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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感覺到撒克的話裡還蘊涵著更深的意思。所有人都會在地獄中掙扎?那就包括在達摩拉的每一個人。他旁敲側擊試探撒克。
「你認為鬼王會攻進達摩拉,這座城市將變成地獄嗎?」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偉大舅舅的能力。達摩拉固若金湯。」撒克又狡猾地說:「我是指你和那些燃日人,將會迎來最可怕災難。也許那些殭屍就是為你們而來。」
魔王泛起冷笑。「就算我進地獄,也會拉著你。」又把目光轉向正在對啞謎施展魔力的金妮婭:「還有你的妹妹。趁棺材鋪還在營業,先為你們買兩口好棺材吧。」
金妮婭說:「我可不想和你下地獄。我情願和你在一張散發玫瑰花香的床上翻滾。」說著眼睛裡飄蕩著媚惑的霧靄。向魔王心神籠罩過來。「你會發現,我身上有一個更美妙的地獄。」
沒等魔王說話啞謎帶著強烈渴望對美人說:「他是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我可以滿足公主的願望,我嚮往那個美妙的地獄。無數次夢到地獄的入口,青草萋萋,泉水潺潺……」啞謎陷入情慾的遐想中。
魔王和莫雷相視一眼,這個不知死活的人販子。真拿他沒辦法。
金妮婭嬌笑起來,俯在啞謎耳邊用別樣語氣說:「今晚你可以順著入口進入地獄。」
啞謎激動地說:「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夜晚來臨。」
魔王三人進入城堡。撒克陰毒地扔給魔王一句話。「我們就走著瞧。看到底誰會在這場災難中變成血肉模糊的屍體!」
兄妹倆剛才帶著禮物拜訪了舅舅。從兩個外甥身上,幻神總是看到奧利維的影子。基於對奧利維難以溶解的憎恨,對撒克和金妮婭極為冷淡。剛說了幾句話,就下了逐客令。
「你們可以走了。」
兄妹倆很尷尬,也很懊喪。但是既然舅舅趕他們走,也只能接受隱忍。
兄妹倆在出門的時候,幻神疲憊的聲音響在兩人耳畔。「回去告訴你們的父親,我從未停止過戰鬥。也不會放棄戰鬥。
幻神這句話裡包含的意思,兄妹倆心知肚明。父親和舅舅之間的戰爭,永遠不會偃旗息鼓。除非有一個首先走進墳墓。宿怨才能畫上句號。
魔王三人也來城堡拜訪幻神,讓兄妹倆感到意外又困惑。魔王在耍什麼花招?
金妮婭問哥哥:「這三個傢伙竟然有膽量拜訪舅舅,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撒克有同樣的疑問。不過他相信,自己和妹妹都被舅舅趕出來,這三個傢伙更會嘗到苦頭。最好被索魂鏈抽個遍體鱗傷。
「這些蠢貨,先讓他們得意吧。十天內大戰就會像火山一樣爆發。達摩拉將會變成地獄。到時候。我們的敵人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多麼悲慘了!」
達摩拉已漸漸成為燃日復國的土壤,古斯塔的心腹大患。奧利維父子感到了不安。這次撒克來達摩拉,既帶著報復魔王的慾望,還有父親秘密的指令。他已對整個局勢了若只掌。有信心把魔王和復興會埋藏。
金妮婭低聲說:「也許鬼王都不知道舅舅最可怕的地方。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想出破解的辦法。他會被舅舅打敗的。我們的計劃會落空的。」漂亮的臉蛋有些沮喪。
撒克浮現出一種詭秘的笑意。「就算打不敗舅舅,並不意味著攻不破達摩拉。到時候舅舅本事再大,也難以挽救這個城市。」
他又把自己剛得到有利情報告訴了金妮婭。蛇蠍美人欣喜若狂。
「到時候我要把魔王身上的肉一塊塊咬下來!我要讓那個醜女人遭受最殘酷的折磨!」
「你今晚要做的就是,」撒克對妹妹說:「讓那個好色的人販子說出我們感興趣所有事情。」
金妮婭綻出妖冶的笑容,對付啞謎,她有十足的把握。
……
毒妖把魔王、莫雷、啞謎引進一間客廳。即將面對幻神,啞謎和莫雷的心像被擂動的鼓,狂跳不止。走到門前,兩人躊躇了一下,表情就像在做一次生命的賭注。在魔王目光的鼓勵下,懷著聽天由命的心情,進了客廳。
客廳裡的兩扇窗子都拉著窗簾,陽光穿過簾子投進微弱的光芒。光線昏暗。正面吊著一塊黑幔,左邊肅立著傷心妖、獅面魔、鐵魔。氛圍有些陰冷詭秘。啞謎和莫雷感覺心跳難以遏制繼續加速,似要迸出胸腔。
傷心妖抬頭看了三人一眼,又惴惴不安低下頭。
毒妖走到黑幔前,向隱匿在幔布後面的人稟報。
「主人,三位尊貴的客人到了。」
幔布後面傳來幻神疲憊的聲音。又似遠古的呼喊。「能請來三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我感到榮幸。」
幻神的客氣讓客人受寵若驚。啞謎和莫雷不再那麼畏葸。
毒妖肅立在一邊,三人走到黑幔前,魔王和莫雷躬身致敬,感謝幻神的邀請。啞謎則要給幻神下跪,打算向詩人般充滿感情把準備好的頌詞吟誦,讚美幻神。以博得這個大陸第一人的好感。
幔布後面突然鑽出兩條烏黑的鐵鏈,像兩條蛇,纏在啞謎的腿上。啞謎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不寒而慄。魔王和莫雷的心也吊了起來。
「你現在是我的客人,」幔布後的幻神說:「不是我的僕人,沒有必要給我下跪。」鐵鏈鬆開啞謎的腿,又向蛇一樣竄回幔布後面。啞謎如同被大赦,長長吁了口氣。感覺真幻神比上次那個冒牌貨開明。
幻神的聲音響在屋裡每個角落。彷彿是這間屋子組成部分。
「我請你們赴宴另有目的。讓毒妖和你們說吧。我不喜歡講話,我只喜歡戰鬥!」他的聲音加重。「無休止的戰鬥!大戰將要到來,我更加渴望著戰鬥!」
得到主人授意,毒妖把請三人赴宴的真實意圖相告。三人心中的困惑解開,原來如此!頓時都感到很興奮。魔王早就有這個大膽設想,只是感覺困難重重。沒想到這個大陸第一人首先打破堅冰。魔王對幻神有了重新認識。這個恐怖的人物,擁有力量的同時,並不缺乏智慧。
啞謎激動的渾身顫抖,有一種做夢的感覺。海盜首領也感驚喜。
雙方達成共同識,幻神在幔布後面陪他們共進午餐。對三兄弟而言,這是一頓難忘特殊的午餐。唯一讓啞謎和莫雷感到遺憾,未能親眼目堵幻神真面目。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愉快的心情。兩人胃口出其的好。是來之前沒有想到的。
午飯後,他們向幻神告別。從城堡出來,三兄弟身心愜意舒暢。啞謎和莫雷佩服魔王的判斷力。魔王的預感應驗了,恐怖人物請他們赴宴,並不是件壞事。
魔王對他們說:「如果你們這兩個笨蛋沒有接受這次邀請,恐慌的躲到海上,會向幻神發出錯誤的信息。就算你們能躲過這次,注定遲早完蛋。」
莫雷承認,缺少魔王的勇氣和對事物的正確判斷能力。幸好,魔王說服了他和啞謎。啞謎則認為是撞了大運。
走到半路啞謎和兩人分手。他要回去準備一下,晚上去拜訪金妮婭,啞謎已為她神魂顛倒。迫不及待渴望能和那個攫取男人靈魂女魔共度良宵。魔王再次警告啞謎他在玩火。深陷金妮婭情色漩渦啞謎對好友奉勸置之不理。認為魔王危言聳聽。
「在休想欺騙我,你這個只顧自己快活的自私鬼。」
注視著啞謎興奮的背影,莫雷對魔王說:「這個好色的胖子會在那個婊子的肚皮上失去所有理智。他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魔王無奈地說:「一個人在付出慘痛代價前,永遠認為自己是正確的。現在他還沒有付出慘重代價,任何勸告對他來說都是放屁。」
「那就讓這個卑鄙的人販子在噩夢中驚醒吧!」莫雷語氣充滿詛咒。然後他問魔王。「現在我們還有必要實施撤退計劃嗎?那可是項龐大的工作。」與幻神共進午餐後,他感覺在這座城市的安全得到了永久保障。
魔王抬頭仰望像鍋蓋一樣蓋在達摩拉上空陰霾。洶湧層疊,陰沉詭奇。有些烏雲形成魔鬼猙獰面孔。有的宛若萬劫不復的可怖深淵。空氣中污穢氣息愈加濃重。閉上眼睛,甚至能聽到無數死神在竊竊私語,討論著帶走誰的生命。
他問莫雷。「你能看到太陽的光芒嗎?」
莫雷抬頭。「看不到。」
魔王收回目光,臉上露出同天空陰雲一樣讓人費解地笑容。
「那就有必要。」
莫雷有些擔憂。「如果讓幻神知道,會不會惹來麻煩?」
魔王伸了個懶腰,顯得有些睏倦。「他也有很多秘密隱瞞了我們。很公平。」
莫雷心領神會。
如同忍受煎熬,啞謎終於盼到晚上。整個人興奮的如同正在交配的騾子。他挑幾件貴重飾物,做為取悅美人的禮物。又精心打扮一番,儼然一個盛裝的國王。然後帶著達爾西和兩名保鏢前去金妮婭的住地。
金妮婭的住地在達摩拉城最北邊一處大宅中。在離美人還有兩條街的距離,前方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