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槍手已經看到了我,但是他不會明白我為什麼會從這棟樓房中出來。他不敢開槍打我,以避免打草驚蛇驚動了李雪,那他的任務就完蛋了。
他更不可能想到我會知道他在埋伏,這一點就足以要他的命了。不過要使用催眠術,必須用視覺,觸覺,味覺,聽覺作為媒介。這種距離我並不在於催眠他,必須要接近他才可以。我裝著一無所知,從另一條路繞到狙擊手的位置。
當我從背後出現時,他還是完全不知道,不過看他已經放下來望遠鏡,而拿著狙擊槍在瞄準,說明李雪已經暴露在他的槍口下。狙擊手攻擊目標,只需要一槍。看來我還算趕到的及時,救回了李雪一條性命。
我無聲無息的走到他的背後,手按在狙擊手的脖子靜脈上。這是使用強制催眠術最容易最簡單的方法。利用缺氧,讓人大腦產生混亂,而後侵入精神,百分之九十的人在這種催眠下,都是毫無抗拒能力的。
我搜索了他的記憶,看是誰讓他來殺李雪的。結果出乎我預料,這個男人居然是武警。還曾經獲得過陝西地區的武警比武射擊冠軍。指示他的並不是黑道上的人,而是市政府一個官員。
他並不知道理由,但是這個官員願意安排他退伍後分到一個好的單位,安排他農村的老婆一個城市戶口,和公務員的工作,又給了他二十萬元,讓他殺了李雪。雖然知道這是違法,但是面對利益,他選擇了犯法。
我原本是想將這個狙擊手殺掉的,但是這時候我卻覺得,這個人殺了可惜。一個優秀的狙擊手,可不好找。這個狙擊手是個人才,這樣殺掉太可惜。
市政府官員要殺李雪,我大概能夠想到原因。侯四收買了不少政府官員,據說有很多是李雪出面聯繫的。現在侯四死了,李雪掌握著他們的受賄的證據,他們擔心李雪被警方抓住,把他們供出來,所以要殺李雪滅口。
水滸上寫到,一個人想要落草為寇,首先要下山殺一個人做投名狀,不然那些山代王就不信你是走投無路真心要落草的。而我,在這一段日子裡也充分證明了人只有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最容易控制。
這個狙擊手我想要,那麼就要讓他只能給我做事。既然他要殺人,我就讓他殺人。我在他腦海中下了指示。這個狙擊手收起槍,默默的離開。我不急不緩的跟在他後面,就像他的影子一樣。
狙擊手來到了一個小區內的樓上,耐心的等待。我也一樣,在等待他行動。終於他等的目標出現,一輛黑色奧迪開進了對面高檔小區。狙擊手架好槍,扣動了扳機。奧迪車內,濺起一片血花。
一槍射出,狙擊手立刻收拾了狙擊步槍,離開了小區。唐傳奇裡面寫到劍客空空兒出手一擊,遠遁千里。現代的狙擊手雖然不能相比,但是也蠻令人欣賞的。
在催眠狀態下,狙擊手來到了我家。我倒了一杯冰水,拍手解除了他的催眠指示。不過和以前不同,我並沒有消除他的記憶。狙擊手從催眠中醒過來,茫然的看著周圍。這是被催眠者解除催眠術時候的必然反應。
我將冰水遞給他,狙擊手一飲而盡。冰水下肚,他精神了不少。他看著我:「你是誰?」
我用自認為很和藹的微笑對著他問道:「好好想想,過去發生的事情。」人被催眠後,由於深層意識主導大腦,催眠時候發生的事情,就如夢中事情一樣總是模模糊糊的。就算能夠記住片斷,也不完整。
狙擊手顯然是回憶到了自己開槍射殺那個官員的事情,臉色大變。我滿意的點頭道:「你的槍法真好,一槍斃命,明天這一定上新聞。」
「我怎麼會……我……我為什麼要殺他?」狙擊手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他答應殺李雪,是因為那個官員答應了他豐厚的報酬。現在既殺了人,又一無所得,也難怪他這麼痛苦。
「為了錢呀。」我將一個皮包放到了他的眼前:「這是給你的。」
狙擊手不明所以的打開皮包,裡面一沓沓的鈔票令他呼吸也變得急促。「這是……」
「這是你的酬勞,你答應了以後跟著我,為我做事。而我,則答應了會給你榮華富貴。」狙擊手還在猶豫,我決定給駱駝背上再加一點壓力:「你已經射殺了高官,如果沒有我們保護,你家破人亡定了。既然殺了人,那還怕多殺幾個,反正你殺一千個人和現在也沒有區別,被警方抓住,也不過一樣是一個槍斃。但是跟了我,我們會保護你,就算是萬一你出了事情,我也保證你妻子孩子父母一輩子衣食無憂。你兒子未來上大學,出國,你父母的養老都包在我們身上。只要你對我忠誠這一切唾手可得。」
男子再做最後的掙扎:「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人才,人才就應該是人上之人。」我靠近狙擊手的臉,用聽起來深沉嚴重的聲音說道:「你馬上要轉業了,沒有門路的你,只會得到一個半死不活的職業。一個月拿那麼千兒八百塊,還隨時會下崗。你老婆是初中畢業的農村人,在城裡是找不到工作的,最多給人端盤子掙那麼三四百塊。你有兩個孩子,都要上學,現在好一點的學校學費就可以讓你一家只能吃豆腐過日子。對了,你還有兩家四個老人要照顧。誰知道老人家會不會有什麼病了要住院。你沒有房子,你一家老少大大小小有八口,至少要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住房。你的工資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攢個二三十年。而實際上,你一輩子也攢不起一套大房子。你兩個孩子未來還要結婚,還要出人頭地,哪樣不需要錢。為什麼呢,你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才,軍事五項全能,射擊冠軍,榮立多次功勳的人,未來要過這樣黑暗的毫無希望的日子呢?你沒有本事嗎?還是這老天不給你機會?可是現在,老天爺看上你了,給了你反身的機會。你要做人上人,還是要做人下人,就在你一個小小的決定了。」
「我……」男人心理掙扎了一下,堅決的說道:「您讓我做什麼?」
我拍拍他的臉蛋:「你最適合幹什麼,老兄,我要你變成我手下最有威懾力的武器,我要你為我殺人,就像剛才那樣。胡佩鋼,你以後就是我的槍。我的名字叫雷洛虎,你可以叫我雷爺,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主子。你的命,屬於我了。」
胡佩鋼離開後,我坐在客廳椅子上,聽著錄音機裡面傳來的音樂聲,點燃了一根煙,嘴角浮現淡淡的得意笑容:「我是……國王。」
四個小時後,李雪,張陽,雲娜終於開完會來到了我的面前。雲娜一連疲憊,張陽不動聲色,李雪則是神采奕奕。胡佩鋼存完了錢,也來到了我家中。
我向李雪他們介紹道:「他叫胡佩鋼,你們以後可以叫他B46,他會是我的槍,為我解決一些麻煩的人。李雪,你手裡應該有空著的房子吧?」
李雪點頭道:「有幾套,侯四在西安有五套住房,三套讓他包養的女人住,現在我已經把她們都趕出去了。」
「給B46一套,要大一點的。」
「張陽,我們內部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你去和警方王隊長和魏小伊再去碰個面,確定一下他們對我們的界限。順便將侯四以前賄賂的那些警方政府官員的名單給他們,還有證據。李雪,你那裡應該都有記錄吧。」
「當然,我可不會做只給錢,不加限制的做法。政府的官員都是餵不飽的惡狼,要是只給錢,他們只會越要越多,最終拖死你。對他們,要做兩手準備。」李雪想起來一件事:「張陽,去的時候帶一百萬現金給他們,讓他們用來做一些必要的疏通。」
我皺眉道:「李雪,你認為他們是為了錢才願意扶持我們?」
「當然不是。」李雪道:「但是順便拿錢他們應該很願意。我相信他們是警界中難得的好警察,為了社會安寧而奮鬥。但是,他們絕對不是腦袋一根筋,不知道變通的警察。否則我們現在應該全部被抓起來了。魏小伊為了取得侯四的信任,曾經親手殺了十幾名幫派成員。而他們為了消滅大毒販,願意扶持一個幫派,要知道,沒有不作奸犯科的黑道。他們這樣的警察,會很明白錢的作用的。現在的政府警界就是一個大染缸,裡面大部分人都是黑色的。就算是潔身自好的好人,要做事也要有策略。很多事情都要錢去打通,否則不管他們有多大的雄心壯志,也將一事無成。以後每個月,我們會送給警方一百萬。作為警方保護我們的保護費。如果今後能夠接手更大的地盤,這個數字也會往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