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站起來,感覺渾身酸痛。回想起夢裡父親,他還是曾經的模樣。一種莫名感傷像冰塊擱在胸口,冷冷的。他過去把門打開,啞謎看著他。
「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是你的眼花了。」魔王打著呵欠。「你應該換個眼睛看世界了。這隻眼睛裡充滿貪婪。」
「還有偉大的友誼。」啞謎提醒他。又看看他身上包裹的破毯子。「其實你應該再回到眾生樂園,那裡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魔王懶得和他鬥嘴。坐到椅子上,倒了杯水喝了。感覺精神了一些。啞謎坐下神情緊張地說:「兄弟,我們得想好退路。現在局勢太詭異了。我們隨時都有可能完蛋。」
回到達摩拉啞謎先回自己地盤。達摩拉城北的兩條街道和後面的大片房屋都被啞謎買下。每個經過啞謎地盤的人必須得交納一個銅板的過路費。居民們暗中詛咒啞謎早點進地獄。做為自己在達摩拉城的立足點,王國的發源地,啞謎投入了很大心血金錢。
啞謎還請畫師給自己畫了許多畫像。頭戴王冠,身穿王袍,手握權杖,神情威嚴。那隻小眼睛閃爍著充滿信念的光芒。這些畫像被懸掛在街道兩邊。以經有很多畫像被人偷偷抹了狗屎。得知國王回來,啞謎國幾個「重臣」急忙帶人把畫像上的狗屎擦洗掉。
鐵匠鋪已打造好可以武裝兩千人的鎧甲和兵器,啞謎很滿意,決定選個好日子,把手下的那幫烏合之眾組建成一支像樣的軍隊。到時候他要身披王袍,頭戴王冠,拿著權杖,騎著最威武的駿馬檢閱啞謎國誕生的第一支軍隊。這一切讓啞謎想起來就很陶醉。
啞謎回來,莉莉感覺終於解脫。她報怨性慾旺盛的羅西雄總是沒完沒了糾纏她。而她為了啞謎偉大的事業,強作歡顏,取悅那頭騾子。說完委屈地哭了起來。
「一個女人必須得學會忍氣吞聲才能生存。」啞謎安慰了莉莉一番,送她一個寶石戒指,和一些艾美亞絲綢。莉莉破涕為笑。而啞謎在心裡已取消了她王妃的資格。
「寶貝,告訴我,你從羅西雄哪裡打探到了什麼。」
莉莉開始細數她認為有價值的情報。包括羅西雄嘲笑啞謎想建立自己的國家是瘋子的想法,注定以鬧劇收場。啞謎心裡大罵羅西雄,發誓以後一定要絞死他。這些情報對啞謎也沒有實質性的幫助。他非常生氣。
「你被他騎了這麼久,難道只聽到這些無聊的事情嗎!」
莉莉冥想了一會兒告訴了啞謎一條有價值的消息。前幾天羅西雄在床上向莉莉透露,他有離開達摩拉的打算。已開始收拾值錢的東西。還信誓旦旦到時候帶莉莉一起走。
啞謎小眼睛轉動著,感覺事情很蹊蹺。決定親自去羅西雄那裡探口風。他帶了一袋金幣卻拜訪羅西雄。啞謎把金幣都倒在桌上。
「我們的生意非常成功,這是你應該得到的那一份。以後我要從燃日販賣更多的奴隸,而你會得到更多金幣。」
那些金燦燦的金幣,散發出迷失人心靈的光澤。羅西雄眼神都迷離了。他讚賞啞謎卓越的販賣人口能力。寒暄了一會兒,還沒等啞謎試探羅西雄的口風,羅西雄下面的話讓啞謎感到震驚疑惑,又難以理解。
「我一直知道你是天上的雄鷹,胸懷偉大理想。我非常敬佩。做為最忠誠的兄弟,為了幫你完成偉大的事業,我決定犧牲我在達摩拉城的所有利益,把城裡屬於我名下的店舖酒館地皮都以最低價格買給你。我親愛的兄弟,」羅西雄神情激越。「以達摩拉為基礎,建立你偉大啞謎國吧!組建龐大的軍隊,我堅信,又一個強大國家不久就會屹立在大陸上!」
羅西雄聲情並茂蠱惑了啞謎一番。狡猾的啞謎當然不可能被羅西雄的智力迷惑。腦子飛快轉動過濾著羅西雄所說的每一句話。從中尋找蛛絲馬跡的疑點。他先假意答應了羅西雄的提議,並激動的表示了最真摯的感謝。
啞謎已從羅西雄話裡嗅出了異樣味道,再沒有套他的口風,從羅西雄家裡出來直接來找魔王。羅西雄反常的舉動魔王也開始憂慮。
啞謎分析,羅西雄的家族世代掌握著達摩拉城。達摩拉就是家族的命脈。這次他竟然要出賣家族的命脈。讓人疑竇叢生。
「這傢伙還是個貪財鬼,那些店舖每月都能給他帶來巨大利潤,除了上繳幻神的部分,他自己余留不少。以前我想買他一個茅坑這個混蛋都心疼,現在居然要把所有店舖都轉給我。這一定是***一個大陰謀!」
魔王看著啞謎。眼睛裡閃現出別樣光芒。
「難道他知道達摩拉城這次守不住了,所以開始計劃退路了?」
啞謎也是這樣猜測的。他罵罵咧咧。
「媽的,想騙我,讓我血本無歸。他還得多吃十年的奶。還有,」他一臉抓狂。「如果達摩拉城真守不住,我的損失也非常大。為了實現偉大理想,我在這裡投了血本了。我得想辦法把我手上能賣掉的一切都賣掉。你也趕快賣你的復興會吧。包括我們現在坐的椅子。」
魔王心裡有些沉重。如果達摩拉真守不住,殭屍軍團衝進達摩拉城,惡棍天堂將會變成最恐怖人間地獄。自己的同胞怎麼辦?拋棄他們任由殭屍殘殺?難道幻神真已做好放棄達摩拉的準備了?
啞謎似看出魔王心思。「到時候別管那些可憐蟲,我們能活著出去就行了。帶上我們的錢和美人。臨走的時候我要狠狠騙羅西雄這個雜種一次!」啞謎咬牙切齒。
魔王以自己的思路判斷。「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而是另有原因。」
「你這個笨蛋,我一直就知道幻神實力和鬼王相差太遠。幻神東抓西湊,在達摩拉才聚集了四千多人,而鬼王招來至少兩萬殭屍。你和我的賭約開始就注定輸了。只是我他媽沒想到,」啞謎越說越激動,有一種被人暗算的感覺。「幻神會放棄達摩拉。讓我損失這麼大。」啞謎真想去找幻神踢他的屁股。
「不要小看幻神。」魔王站起來。「雖然鬼王有兩萬殭屍,但是那些都是沒有任何頭腦的屍體,並不難對付。幻神手下的四大妖魔也能應付噩夢五鬼。鬼王和幻神決戰,我堅信幻神能打敗鬼王。鬼王敗了,就憑噩夢五鬼和那些散發著臭氣的屍體是攻不進達摩拉的。」
「你就那麼肯定幻神真能打敗鬼王嗎?」
「當然。」
「給我一個理由。別對我說幻神排名第一,鬼王排第二。」啞謎用嘲弄語氣說:「你們燃日國當初還在大陸上排名第一呢。結果完蛋了!現在還得我幫助營救那些可憐的鳳凰傳人。」
魔王走到啞謎面前,一把拽開他右眼的皮罩。盯著他的眼睛,把幻神最可怕的地方如實相告。以安啞謎的心。
「神啊!」啞謎發出驚呼。「真的嗎?!」
「我沒有閒心騙你。」魔王眼中發著光。「所以鬼王和幻神大戰,鬼王注定會被打敗。除非他知道幻神的秘密,並想出了應對的辦法。」
「如果他想出了對付幻神的辦法呢?」
「不可能。我在眾生樂園想了三年都沒想出來。鬼王不會比我更聰明。」
啞謎現在終於明白那個恐怖人物為什麼叫雙子幻神了。幻神的恐怖指數節節攀升。啞謎有一種徹底絕望的感覺,他抓住魔王的胳膊,身體有些觳觫。
「你這個瘋子把我害了,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如果真是這樣,就算你得到戰神之刃,學會戰神劍譜,也休想打敗幻神。我***現在就撕毀我們的合約。」
「我會想出打敗幻神的方法的。」
「你以經想了三年了。」
「但是靈光閃現只是瞬間的事情。」
隨後兩人各自緘默,不知都在想什麼。良久,啞謎開口。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儘管鬼王難以戰勝幻神,但是羅西雄的舉動讓人懷疑。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也得計劃好退路。也不能亂成一團。到時候隨機應變。」
「你總算有些頭腦了。」
魔王先把莫雷叫進屋裡,把事情和他說了一遍,幻神最可怕的隱秘讓莫雷也驚愕。整個事件的撲朔迷離莫測也讓他心裡沒有了底。他更偏向啞謎的想法。
魔王對他說:「讓你的海神號離開港口,在大海上游弋,免得被人弄沉。然後招集你能調動的所有船隻,在附近海域結合。如果到時候達摩拉真的淪陷,我們就從海上走。」
啞謎對莫雷說:「我們退路就指望你了。使出你海盜王的本領,把一切都安排好。」
「我得先告訴你們。」莫雷計算了一下。「到時候我最多可以運出一千三百人。除非你們想讓我的船隊沉入大海。」
「足夠了!」啞謎興奮地說:「只要我們能活著出去就行了!」
魔王決定約見毒妖。她畢竟是四大妖魔中的二號人物,知道的內情一定比羅西雄多。希望她能為自己解開心中疑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