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殤應允,綺兒微微一欠身,逕自捧著琴於一旁落座,指尖只是輕巧的撥弄著,古箏之中便行雲流水般逸出流暢的音符。
而此時,覺得事情另有蹊蹺的,卻不只是秦殤,楚瀟然於一旁以冷靜的眼光看待這個女子,若是給她下個定論的話,那便是:棋子。
這個少女太過澄澈透明,週身上下所給人的感覺便是無關風月,這在楚瀟然看來,是極為不合理的,於青樓之中,向來並不缺乏超凡脫俗,才氣超群的女子,相比於尋常百姓家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風塵中人,卻是著實可當「才貌雙全」四字。
但眼前的女子,卻不是清冷、矯作、或者任何一種刻意為之的氣質,如此純澈,定是一直被庇護在某種羽翼之下,這便注定了她棋子的命運。
楚瀟然之所以如此篤定,卻是她二十多年來所感所獲,於這花花世界當中,所見所聞,她就算沒吃過豬肉,豬跑見的也過太多太多!
這就好比罵人,只要聽過罵的,沒有幾個說他一句也不會罵,區別只在於,想罵,還是不想罵!
因此,這少女的純澈,楚瀟然無論如何看來,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並不是出淤泥而不染,只是她從未接觸過淤泥。
「錚!」忽然間,一個極不和諧聲音驀地出現,弦為知音斷,此刻。彈開的,正是琴弦……
「弦為知音斷,你,叫什麼名字?」秦殤用渾不在意地語氣,懶散道。
「回公子,奴婢叫綺兒。」綺兒不卑不亢,淡淡笑道。
「綺兒。綠綺的綺?」秦殤繼續問道,彷彿這個丫頭勾起了他的興趣。
秦殤這一問,卻是引得眾人皆有些不解,依照秦殤的心性兒,此刻著實有些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然而,楚瀟然卻並不這麼想,她現在甚至一點吃醋的閒心都沒有,她看得分明。秦殤的眼神中,那絲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顯然,這局棋,他正在下。
「嗯,綠綺輕撫地綺,公子果然是綺兒的知音,」綺兒展顏一笑,頓時又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俏皮道,「那……女婢斗膽。可不可以,也知道公子的姓名?」
「這便是,這裡的規矩嗎?」秦殤聞言,嘴角微微勾起,笑的燦然。
「綺兒知道這不合規矩,卻還是想問,綺兒的琴弦,今朝卻是第一次為他人而斷。」她笑笑道。似乎有自信,她絕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第一次嗎?」秦殤試探著問道,眼神卻有意無意掠過那根斷開的琴弦,如若他料得不錯。這樣整齊的割痕,恐怕她這琴早就被人悄悄做了手腳。「公子若是為難,綺兒便不問了!」綺兒一嘟嘴,小聰明卻是顯而易見,以退為進。
「很好,那你便不要問了!」秦殤一斂眸,語氣一瞬間便冷了下來。沒有絲毫地預兆。一切轉換的是那樣的突然。
綺兒顯然沒有料到竟是這樣的答案,雖然於青樓之中長大。可綺兒卻是被大家捧在手心裡的寶,這種待遇,她卻也是第一次遇到,一張俏臉「唰」的一下便漲紅了起來。
「既然做了不合規矩的事,接下來你就該合規矩,是不是,綺兒?」秦殤依舊語氣冰冷道,咄咄逼人。
「公子要綺兒做什麼?」綺兒咬著嘴唇,強作鎮定道,滌塵姐姐說過,這五位公子不會對她怎樣,可她卻不由得心跳加快。
「脫衣服……一件不留!」秦殤這句話說的無比自然,語調平淡如水,卻是直接將屋內的氣氛降至絕對零度。
此刻,就連方纔還「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楚瀟然,也是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小嘴,這,該不會來真的吧?!
前世,她洗澡堂子沒少進,也不是沒見過……可最重要的是,女浴室男士免進呀,這可好,楚瀟然只要一回頭看見那四個大男人,就覺得汗毛直立,腦子裡迅速閃出三個詞,變態,變態,真變態!
「公子……」綺兒顯是也未曾料到,這位儒雅帥氣的公子哥,居然是這麼人面獸心,禽獸不如……莫說她從未接過客,便是她接過客,這種一女N男的待遇,也實在太……想到這兒,綺兒眼中便漸漸濕潤起來。
「脫!」秦殤繼續道,語調不高,但偏偏就透著不容他人拒絕的氣勢。
綺兒一咬嘴唇,有種上了賊船,便是逃也來不及的感覺,手於腰間輕輕一拽,淺黃色的紗帶便翩然而落,環於她地纖足之旁。
「繼續。」見綺兒的動作有一絲停頓,秦殤又冷冷拋出兩個字。
聞言,綺兒眼神一暗,香肩輕抖,鵝黃色的衫子便褪了下來,襯於裡面的白色中衣,便這樣露了出來。
還不待綺兒有下一步動作,楚瀟然卻是先一步「騰」地站起身來,雖然心中明瞭,此時的綺兒正如犯人受刑一般。可是,她實在看不下去,同樣作為女人,這種屈辱,楚瀟然便是阻攔不了,至少讓她懦弱一下,讓她出去避開,不看總可以吧?!
「小楚,」秦殤見楚瀟然如此,當下心中一急,只得伸臂阻攔道,「等一下!」
楚瀟然眉頭一皺,剛想撥開他的胳膊,卻只覺得手心處,被秦殤輕輕的捏了一下。細細感覺起來,秦殤卻像是在她手心一筆一劃的寫些什麼,癢癢的,叫她想縮手,卻又好奇的想知道,他究竟在寫什麼。
背,待秦殤寫完第九畫之時,楚瀟然隱隱約約感覺出,這個一個「背」字,可是,這背字又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背背山?!不對,這個時代,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級地典故……
不然,後背?!楚瀟然又想到一種新地可能,重新緩緩坐下的同時,眼神若有若無地瞄向綺兒的背部,很柔美的線條。但這卻並不是關鍵所在,楚瀟然忽然眼眸一亮,秦殤的意圖,她已當下了然……
綺兒的脖頸之處,一抹刺青的痕跡竟是若隱若現,只不過大部分被隱於衣衫之下,怪不得……怪不得秦殤叫她脫衣服,原來是這樣!
「楚公子」綺兒淚眼朦朧的望向楚瀟然,可憐兮兮道,方纔她怒髮衝冠的一起身,於綺兒來說,此時已視她為救命稻草。
「你……」如今楚瀟然雖已知曉秦殤的想法,但是叫一個少女這般……她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過了半晌,才有些為難道:「你轉過身去吧,只把上身衣裳褪下便好。」
綺兒聞言,嬌軀頓是一震,秦殤所想再明顯不過,刺青,他的目標不過是她背上的刺青。
這刺青,向來是為她所不喜的,這些加在她身軀上的墨色禁錮,彷彿她心底一塊無從癒合的傷疤。她甚至不知道,這刺青是何人所為,只待她醒來之時,就已到了這青樓,身上也已多了這刺青,若是說她生命中還有什麼歡喜的色彩,那便是滌塵姐姐了……
滌塵姐姐,那個一直將她護在掌心的人,這一次,究竟是怎麼了……想到這裡,綺兒心中卻是痛的真切。
「楚公子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你還愣著幹什麼?」秦殤依舊緩緩道,似乎對楚瀟然的自作主張毫不在意,沒有一絲責怪的意味。
綺兒縱是明白又能如何,她所能做的,也只有服從,沒有說話,她只是緩緩的轉過身去。接下來,一件一件的褪下去,直至她已不著寸縷,將赤裸著的後背,完全展示在眾人的面前,這一刻,沒有人看得到,綺兒的表情是怎樣的……
美,連同楚瀟然在內,所有人在這一瞬間,皆被眼前的這幅畫面所震撼,太美了!
由脖頸而下,刺青的痕跡於綺兒的背上,仿若一幅肆意渲染而開水墨畫,那樣無聲無息延伸而開,筆走龍蛇間,勾勒出絕美的線條,於她的肩胛骨之上,更是如展翅的蝴蝶一般,美麗而翩
然而,這一剎,從綺兒輕微顫抖的身體上,楚瀟然卻似乎能感受到她最深沉的悲哀,無力偏又無從抗爭……
楚瀟然曾經聽過這樣一句話:作為一個刺青師,你必須瞭解每個刺青背後的秘密,卻又不能說破它……綺兒的秘密,就這樣硬生生被揭露在空氣之中,想必很痛吧?!
她卻不知道,綺兒卻連這個秘密的所有權都不具有,這,又該是怎樣一種痛?!她也不曾想到,綺兒都無所知曉涵義的刺青,秦殤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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