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天 第二卷 虛無之手 第十四章
    我看了一下手錶,九點二十五分,這一帶居民稀少,最近的派出所在四條街之外,最快趕到也要三十分鐘,這些時間足夠了。

    集中精神,搜索著韋央宗的意識。在找到他意識的本體時,我將殺意全面灌輸進去。就如在已經燃燒的火焰中扔進了汽油桶,韋央宗的意識中殺戮的氣息就像是發狂的象群,在都市的上空來回衝擊著。

    也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因為他的意識而引起的,空中不知何時,快速的凝聚起幾乎要壓到樹梢的烏雲,至少六級的大風呼嘯,吹得路邊的楊柳在風中狂舞。在路燈的昏黃光芒,就如希臘神話中女妖的蛇發。

    人群登上樓梯,將韋央宗房間所有可能逃脫的道路都堵住。韋央宗就在房間中,我到要看看他如何在這上百人圍攻中逃掉。不管他逃到哪裡,只要他無法控制精神,我就找得到他。

    門打開,韋央宗手持兩把斧子,衝進了人群中。就如向湖面拋下了一塊燒紅的巨石,人潮湧動著,鮮血在風中飛灑,在狹窄的樓梯上,流下了一條蜿蜒的血河。韋央宗的斧子每一次砍進人的身體,我都能感覺到他精神就如爆發的火山一樣產生一次衝擊。

    這傢伙,殺人令他積壓在心中的瘋狂殺戮慾望快速的釋放著。但是他意識的強大,卻在隨著一具具屍體倒下,而逐漸增將。當他走到樓下時,已經有超過二十具屍體倒在血泊之中。韋央宗雙眼這時候冷靜的就如一潭湖水。他身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也不知道是別人的血還是他自己的。

    扶了扶眼鏡,他嘴角浮現出一絲不知道涵義的冷笑:「你們是侯四的人吧,我還沒有找他,他卻派你們來殺我。好,既然你們要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們活。今天,我要將你們通通殺光,一個都不放過。」

    這時候,我也已經混到了人群之中,右手握著一柄匕首。我心中暗罵侯四的手下太沒有用,好歹帶幾柄槍過來,從背後幹掉這傢伙不就行了。何苦拿著刀子鐵棍水管,和這個武林高手火拚。

    現在還剩下接近一百人,但是看這些傢伙一個個目光中透漏的恐懼,我看韋央宗再放一下狠話,這些傢伙不打也就逃跑了。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古書上經常寫某人活著一小隊人,可以將十倍百倍的敵人打垮。現在我明白了,當人多的一方失去了勇氣,就根本沒有戰鬥的能力。

    這時候,我開口了:「怕什麼,這傢伙不過一個人,一人一刀他就是治好了也是肉醬。要是這樣就被他嚇住,回去老大饒不了我們。殺呀。」我的聲音,帶著超強的鼓動性。我看過德國元首希特勒的演說錄像,看了後,讓人感覺到熱血沸騰,據說這叫煽動能力。我自信我喊出的話,附帶著催眠的效力,效果絕對不就會在希特勒之下。

    正在猶豫的人群,被我這樣一鼓動,拋卻恐懼,向著韋央宗衝去。而韋央宗也在人群中確定了我的方位,向著我衝過來。他也很清楚,只要殺了我,這些人失去鼓動者,立刻會因為恐懼而四散奔逃。

    我則混在人群中,迴避著韋央宗的視線。手中的匕首握柄,已經有些微微的發熱,汗水從額頭上滴滴落下,讓視線有些被遮擋。

    上百人圍攻韋央宗,他居然不跑不躲,就這樣迎擊,反而殺的這一百多號爺們屍橫遍野。如果不是我在關鍵的時候用催眠術影響這些人,這些傢伙已經被他打散了。過去小說中寫的萬人敵,大概也就是這樣了。這傢伙要生在古代,一定是一個張飛呂布這樣的大將軍。

    可惜這是現代,對殺人狂沒有這樣的需求,而他面對的敵人是我。

    終於我找到了一個機會,他的斧子劈進了一人的胸膛,而我在這個時候從那個人的身下鑽了出來。匕首狠狠的刺進了韋央宗的肋部。只是我原先想要從肋部側翼刺上去,插入他的心臟。但是韋央宗還是避開了要害,匕首刺斷肋骨,深深刺入他的身體,卻未能給予他致命一擊。

    我一擊得手立刻後退,躲到別人身後。人群擁擠,他的反擊休想擊中我。書上說,受傷之後的猛虎最危險。電影裡的大反派被偷襲之後一定會反擊一下,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硬接他的攻擊。

    果然韋央宗一聲怒吼,聲音宛如從天劈了個霹靂。他一拳打在我身前的人身上。但是一股大力卻從那個男子身上湧了過來,撞擊在我的身上讓我如遭雷擊,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踉蹌退出。

    隔山打牛,這種只在武俠小說以及周星馳電影裡面才會出現的功夫居然也會出現?我的驚駭已經將身體的傷痛忘掉了。這傢伙,究竟練了什麼樣的功夫?

    不過重傷之下,打出這一擊之後,韋央宗的身體也顯得遲緩了下來,幾十把刀劈頭蓋臉的砍下去。韋央宗再次大吼一聲,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撞破人群,向著我衝了過來。看來他是不息一切代價,也要我的命了。

    乖乖,這被他逮住,我這條命還能活?我這時不由礙後悔沒有帶雲娜來,她的虛無之手,在這種情況下偷襲是最好的。

    不過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的,這時候有時間後悔還不如趕快選擇正確的方法解脫眼前的危機。我幾乎不需要思考,轉身就跑,這時候逃命是最安全的。我只是要他死,可沒有打算和他一起死。他殺了我,再殺他一千次也沒有作用。

    竄過路口,韋央宗緊追不放,目露凶光,宛如野獸一般。和我的距離越追越近,而那些侯四手下的廢物,揮舞著武器被甩的越來越遠。這些傢伙果然是廢物,在我幫助下,上百人居然留不住一個人。

    這時一輛車從我身前駛過,我凌空躍起,腳前頭後,就這樣踢碎玻璃竄進了高速行駛的汽車中。要是成龍看到我這個動作,一定會請我去演戲。將一沓錢甩在了司機腿上。「快開車。」司機不用我說,看著追過來滿身是血的韋央宗,油門踩到最大,對路上的紅燈也不管了就一路衝了過去。

    韋央宗也將一個司機拉下車,搶了車子,跟在後面緊追不放。

    在車上,我讓司機開往侯四家。打電話給張陽,「立刻聯繫警方,說侯四準備帶毒品逃跑,讓警方襲擊侯四的毒品倉庫和到侯四家去逮捕侯四。記著告訴王隊長,侯四那裡有重型火力,讓他們小心。」

    看到後面韋央宗緊追不放,我讚歎他的生命力。這傢伙身上最少挨了幾十刀,我刺他那一匕首,不但刺斷了他的肋骨,按深度應該也傷到了他的內臟。可是這樣的傷勢下,他居然還能如此強悍,我對他修練的武功越來越有興趣了。說不定,他獲得了什麼武林秘笈呢。不知道是九陽神功還是獨孤九劍。反正只要不是葵花寶典,我就有興趣。

    汽車駛到侯四別墅前,我打開車門從時速超過六十公里的汽車上跳下。慣性讓我在地上連續翻了幾個跟頭才平衡了身體。背後的汽車轟鳴聲就像是發狂的野像一般衝了過來。我用盡渾身力氣,衝入侯四家大聲吼道:「老大,搶我們貨的人要殺你。」

    幾乎在我衝進侯四家的同時,韋央宗開車也衝了進來,就差半步汽車就會將我捲入輪下。衝入侯四別墅,我立刻收攏氣息,凝固意識,躲入一間房間中。

    侯四別墅中多名部下圍了過來,侯四也站在樓梯上緊張著等著渾身被鮮血染紅,看起來就如地獄爬出的惡鬼一樣的韋央宗。

    韋央宗裂開嘴,笑的癲狂。「你就是侯四了?去死吧。」身體箭一樣的向著侯四衝去。

    我在房間中關上了房門,辟里啪啦的槍聲爆竹一樣響起。不管是那邊會贏,對於我來說都是討厭的敵人。而且警察馬上會來,我可不想被警察逮到。小心翼翼的打開窗戶,我在他們火並的時候,無聲無息的溜走了。

    在我剛剛溜到路口,就看著一輛輛警車呼嘯而來。全副武裝的武警,矯捷的從卡車上跳下。還有架設機槍和站在四處高處的阻擊手。

    要是這樣的包圍再早一會,我也逃不掉了。只能說我運氣非常好,比我想的還要好。別墅中,槍聲不斷。武警們佈置好包圍圈,將圍觀者統統趕走。

    這時候別墅的槍聲停了下來,準備攻擊的武警們停了下來,一種詭異的氣氛,讓包圍的武警們心中非常的緊張。

    門打開,韋央宗提著侯四的人頭走了出來,用一種冷漠不屑的目光看著周圍的武警。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傷口,已經數不出了。展開雙臂,韋央宗放聲狂笑,一道閃電劈在他身邊的樹上,大樹從中劈斷,燃燒著倒了下去。韋央宗也在同時,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這個怪物一般,強悍的令天也哭了的惡魔,終於倒了下去。我站在遠方一所樓上,看著他倒下去的身影,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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