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諾說出真相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天多的時候,如果惡毒的詛咒得不到解除,生命很快會終結。面對寒焰的威脅女巫討價還價。
「除非你答應饒過我。我才會解除他把真相說出後所遭受的詛咒。」
小妖忙說:「我們答應你的要求。快解除我父親身上的詛咒,不然我會把你這只醜陋的老蝙蝠剁碎!」
只要能讓父親活下來,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女巫看著寒焰。她要得到魔王親自應諾。
窗外的雕群還在承受著難以計數的蝙蝠衝擊。二百多隻雕死傷了三分之二。雕鳴聲更加淒厲。今晚,金雕和它的族類,立下了汗馬功勞。寒焰的劍繼續指著女巫。
「先讓讓那些該死的蝙蝠滾的遠遠的!」
面對強硬的魔王,女巫只能照辦。她發出蝙蝠的聲音刺耳鳴叫,向窗外的蝙蝠群發出指令。窗外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蝙蝠群此時幾乎要把雕群吞沒,聽到蝙蝠女巫的指令,近萬隻蝙蝠像一張鋪開的巨毯,遮蔽了整個天空,向遠飛去。金雕和它的夥伴,經歷了人類難以想像的艱苦的戰鬥,最終完成了主人交代的任務。金雕首先發出高亢而勝利的鳴叫。緊接著,倖存的雕群也激昂的回應這個雕族領袖。
可怕的蝙蝠群退去,寒焰又想起了冰雪女王的要求。
「我答應饒你命。但是除了解除楊諾的詛咒,還要交出炙玉。現在,你可以選擇了。」
炙玉是女巫的寶物,幾個厲害巫術的基礎。但是在生命和炙玉之間,她沒有選擇。這次損失慘重,又狼狽之極,只要能先撿回一條命,她發誓以後要用最惡毒殘忍的辦法報複眼前的這幾個人。
在脅迫下女巫把炙玉交給寒焰。炙玉散發著一種溫熱。寒焰把它握在手中,手掌慢慢變得滾燙,心裡也充滿暖意。這塊神奇的玉石它能中和冰雪女王身上的徹骨寒意。他沒有失諾。他知道女王等待著他的雙腳再次踏上那片寒冷的冰雪地域,用炙玉溫暖她冰冷的軀體,了結她心中多年的夙願。
寒焰把炙玉收起。命令女巫:「現在,解除楊諾身上的咒語。我也會實現我的承諾。」
女巫用怨恨地說:「以後我一定會找你們算賬!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我要用比噩夢更讓人恐懼的災難懲罰你們。包括那只該死的老虎。」
天火似聽懂了女巫的對它的威脅,朝著女巫發出不滿的吼聲。面對女巫的威脅寒焰不屑的冷笑。
「我曾經砍下過一個美麗女巫的頭顱。不介意再砍下你的腦袋。儘管它醜陋的像沾滿屎的石頭。」
女巫沒有想到,她的威脅使自己可以獲得重生的希望的生命被死亡徹底吞噬。
楊諾走到她跟前,做出一件讓人沒有預料到的事情。他奪過女兒手中的短刀,刺進了女巫乾癟的胸膛。
「父親……」
小妖想阻止父親已經晚了。變故讓寒焰也意外。是什麼力量讓楊諾親手扼殺了自己可以獲得重生的機會。寒焰恍然明白了這位父親良苦的用心。
女巫渾身顫抖,面孔巨烈抽搐,喉管發出痛苦的尖叫。楊諾把短刀抽出,帶著仇恨再次捅進女巫胸膛。女巫嘴裡湧出血。神情有些難以置信。
「為……為什麼?」她艱難的問楊諾:「為……會這樣做?」
楊諾激越地說:「我再難以容忍你罪惡的生命繼續卑鄙的存在。我再難以容忍你對我最愛的女兒造成傷害!為了她美麗的容顏不在被醜陋侵蝕,為了她不再遭受痛苦折磨,我寧願用我生命換取她以後的幸福。而你,則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是你為自己罪惡行為應該付出的最好代價!」
楊諾把短刀從女巫胸膛抽出,女巫捂著流血的胸口發出淒厲憤怒嚎叫,竟然還想試圖施法懲罰楊諾。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寒焰揮劍砍下了女巫枯瘦的頭顱。女巫的失去腦袋的軀體噴著血晃動幾下倒在地上。
在父親的短刀刺進女巫胸膛的那一瞬間,小妖的心跌進了痛不欲生的萬丈深淵。父親的生命再難以挽回。她注定將失去世界上最親的人。
女巫的腦袋滾落在地上,面部還在抽動。嘴裡狂亂的咆哮。
「我要詛咒你們!惡毒的詛咒!就是死也……」
小妖從寒焰手裡奪過重劍,胸中的一腔憤恨都向那顆醜惡猙獰的頭顱發洩。她一劍刺進女巫的腦袋。女巫咒罵聲戛然而止。
「你這個婊子!去地獄裡詛咒吧!」
小妖把女巫的腦袋剁成了堆碎肉。然後扔下劍,走到父親面前,哭著說:「父親,你不應該丟下我……你不應該那樣做,我不能沒有你!」
楊諾反而顯得很平靜。撫摸著女兒的秀髮,露出一縷感傷的微笑。
「永遠不要忘記,你的父親,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就算是付出生命。」
小妖傷心地哭泣,再說不出話來。楊諾拉著女兒的手,走到寒焰面前。寒焰對這個偉大的父親報以敬佩的微笑。心裡想到自己的父親。東方烈早進墳墓,而他這個做兒子的,卻始終未能真正原諒父親。讓父親在天的靈魂,難以安歇。他開始對自己產生質問,還有反思。
楊諾把女兒的手放到寒焰手中。目光中充滿。
「偉大的燃日王子,請你答應我,在我死後照顧我的女兒。不要讓她遭受任何痛苦傷害。讓她一生都幸福,遠離災難悲傷。我的靈魂會為你祈禱祝福。毫不懷疑,終有一天,你將會成為大陸上有史有來最偉大的君王。」
寒焰緊緊握住小妖的手。分明感到她的小手因痛苦而顫動。他鄭重地對楊諾說:「我答應你,只要我的生命不息,我就會保護好你的天使。讓她快樂的生活。我以東方家族的名譽發誓。」
楊諾感激地說:「謝謝你!」
只要女兒能幸福快樂,面對死亡的楊諾非常坦然。這對父女歷經苦難,終於能以人的面目相見,但是楊諾的生命卻進入了讓人難以平衡的倒計時。父女倆悲慘的命運讓寒焰心裡很不是滋味。
蝙蝠女巫已死,三顆戰神之星失而復得。又得到了炙玉。醜陋小妖終於變成了寒焰念念不忘的午夜天使,這次妖霧峰之行,收穫最大的就是寒焰。他把三顆戰神之星收起,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激動。他離戰神之刃越來越近了。甚至聽到了那柄無堅不摧威力無比的神刃在向他發出呼喚。
父親當年親口對他說過那些話此時彷彿在耳邊迴繞:戰神之刃,只有大陸上最堅強勇敢的男人才配得到。我追尋了它十年,卻連戰神六星都難以全部得到。我本來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而你,太讓我失望了。看來我們東方家永遠難以成為大陸的主宰。
父親失望的眼神,此刻也彷彿在眼前閃現。熱血在他身上加速流淌,心裡有一個聲音對自己說:我要完成讓父親感到遺憾的心願!
藍道夫也為主人得到三顆戰神之星激動。這時天火從甬道中跑出來,經過一場惡鬥爭,那只不畏恐懼的兇猛黑豹被天火撕碎了。
金雕把他們分批送下了高聳入雲的妖霧峰。寒焰最後一個離開,放火焚燒了女巫的房子。在熊熊大火中,大陸上最讓人忌憚的女巫,和她的巢穴灰飛煙滅。甬道石壁上無數被禁錮的靈魂,也在大火中永遠解脫。就算接受死亡,也別失去自由強。遠方,先前離開的無數蝙蝠悲聲鳴叫,紛紛折回朝著著火的地方飛來。鋪天蓋地,一批又一批投入大火中,化為灰燼。也許女巫的生命就是它們依存的根基。
下到峰底,小妖走到那棵怪樹面前。
「你的主人現在完蛋了!現在,應該輪到你了。」
怪樹的聲音顯得恐慌。
「勇敢的姑娘,請求你寬恕我對你曾經的冒犯。你現在擁有天仙的容貌,我相信,你的心靈一定同樣美麗寬容。」
「一個漂亮的外表並不意味著有一顆善良的心臟。尤其是你對你!」小妖說:「讓你和你邪惡的主人都在大火中消失吧!」
小妖點了火把扔在怪樹的身上,很快樹身也燃起了火。怪樹再難以得到主人的保護,在火中發出絕望的叫聲。只能任由烈火無情的焚燒它千年的軀體。
然後他們轉身而去。楊諾摟著女兒,父女倆都知道,死亡很快就會把他們分開。悲哀沉痛折磨著他們的靈魂。卻難找到撫慰的方法。一路上,很多遊蕩的鬼魂都在向楊諾招手。
「滾開!滾開……」小妖大聲叫喊。「離我的父親遠點!我不會把他丟給你們!」
離開妖霧峰的地域,在黎明到來的時候,楊諾的生命終於走到了盡頭。他的身影悲哀倒在地上。
臨死前楊諾微笑著對女兒說:「這下,我能見到你的母親了。我們都是那樣愛你。好好生活吧孩子。」
小妖把父親緊緊抱在懷中,失聲慟哭。最終自己還是未能挽回父親的生命。悲傷的氛圍伴隨著初升的太陽,染遍了整個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