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還是那樣固執,嚴守著自己的秘密。請求魔王不要再問,別想從她嘴裡得到任何有關她的隱密。
魔王鬆開小妖,眼裡充斥著失望。他說非常渴望幫助她。小妖戚傷而無奈,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注定只能靠自己解決。別人則無能為力,就算你最親密的人。
魔王說:「既然你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那麼,我請求你的幫助。」
小妖明白魔王的意思。「我知道你想從我這裡拿到藍星和紅星。」
「我不避諱我的念頭,就算你覺得醜惡。」
魔王給小妖講了很多事情,燃日悲慘的處境及自己復國的信念和需要承擔的責任。復國道路充滿荊棘艱險,只有找到戰神之刃,才能打敗所有強大對手。不然,幻想和鬼王是他無法逾越的障礙。
小妖說:「你這個混蛋以前竟然對我隱瞞了你的王子的身份。」
魔王說當初他認為自己這一生都不肯原諒燃日,被無情驅趕出燃日的那個寒冷的日子,王子的冠冕已被他扔在冰天雪地中。除了啞謎和莫雷,沒有人知道他真實的身份。
魔王又講起了小優,神情就像講訴一段優美的傳說。他想讓小妖從新認識小優,試圖化解兩人心中的冰霜。小妖安靜聆聽。一副畫面隨著講訴被還原。在被風雪肆虐的飲川平原上,一個小姑娘穿著睡衣,光著腳丫,哭喊著追趕上被親人子民拋棄的王子,告訴他,就算整個國都對他充滿憎恨,至少,她還愛他。小女孩的話如火苗,讓王子冰冷的胸臆感到了溫暖。也讓王子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裡,冷酷的心中,留著一塊最柔軟的地方。
小妖聽得出了神,被畫面中那個小女孩感動。「她值得你愛。」
魔王臉上浮現溫暖神情。「到目前為止,除了我的親人,有兩個女人讓我感動。值得我去付出。一個小優,另一個,」他凝望著小妖,流露出的特別眼神,讓她呼吸感到困難。「是一個在眾生樂園和我一起吃人肉的醜八怪。」
「你說什麼?!」小妖叫了起來。「那塊乾肉……你,你說是老鼠肉啊?」
魔王笑了起來。「當初如果我說出來,你會把所有胃裡的東西都吐出來。」
「你這個混蛋!你這個騙子……」小妖用拳頭捶打魔王。「你讓我以後再不敢吃肉乾了!」
小妖情緒好轉,魔王鄭重其事問她:「你還沒有表示願不願意幫我?」
「我很抱歉,」小妖為難地說:「別怪我自私。儘管我很想幫助你。但是那兩顆戰神之星,對我非常重要!我這些年,就為它們奔波。」
魔王不置可否點點頭。
「我不會強迫你。再找到另外的戰神之星前,希望你能好好保管它們。我也不會再讓你跑掉。除非你把隱瞞我的一切都告訴我。」
小妖做了個鬼臉。「希望你能看牢我。」
兩人會心笑了。共同回憶起了在眾生樂園的那段難忘的歲月。
幾天後,海神號停靠在艾美亞港口。啞謎上了自己的船,發誓再不坐莫雷的船。為了那件事,莫雷把啞謎扔進了大海。珂珂更是大鬧海神號,並且絕食三天,連魔王也沒有辦法,解鈴還須繫鈴人,最後還是啞謎把事情澄清,說自己是信口開河,珂珂才善罷甘休。所有人都對這位公主的脾氣刮目相看。
海盜們也在背後議論紛紛。
「我們的頭兒在走向地獄。」
「可憐的莫雷,我們只能為他祈禱了。願神保佑他。」
私下啞謎同情地對莫雷說:「你鬼迷心竅,做夢都想娶個公主。希望明年你還能活著見到我。」
莫雷感觸地說:「不虧是魔王的妹妹,是個魔女。」
他囑咐啞謎以後不要再珂珂面前亂講話。啞謎罵他是個懦夫不敢承認自己所做過的事情。莫雷驚慌地摀住他的嘴。承諾給啞謎一艘好船,讓他把那件事情爛到肚子裡。
莫雷在艾美亞給海神號補充了給養,為了讓珂珂開心,特意為她買了一隻黑色的貓咪,爪子是白色的,很漂亮。公主非常喜歡。整天抱在懷裡,寸步不離。一天莫雷從公主船艙路過,聽到那隻貓撕心裂肺慘叫。他推開船艙的門。看到珂珂一隻手按著那隻貓,一隻手握著一柄帶血的匕首。
「你在做什麼?!」
珂珂一本正經說:「給它耳朵上打個眼兒,戴上一個漂亮的耳環,我要把它打扮著大陸上最漂亮貓。」
莫雷出了船艙,抬手摸摸自己的耳朵。身子觳觫了一下。嘴裡罵了一句。
「該死的巫師,你把我害慘了!」
魔王看出莫雷對妹妹是動了真心。心裡很欣慰,對莫雷說:「如果真想娶我的珂寶貝,以後別再讓我聽到有關你的風流韻事。」
莫雷以死去父親的名義發誓絕不再沾花惹草。誓言剛發完,魔王附在他耳邊低聲傳授。
「要做就誰也別讓知道。」
莫雷心領神會,並且很感激。他問起什麼時候可以和公主成婚,魔王說:「等我復了國,登上皇位的時候。所以你想早點娶珂珂,就不遺餘力幫助我吧。」
莫雷說:「我他媽怎麼感覺這樁婚事像一筆生意。」
魔王笑著說。「三年沒見,你比以前聰明多了。」
那一刻,莫雷有一種想把魔王扔進大海的衝動。
又航行了五天,莫雷的海神號和啞謎的船到了達摩拉港口。昔日冷清的碼頭,如今停靠著大大小小幾十條船,嘈雜擁擠。船的主人,基本都是來達摩拉看幻神鬼王大戰。陸路現在已很危險。無數殭屍在達摩拉城外的山林曠野聚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讓人做嘔的腐屍氣味。很多行人被殭屍殺死。莫雷派了兩個水鬼把別人的兩艘鑿沉,給自己的船和啞謎的船騰出了地方。
他們上了岸,魔王抬起頭,達摩拉的上空,籠罩著陰冷詭異的雲霾,完全看不到太陽的蹤跡。也許死神也在向達摩拉聚集。空氣中佈滿大戰將來的緊張氛圍。讓人感到壓抑。不知達摩拉,要死多少人了。
他們看到幻神手下四大妖魔中毒妖,那個美若天仙卻渾身是毒的女人,朝他們走過來。眼睛鎖定在魔王身上。臉上,浮現出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詭譎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