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娜的背影,我想到了她背後的那兩隻看不見的虛無之手。就像是打開了一扇窗戶,陽光照射進了我的腦海。我跳了起來,忽然想到了司科爾為什麼這樣做:『他是在試驗,拿韋央宗試驗。所以他才會再來西安,是他來看實驗品。如果他的試驗在美國也進行,而且是大規模的,那麼說,他製造了多少韋央宗這樣的怪物?『
德雷#183;司科爾,如果說韋央宗是惡魔的話,那麼製造惡魔的你,又算是什麼。而我,又是不是你生命最後的實驗品?你研究的催眠術,目地究竟是什麼?
知道了韋央宗的力量的真相,我的心情變得糟糕了。解開了一個迷霧,卻有一個更大的迷霧出現。而這團迷霧,看來要到美國去才能解開。我以前對於出國並沒有興趣,到一個語言不同說話思維方式都不一樣的地方去那是受罪。但是今天我下了個決定,未來我一定要去美國。德雷#183;司科爾,留給我力量的這個人,我一定要解開他留下的謎團。
不過現在,我決定將這一切先拋到腦後。眼前,我有事情要做。
當天下午,身穿黑衣,打扮的就像是一個傷心寡婦的李雪來到醫院停屍間,認領了侯四的屍體。而後,在侯四的家中等待著我的到來。
「你應該去演戲,看你這悲痛欲絕的神情,連我都以為你真的死了老公傷心欲絕。不過你這套衣服不錯。」
「看了亂世佳人之後,我一直想要穿一次像赫斯嘉那樣的喪服。黑色的美麗,讓我更加漂亮。」
「這到是,是很漂亮。」我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氣的欣賞著這個邪惡的美女,黑色的喪服下是看起來無垢卻充滿了誘惑力的身體。
我向她說了魏小伊的事情,還有王叔他們找我所說的話。李雪恍然大悟:「怪不得這次警方這麼沉的住氣,原來早有臥底在侯四手裡。我一直不相信這個小六子,看來我的感覺也很正確。雷爺,這是難礙的機會。」
我點頭道:「雖然和我們原先的打算不同,但是至少最後的方向是一致的。現在我們需要立刻做的是,將侯四的勢力接手。侯四手下有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
李雪道:「當然,他名下最重要的產業是兩家夜總會,三家洗浴中心,兩家小工廠,一家表面上是生產瓷器的。實際上是用來掩護他做文物走私。另一家化工廠,則是用來加工毒品。還有一家三星賓館,裡面有一家地下賭場。這就是侯四最重要的勢力。這些產業養活著他超過五百名手下。不過這次死了不少人,也有不少人被抓了。詳細數字我還沒有到手,但是估計至少有一百五十人在這次損失了。」
我問道:「在西安,可以和他處於同一水平線的幫派還有幾個?」
「還有兩個,侯四最重要的生意是毒品。現在已經是西北最大的毒販之一。但是在西安,卻有一個比他勢力更大的多的毒販,周文意。雖然也是做毒品,但是周文意主要做的是冰。」
「冰?」我一愣,隨即想起前不久看過的一部電影飛虎,裡面提到了冰這種新式毒品。「周文意也銷售海洛因和鴉片,主要是從雲南那邊拿貨。由於主要貨源被他佔據,侯四的進貨價比他高不少,而且還不穩定。侯四才想出走另一條毒品線路的主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被周文意逼的。」
「我想周文意一定很不願意看到侯四有機會建立一條新的毒品運輸線路。」我也明白了為什麼魏小伊和王叔認定有另一撥毒販襲擊了那些阿富汗人。因為有周文意的存在。我想王叔想要剷除他,一定已經很久了。只是那傢伙勢力既然比侯四更大,王叔一定很難找到可以剷除他的機會。侯四能夠收買警方政府的人,周文意一定可以收買更多。這世界上有不貪的官員,不黑心的官員,只是這樣的官員人數少了一點而已。這個比例我想比白烏鴉的比例稍為多一點吧,至少白烏鴉我沒有見過,正人君子的政府官員,我還見過一兩個。不過,也就是一兩個而已。
李雪道:「是,不過最近他最近意圖將勢力伸展到四川去,和那裡的幫派斗的很厲害,手下都集中在四川。看來是不打算兩面開戰,所以才沒有干涉侯四的行動。但是侯四一死,手下也損失很多,實力出現真空,他很可能會趁機將侯四的地盤搶過去。至少要是我是周文意,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你不是說他現在手下大都集中在四川嗎?」
李雪道:「是,可是就算我能完全接手侯四的手下,他最核心的部下不是被抓就是被殺,不需要太多人,就能將現在的我們打垮。警方雖然會在背後我們,卻絕對不會為我們出面和別的幫派交戰。實際上,他們對我們真的有信心,我不覺得,我不信警察。我到是更覺得他們是為了避免其他幫派快速增加勢力,所以才給我們機會。讓我們控制剩餘的侯四手下,和對方打個你死我活。反正在警察眼中,我們這些人,死多少都無所謂。」
李雪說得很有可能,所以王叔才和我約定,不管情況怎麼樣,我在這件事之後都要退出黑道。王叔在給我一條退路,雖然不知道到時候能否退出去。
不過我不打算後退,從小我就被稱作膽大包天。我喜歡別人害怕我,我喜歡站在他人之上。我喜歡掌握別人生死的感覺。也許是貪婪,也許是野心,我希望我成為獨一無二,凌駕於一切人之上的人。
也許我的本質,是一個真正的野心家也說不定。但是老外不是有句古話,懶惰的人創造未來,貪婪的人掌管世界。
如果做個好人會平庸一生,就那麼找工作看電視生兒育女的活一輩子。我寧可做個被人咒罵的野心家,過著刺激的生活。我喜歡危險,我喜歡挑戰,這就是我,雷洛虎的人生選擇。為此,我就算失去性命,也決不後悔。
「那麼你認為要怎麼對付他?」
「除了他還有其他幫派,也會想要趁機佔便宜。天知道這些天殺的究竟有多少。這就像是一塊扔到了野狗群中的肉塊,會讓很多野狗為之不惜流血的」李雪道:「雷爺,你願意為這些流血嗎?」
「你呢,你有侯四的三千萬,足夠到一個新的地方過誰都不認識的平靜生活,為什麼回來冒險?」
「有了幾千萬,是可以過新的生活新的開始。我很漂亮,有這些錢作資本,一定可以吊個好男人吧。照顧我愛我的男人。要是我是個普通女人,這些大概就是幸福了。」
「看來這不是你的幸福?」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鳥,她擁有艷麗的羽毛,唱著美麗的歌聲。她喝著別的鳥的血為生,只願意站立在枝頭,如果讓她落地,她就會死。」
我冷笑一聲:「你真貪婪。」
「雷爺,彼此。夢是美麗的,我們的夢一起在飛翔。我是如此的貧困,除了夢一無所有。我將我的夢鋪在你的腳下,請你輕輕的踩踏,因為,這是我的唯一。」
「我不知道你還是個詩人。」
李雪微笑著看著我:「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雷爺,你也不是無所不能。」
我答道:「我從來沒有認為我是無所不能,我有的只是比我的敵人更要強一點而已。」
李雪梳攏著長髮,玩弄著發稍:「這就夠了,雷爺,問你一個問題。」這時候的她,看起來天真而又邪惡。
「什麼?」
「為了我們共同的夢,為了站在枝頭,你能否在最近讓一些鳥兒流血。我們是那樣脆弱的鳥兒,只有喝同類的血,才能展翅飛翔。」看來是侯四死了的影響,現在的她,宛如脫去了束縛著她的最後的偽裝,混合著野心和希望名為貪婪的雙翅不受任何控制的展開了。
「只要有足夠的理由,我不在乎流血。但是流血要流的有價值。不管是流別人的,還是流我的。」
「我們要面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第一件事是將侯四的手下,地盤全部接收。侯四大部分手下都會服從我接任。我這幾年跟著侯四可不是白跟的。但是有幾個人不會甘心我這個女人做他們新的首領。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有一個反抗者,就會有一群人觀望。一顆火苗足以燒燬森林,尤其是在我們現在處於弱小一方的時候。」
「你要我殺了那幾個有可能反抗你的人?」
「雷霆手段,攘外必先安內,蔣委員長說的。」
我皺起眉頭:「可是他失敗了。」
李雪答道:「那是因為他沒能安內,雷爺,我相信你能。殺他們,要比殺職業軍人容易的多。」
「如果我不打算流血呢?」
「我會和他們談判,讓出一半的地盤,或者更多。如果您不願流血,那麼就不能得到足夠多的利益。我們是黑社會,只有顯示了力量別人才會恐懼。恐懼是我們生存的最好盾牌,如果沒有恐懼,我們將沒有生存的資格。誰狠,誰就是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