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慢慢的將手中看完的信,按照原樣折好,楚瀟然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不易察覺的微笑,輕輕的將它放入袖中。^泡.書.吧^去看最新小說
而後,楚瀟然卻是纖手微微一抬,將葉楓掌心的玄冥血玉接過,依舊是曾經的那根繩子,只是稍一摩挲,楚瀟然便重新將它戴在脖頸之上。
一系列的動作下來,絲毫沒有什麼滯留,如行雲流水一般。
瞧著楚瀟然,隔了好半天,葉楓才將手從半空中抽回,方纔,她指尖輕觸的一瞬間,便是葉楓自己都有些詫異,他的心中,竟然……竟然有著一絲莫名的欣喜。
念及此處,葉楓不禁眉頭輕皺,靜下心來審視自己,自打與楚瀟然相識以來,先是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後,是漸漸的出現幾許小小的偏差,而如今,這一個月來的朝夕相處,葉楓卻覺得,自己受楚瀟然的影響似乎多了一些。
而這種影響,卻是在不知不覺中,緩緩的滲入他的心脾,絲絲入扣的改變著他,潤物無聲,又好似穿腸毒藥。
自己……是對她有好感嗎?
葉楓將眼波投在楚瀟然的身上,最終慢慢的移開,好感嗎……興許有一點點,不過,也僅限於此。
他是葉楓,不是秦殤,他是理性到極致的人,一切盡在精確的計算之中,秦殤的「白癡」做法,他是不屑的。
葉楓,他明白。自己不是個好人。
就好比信中的內容,天知、地知、秦殤知、楚瀟然知,可葉楓也是知道地,皇帝密旨,又怎樣?!
葉楓有這個本事。看過信中地內容後。叫它依舊完好如初。而在成功地道路上。他可以蔑視道德、生命、甚至一切。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信中曾提到地。葉楓仍記得。那日楚瀟然以他看不見地角度。在秦殤地掌心。寫下這幾個字。
當然。這一切。皆是後來玄容告訴他地。「小玄子」這一招棋。在葉楓地佈局之中。可謂重要一筆。玄容更是他親自調教。
「葉楓?!」
當楚瀟然已經將兩件物品皆收拾停當地時候。^泡.書.吧^去看最新小說卻發現葉楓似是若有所思地瞧著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畢竟。他是極少走神地。
瀟然這麼一喚。葉楓也極快速地便恢復之前地狀態。眼神復又笑意淺淺。迷離起來。「還有這個……」
說著,葉楓走到一個櫃子前,將一個小木盒拿出,置於楚瀟然一旁的桌上,「他叫我將這些交給你。」
楚瀟然眼神一沉,這個盒子。她是認識的,南宮北……昔日裡,在他們一手創立地「報社」中,南宮北便已欲將這白花花的銀子推給她,卻被楚瀟然「寄存」在他那裡。
如今,幾經輾轉,最終南宮北仍是將這些盡數交給她,緩緩伸手將它打開,比上次更多一些的銀票。**裸的呈現在楚瀟然的眼前。
銀票的上方。是一個字箋,上面只有四個字——此去經年。
唇角扯起一分苦笑。楚瀟然心中不禁自嘲,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柳三變的「雨霖鈴」,正是她在「楓葉閣」中揮灑的名篇之一,原來,南宮北早已知道。
冉逍……楚瀟然暗想,恐怕在她報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南宮北心中便已瞭然吧,是呀……他是南宮家的大少爺,轉念一想,楚瀟然便已釋然。
像哥哥一樣,不知為何,楚瀟然心中竟冒出這樣地想法,這才記起,自己初見南宮北之時,得知自己「失憶」後,他莫名的慌張,是因為未央,而自己……是他的弟妹吧。
想到這兒,楚瀟然腦海中便又浮現出南宮嫣然傾城地身影,有她老爹,還有太后……心內不禁啞然,同樣姓南宮,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恐怕南宮家,八字與她不犯沖的,也就南宮北一個……
「想到南宮嫣然?!」葉楓瞧著楚瀟然,一會兒微勾嘴角,一會兒又有些呆滯,一副傻傻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瀟然聞言一怔,而後機械性的點點頭,葉楓說的不錯,但也只對了四分之一,方纔,於她腦海中轉過最多的,卻是南宮北。
南宮嫣然……興許,在今日之前,提起這個名字,她仍會有一絲地不痛快,但泛舟西湖之後,楚瀟然卻是豁然開朗,不復為過去羈絆。
南宮嫣然,只是南宮家的一員而已,與她楚瀟然,不復相干。只是,葉楓之所以如此問,也正是與她的不同。
葉楓的眼中,更多的,是敵對。
「嗯?」只是將楚瀟然方纔的應答轉了一個腔調,同樣的字從葉楓從中逸出,嗯?是在詢問楚瀟然,怎麼樣,還好嗎?
「放開了。」楚瀟然搖搖頭,俏臉之上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以最肯定的態度,消除葉楓地擔憂,過去時……不,過去完成時。
堅定、颯沓。
一瞬間,葉楓在她地感染之下,嘴角的弧度亦更加燦然,用了一個月地時間,楚瀟然真的做回她自己。
「還有沒有什麼要給我的?」相視一笑,當二人已是心照不宣之時,楚瀟然像忽然想起什麼一樣,問道。
「還有?!」葉楓被她這一問,頓時有些不解,然而,只是剎那之後,便已恍然,微微一笑道,「睿王他……」葉楓苦笑著搖搖頭,沒有。
瀟然顯然有些失落,輕聲應道,其實,這一次從京都離開,一直到如今,楚瀟然卻終覺得對秦歌有一分的內疚之情。
不能接受他的愛,楚瀟然坦然,但想起自己對秦歌的質疑,再加上「九哥」的付出……叫她如何能心安?!
如果有機會,楚瀟然只想說一句——對不起。
「哦……」葉楓輕輕的扶了一下額頭,揉了揉太陽**,這才想起,最重要的東西,卻還未交給楚瀟然。
又是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葉楓將它遞到楚瀟然的手中,淡淡笑道:「這才是重頭戲。」
重頭戲?!
楚瀟然將信將疑的將其展開,封建社會,怎麼說皇上也算最大,便是除了他,南宮北、秦歌也皆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相比於方纔,這個……才是重頭戲?!
透明紙……
當看到這兒時,楚瀟然才恍然大悟,果然,這才是攸關二人生死的重頭戲,這樣的紙,楚瀟然是見過一次的,三王進京時,葉楓便以這薄薄的小紙一張,叫楚瀟然見識到葉家情報網的強大。
凌霄的羅斯切爾斯,楚瀟然將「葉家」如此定位,而正如她所料,這一次,取而代之三王名字的,是上的四個字——蜀王,秦弘。嗯……原來如此。
相比於第一次見到透明紙上的「詳細」資料,這一次,楚瀟然顯然習慣許多,當將其中的內容完全消化之時,心中已有幾分把握。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古人誠不欺我,楚瀟然心中暗想,對於臥底之事,若說方才楚瀟然仍是無頭蒼蠅的狀態,如今卻是幾分成竹在胸。
方向上,更是明朗了許多,根據這份資料看來,秦弘在暗處的不臣之心,已經很是明顯,而在這一點上,與楚瀟然前世相通的是——證據。
法庭上,是講求證據的,而在凌霄,亦是法治社會,謀反又是大罪,無論是將其扼殺在萌芽之中,抑或是要出兵剿滅,皆必須師出有名。
而葉楓與楚瀟然的任務,便是深入敵人內部,抓住對方的小辮子,而最重要的,這一切,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看明白了嗎?」當楚瀟然放下手中的「內部資料」時,葉楓淺淺問道,心中已是醞釀出鬼主意,挖好坑兒、下好套兒,楚瀟然便是不跳也要跳。
瀟然點點頭,應道,眉間緊鎖,顯是仍然思索著有關「臥底」的細節,還未意識到葉楓的危險性,完成了第一步跳坑的鋪墊。
「哦……」葉楓一仰頭,特意將聲調拉長,而後卻是雲淡風輕的,瞥了一眼旁邊的箱子……不,是箱子中的銀票,淡淡道,「你現在……也算是有錢人吧?!」
劫財……楚瀟然粉拳一握,腦海中頓時閃現出這樣的想法,和劫色的可恥性不相上下,警惕性頓時提高,「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