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死神之手?魔王睜眼,赫然是傷心妖。她還是一副死了親人的悲傷面孔。何時到了自己跟前竟然沒有察覺。魔王看四周,死神早已消失。傷心妖慌忙把手從魔王臉上拿開。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以為你死了。」
「至少我的朋友這次不用替我買副棺材了。」魔王坐起來。四肢還是火辣辣痛。「你的主人把我吊起來的時候你就在附近嗎?」
「嗯,」她的怯怯地說:「我想幫你,但是我不敢出來……」
傷心妖給魔王的感覺是一團詭譎迷霧,讓人難以看破。普通的外表下,到底隱藏著什麼樣鮮為人知的恐怖?
「為什麼想幫我?」
「我……」她垂下頭,兩隻手不安擰著衣襟。似沒有勇氣說出理由。
「你們是在約會嗎?」一個聲音響起,月光下,毒妖從前方緩緩走過來。
傷心妖看到毒妖走過來,用警告語氣低聲對魔王說了一句。
「你要小心她,除非你想被毒死。」
然後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腳步很快,轉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毒妖走到魔王面前。
「你應該感謝我。」
魔王風說:「感謝你破壞了我們的幽會?」
「如果不是我及時趕來,你剛才就死在她手上了」毒妖蹲下身體。「不要被她的可憐相欺騙。不然你會成為一堆白骨。」
各執一詞,魔王也不知道應該相信誰。對毒妖,也充滿戒備。毒妖朝他吹了口氣。一股馨香氣息撲面而來。魔王屏住呼吸。毒妖嬌笑起來。
「我說過,我還不想毒死你。」
魔王想站起來,被幻神鐵鏈勒過的雙腿還在巨痛,有些難以支撐他的身體。毒妖把他扶起來。魔王在地上走了幾步。姿勢就像靴子裡塞石子。幸好腿骨並沒有斷。這也是魔王,如果換成別人,剛才索魂鏈緊箍,骨頭早就斷裂了。
毒妖對他說:「就算你的骨頭斷了,至少你還活著。你應該慶幸。」
魔王的確非常慶幸,並且虛心承認。幻神的索魂鏈太可怕了。
毒妖附在他耳邊說:「我的主人還有更可怕的地方。好好想想,他為什麼叫雙子幻神。」然後在魔王面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那你能告訴我這個秘密嗎?」
「我只提示,不做解答,我不會背叛主人,更不想死。」
而幻神最可怕的地方魔王也清楚。心裡有了幾分沮喪。就算找到戰神之刃,學會戰神劍譜,真能擊敗幻神嗎?他開始質疑了。
魔王抬頭仰望蒼穹。有半輪慘白的下弦月,像被達摩拉城肅殺氣麻木了。向人間散佈著一種枯澀暗淡光。空氣中,腐臭的屍氣飄散著。不時還轉來厲鬼鳴叫。幻神和鬼王這場即將展開的較量,已顯現一種讓人不安的端倪。
魔王拾起劍,當枴杖拄著。手臂。毒妖和並肩而行。如一對在月安恬散步的恩愛情侶。而各自心裡的思想,不得而知。正走著,突然前面路上升起一團陰霧,霧氣中傳來一個女人刺耳尖笑。兩人同時佇足。
鬼霧散去,一個可怖的女鬼映入兩人視線。她披散著雜草般乾枯的頭髮,面孔扭曲變形,五官就像換了位置。顴骨上的皮膚裂開,露著慘白的骨頭。手裡竟然還拿著一面鏡子,照著她那張讓人做嘔的臉。不時搔首弄姿,顧影自憐。
魔王皺起眉頭,毒妖瞳孔開始收縮。雖然第一次看到這個惡夢中都難以見到的猙獰女鬼,但從她的特徵知道,是噩夢五鬼中的怨男鬼!噩夢五鬼已到達摩拉,那鬼王呢?
怨男鬼驟然出現,其餘四鬼難道也在附近?毒妖下意識看看四周,魔王感覺到了來自她身體上的不安。最讓魔王顧忌的是鬼王!他從幻神索魂鏈下撿回一條命,沒有信心再從鬼王的惡靈棺下逃生。
怨男鬼目光離開鏡子,轉向魔王。誘惑他。
「英俊的小伙子,可以和我共進晚餐嗎?」
魔王胃裡一陣痙攣噁心。別說和她共進晚餐,自己胃裡晚餐都要吐出來了。毒妖對他說:「她想和你上床。」
「現在我想和你上床。」
「這次我相信。」
怨男鬼很生氣。質問魔王。
「難道我不比你身邊那個婊子漂亮嗎?」
無疑天下最可笑的話,毒妖笑了起來。
「你這個讓人噁心的女鬼。天天照鏡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嘴臉嗎?瞎子都會被嚇跑!」
毒妖的嘲諷激怒了怨男鬼。她發瘋般叫道:「老五!」
又一團陰冷的鬼霧升起,一個體態像豬的傢伙慢騰騰從霧氣中走出。同樣,有一副讓人難以忍受的面孔。他手裡拿著一截骨頭貪婪噬咬。鬼牙和骨頭摩擦的聲音很瘆人。噩夢五鬼中的噬骨鬼。
「我覺得你是天下最美麗的女人。沒有人比你更動人。」
魔王和毒妖相視一眼。情況有些不妙,噬骨鬼也來了。如果魔王四肢沒有受傷,並不畏懼這兩個厲鬼。他對毒妖說:「你可以扔下我不管。」
「我正有這個念頭。」毒妖並沒有說謊。她不會為了一個欣賞的敵人讓自己生命處於最危險的境地。
噬骨鬼的恭維令怨男鬼很滿意。又抬起鏡子欣賞了自己。越發覺得自己美麗。
「魔王,你的四肢已被索魂鏈所傷,反抗沒有任何意義。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可以保證你的生命。」
魔王握緊手中的劍。發出輕蔑地冷笑。「你這個讓人噁心的女鬼。就算我坐著,也能砍下你腦袋!」
毒妖刺激怨男鬼。「如果你的容貌有我百分之一好看,他也許會改變主意。」
怨男鬼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充滿怨懟。
「孩子們,都給我出來!把這對狗男女撕碎!」
隨著她的叫喊聲,地面猝然伸出幾雙鬼手抓向魔王和毒妖雙腳。還有眾多殭屍破土而出。魔王揮劍,把抓自己腳那兩雙乾枯鬼爪斬斷。毒妖則身體掠起,長裙被風鼓起,發出「呼呼」聲響,朝一個方向遁去。
怨男鬼身邊頃刻升騰起一團鬼霧,托著她追向毒妖。一隻鬼手從霧氣中伸出,不斷增長,從後面把毒妖鼓起的衣裙撕裂。如同被刺破的氫氣球,毒妖身體向地面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