖子,打算上了花轎再吃。
然而,一路上媒婆一直將簾子拉開,給水千兒講解一會兒要注意的事情,愣是沒讓水千兒得上半點空閒,桂花糕都快被捏化了,也沒有吃上。
一路上吹吹打打。道路兩旁被百姓及賓客圍了個水洩不通,吵得水千兒腦袋嗡嗡作響,有些耳鳴,昏昏欲睡。水千兒仗著有紅蓋頭,索性閉上了眼睛,在轎中一動不動。坐著睡了過去。
「李姑娘?李姑娘?」水千兒正在睡夢中,突然覺得有人輕輕地推了自己一把,差點重心不穩倒在轎門上。
「怎麼了……」水千兒打了個呵欠,懶懶地問道,睜開眼睛卻只看見眼前地一片紅艷,這才想起自己還在轎子裡。
「該下轎了,城主和大家都等著呢!」喜婆牽著水千兒的手,將她交給了一個盛裝幼女。
其後便是紛繁冗雜的成親儀式,出轎、跨「馬鞍子」、步紅氈……「三跪。九叩首,六升拜」之禮,一個也沒有落下。
直從中午一直鬧到了晚上。蕭絕城才拉著綵球綢帶,踩在了麻袋上,將水千兒引進了洞房。
入了洞房,將「坐床」、「請方巾」等儀式一一弄完之後,眾人這才散去,留下蕭絕城和水千兒兩人在房中。
「來,為夫替娘子換衣服。」蕭絕城倒是一臉春光煥發,一點也不知疲倦,很是興奮。
「你這是在故意折磨我吧?就成個親。還搞得這麼麻煩,還有什麼儀式沒有用,通通都上來吧!」水千兒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地說道。
「換了衣服,還得出去行拜見禮,客人都還在外面等著呢!」蕭絕城沒有回答她,只是輕輕覆上水千兒一臉紅妝,美艷不可方物的臉龐,眼中有著一絲難以覺察的溫柔。
水千兒張大嘴巴。兩眼呆滯地望著蕭絕城,徹底無語了。
蕭絕城狡黠地笑了笑,修長的手指利落的解開了水千兒的新娘裝,替她擦了擦額角地薄汗,手便覆在了她胸前地柔軟,輕輕的揉捏了起來。
「額……快停下來!」水千兒原本就已經虛脫了,此時被蕭絕城如此一挑逗,更是沒有力氣阻止他的動作了。
「為夫不是看千兒累了,好心幫千兒按摩一下麼?」蕭絕城的鼻息若有若無的打在水千兒地臉上。還夾雜著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刺激著她早已經心跳加速的心臟。
「不是還有客人等著麼?」水千兒醞釀了半晌,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那就讓他們等好了。為夫可是等不及了……」說完不等水千兒回嘴,便覆上了她地兩片柔軟,用舌尖輕輕在她地唇畔勾畫著,輾轉吮吸,將她嘴上的胭脂都吞進了口中。
「蕭絕城……你……快停下!」水千兒腦中一片空白,使出最後一點力氣,將蕭絕城推開,語無倫次地說道。
「好吧,行完拜見禮便回來。千兒,你可不能貪杯!」蕭絕城瞇縫著雙眼,警告地說道,嘴角地嫣紅,卻顯得荼靡萬分。
「難道不是假洞房麼?」水千兒瞪大了眼睛,訝然道,手卻自然地撫上了蕭絕城的唇,將胭脂擦掉。
「什麼假洞房?」蕭絕城邪氣挑了挑眉,故意裝傻。
「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你不能再碰我了麼?」水千兒惡狠狠地看著眼前一臉痞相地人,恨不得直接將他敲暈了,扔到湖裡餵魚。
「咱們還是先出去吧,不然客人該等急了,還有好多百姓,你這個城主夫人不能第一天便失了威信不是?」蕭絕城直接轉移了話題,抓起一旁早已經準備好的粉色百褶紗裙,迅速替水千兒穿上,不等水千兒反應過來,便拖著她出了房門。「晚上你睡地上,我睡床上,不然的話,各睡一個房間!」水千兒被蕭絕城拖著,還是不忘為自己爭取利益,只是蕭絕城卻完全沒有理睬她,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