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從城外吹來的陰風送來濃重臭氣,在噩夢五鬼的指揮下,大批殭屍開始有秩序的編隊。幻神的手下也在井然有序準備戰鬥。鬼王把決戰時間定在兩日後,黑暗籠罩大地的時候。黑夜更有利於屍鬼作戰。黑夜本身就是這些恐怖傢伙展現自己的舞台。針對鬼王時間的安排,毒妖向幻神提出異議。
「主人,鬼王在時間上佔了優勢。您可以改變時間。」
「一個真正的勇士,不會因為時間不利而變成一個懦夫。無論白天黑夜,我都可以戰鬥!況且,」幻神對毒妖說:「我同樣喜歡黑暗。」
幻神又把魔王、莫雷、啞謎招到處地,和三人進行了戰前最後勾通。
從城堡出來,莫雷說:「幻神充滿必勝的信心。希望他真能打敗鬼王,守住達摩拉。」
啞謎發表自己的看法。「雖然幻神最可怕的地方難以破解,但是鬼王的惡靈棺,聽說裡面囚禁著一百個邪惡恐怖的靈魂。幻神想打敗鬼王可不是件容易事。」
啞謎已做好只要形勢不利就隨時逃命的準備了。
魔王說:「我毫不懷疑,無論鬼王和幻神這場大戰多殘酷,幻神都會是最後的勝者。只是,」他現在也開始憂慮。「達摩拉能不能守住,也許不會因幻神的勝利就能決定。」
啞謎一副得意。「怎麼樣,你這個瘋子心裡也沒有底了吧。開始我就以偉大的智慧預言,達摩拉城是守不住的。」
魔王正要說什麼看到撒克和金妮婭帶著手下朝城堡而來。大戰在即,兄妹倆來拜訪舅舅,以示外甥的關懷。也順便勘探一下舅舅如何應對鬼王和殭屍部隊。
「又是你們三個?」撒克有些困惑,舅舅為什麼會頻頻接受這三個傢伙的拜訪?其中一定有蹊蹺。也許是一個陰謀。「你們難道投靠了我舅舅?如果想借我舅舅的保護傘保障你們的生命安全,那就打錯主意了。也許我的舅舅和鬼王大戰完,就輪到我們之間的戰爭了。」
魔王說:「隨時恭候撒克王子發出挑戰。我決定,也要養一盆玫瑰花。就差一顆上好的腦袋。而我看中了王子的頭顱。」
撒克再沒說話,臉色由氣惱變得難看。
金妮婭故意岔開他們,問啞謎。「親愛的啞謎,那天晚上你為什麼要失約呢?你可知道,我有多傷心。」
啞謎不會再被她的甜言蜜語誘惑。「如果那晚我去了,我的朋友和親人就會傷心。」
金妮婭把目光轉向魔王,帶著一種怨懟。魔王聳聳肩。
「啞謎一直都很聰明。很多事情都難以瞞過他精明的眼睛。」
啞謎說:「就算黑暗中一隻老鼠偷吃了一粒米,也別想騙過我。更何況一個可憐的傢伙被人殘忍的割下腦袋。事實勝於所有狡辯。」
這話讓金妮婭滿頭霧水。兄妹倆討了個沒趣,撒克扔下一句威脅的狠話和妹妹進了城堡。
魔王盯著兄妹倆的背影,眼中掠起讓人畏懼的光芒。對於古斯塔的仇恨,隨著時間推移,如火山的熔岩,集聚了駭人的力量,等待著時機成熟爆發。摧毀一切。
……
在人們杌隉不安的等待中,幻神和鬼王決戰的日期終於到來。這注定是被載入大陸史冊的日子。從中午開始,看熱鬧的三教九流,懷著激動不安難以名狀的心情紛紛湧向決戰地,城北面荒涼的戈壁灘,人潮湧動嘈雜喧鬧,都議論著幻神和鬼王的決戰。現在他們都祈禱幻神大獲全勝,達摩拉避免淪為地獄。
被陰雲遮蔽的天空像剛被從水裡打撈出來的濕毛毯,沉甸甸的垂下。彷彿抬手就可以觸摸。難以窺探的烏雲深處,隱約傳來死神的喘息和歎息。
傍晚快要降臨的時候,魔王、莫雷、啞謎他們帶著各自親信隨從,也來到決戰地。總共有六十多人,都全副武裝,神情肅穆。黑胖也披掛上了重甲,手裡拿著一個肉餅吃著,對緊張的氛圍視若無睹。身披鎧甲的天火不斷抬起頭,對陰霾的天空中發出咆哮。它明顯感覺到了恐怖與死亡在空中聚集。
復興會和啞謎國的大部沒有來。幻神和鬼王的人馬也未登場。
啞謎覺得眼皮直跳,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他不止一次問莫雷。
「你的船隊準備好了沒有?如果在緊要關頭出現差錯,我就把你這個惡棍直接賣給死神。」
莫雷第一次面對這樣凶險的場面,也感到心驚肉跳。
「你這個怕死鬼,放心吧,我的船隊隨時都會靠岸,把你這頭豬拉到海裡餵魚。」
啞謎嘟噥說:「我現在情願被餵魚,也不願被那些臭氣熏天的殭屍撕碎。」他又問魔王。「瘋子,你能確保幻神打敗鬼王嗎?」如果幻神敗給鬼王,後果更是災難性的。
魔王能體會到他們的不安,對幻神充滿不動搖的信心。
「幻神一定能打敗鬼王。」
人們耐心等待著決戰雙方人馬到來,感覺時間像一隻蝸牛緩慢的讓人難以忍受。如同經歷了半個世紀,傍晚的時候,幻神的人馬首先出現了。有三千多人,分成四隊,四大妖魔各率領一隊,向戰場走來。他們裝備整齊,各式兵器林立,在東邊擺開陣式。人們最為期待的幻神還未露面。
黃紫仔細觀察了一下幻神部下擺的陣形,對魔王說:「這樣排兵佈陣,很危險。如果逍遙在,帶領一千人就能把他們打的潰不成軍。」
這麼多天都沒有逍遙的消息,黃紫為逍遙擔心。希望不要出現意外。
魔王當然能看出陣形的缺點。這些人畢竟不能和訓練有素的正規軍隊相比。
「那些沒有智慧的屍體也不會擺出什麼像樣的陣形。」
他可以預見到,到時候雙方的部下會形成一片混戰場面,陣形對他們都不再重要。
很快夜幕來臨。無數火把被點燃,戈壁灘變成了一片火的海洋,把空氣炙烤成熱浪滾滾。讓人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驚叫起來。
「殭屍部隊!他們來了……」
西邊方向飄來五團鬼霧。隱匿著噩夢五鬼。他們身後,是密密麻麻殭屍,望不到頭。那些沒有生命的恐怖軀體,挪動著僵硬的身體,身上散發的惡臭混攪在炙熱的空氣中,讓人頭暈噁心。
珂珂握住莫雷的手,身體不寒而慄。莫雷感覺到她小手冰涼。本來魔王和莫雷想把珂珂送到海上,確保她的安全。但是這位公主執意要和他們在一起,嚷著要看幻神和鬼王驚心動魄的大戰。現在珂珂很後悔。
殭屍部隊讓人畏懼。黑胖卻喜笑顏開,興奮地問魔王。
「母親,又要擰這些臭傢伙的腦袋了嗎?」
沒等魔王回答啞謎對黑胖說:「親愛的外甥,今晚你的任務就是保護我。記著,一步也不要離開我。我會給你買十天都吃不完的美味。」
魔王對黑胖說:「別聽那個傢伙的,到時候聽我的命令。」
啞謎不滿地說了一句。「以後我也要認個巨人兒子。」
噩夢五鬼距幻神部下幾十米外停下,無腳鬼朝身後的殭屍發出刺耳鳴叫。只有殭屍能領會的信息,大批殭屍有模有樣整齊的停止前進步伐,在原地站立。這些傢伙搖動著腦袋,嘴裡發出瘆人的叫喚。那些看熱鬧的人都倉皇遠離殭屍。向幻神陣營靠攏。
魔王皺起了眉頭,殭屍的數量太多了。隊伍正面寬度就接近一里。到時候這些沒有任何恐懼的軀體前仆後繼,幻神的部下將會遭受最殘酷的考驗。
怨男鬼身邊陰霧散去,衝著毒妖怨恨叫囂。
「你這個臭婊子!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我要讓你變成一堆碎肉!」
火光中的毒妖更顯妖冶,發出嘲諷大笑。
「大家快看啊,這就是噩夢五鬼中那個最愛臭美的女鬼,瞧她有多麼動人的臉蛋啊!足可以迷倒她身後所有屍體!」
幻神部下發出一片嘲笑。女鬼被氣得七竅生煙。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沙啞刺耳的聲音驟然響起。
「幻神手下的毒妖,真是個美人啊。到我的棺材裡陪我吧,哈哈……」
聲調讓人難以辨別出到底是哭還是在笑,但是如同最驚心的雷鳴在每個人耳畔迴響不絕。毒妖美麗臉蛋兒被恐懼的陰影冪覆。在場的無數顆心臟感覺被無形的力量擠壓,喘不上氣來。嘈雜的場面頃刻像被施了魔法,變的啞雀無聲。那些殭屍也不在發出恐怖聲音。鬼王到來了!
啞謎用顫抖地聲音低聲說:「我……我想尿……」
魔王說:「尿到褲子裡。」
一口大棺材從遠處飛來,掠過殭屍部隊。所有殭屍都把醜陋的臉孔仰起,帶著虔誠注視著那具飛翔的棺材。棺材帶著讓人難以形容的詭奇,在被火光中映紅的天空飄飛。似從最恐怖的地獄中而來,緩緩落到陣前土地上,沒有震動起一縷塵埃。棺材的縫隙中,不斷散發出白色霧氣。棺材裡似出刺耳鄙視的聲音。
「那個身上長著鐵鏈的傢伙還沒有來嗎?」
他的聲剛落,另一個聲音響起。彷彿從世界盡頭傳來。雖然顯得很疲憊,但是卻充滿鬥志。
「我要戰鬥!我要戰鬥!我從未停止過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