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二天早上,我被一個管教喊醒,吹過警笛了。我竟然沒聽見。我睜開眼睛,又回到了現實中,我先是模糊地想起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慢慢的越來越清晰,我知道又該審訊了。我不知道爸爸怎樣了,大壯和菲菲怎樣了,以及眉姐若知道是怎樣了,我想除了眉姐外,其他人應該知道了吧。我不敢去想我爸現在的情況。出來的時候,我問管教:〞哎,你知道我家裡怎樣了嗎?〞。他望了望我,說了句:〞沒事,你家就你爸爸一個人是吧,他們都來過,問過話,沒事!〞,他突然笑了下說:〞有個叫大壯的,你跟這種人混,能好嗎?〞。〞怎麼了?〞〞他很不友好,嘴裡都他媽的髒話!〞,那個管教人還不錯,又說了句:〞對了,還有個丫頭,一直哭!〞。我想那是菲菲。他又問了句:〞你不想知道那局長怎麼樣了啊?〞。〞死了嗎?〞,我問。〞沒死,那條腿恐怕保不住了,你小子大命,有你蹲的日子了!〞。我沒再說什麼。又是一天的審訊,審訊的時候,我瞭解到,我爸是被大壯攙扶著來的,一直在給警察求情,動情處都哭了,其間差點暈倒。我聽了鼻子酸酸的。大壯是不滿警察的問話跟他們吵了起來。小惠家人也被傳來過,他們把責任全推到了我身上,說小惠清白的。至於那個局長家人,他老婆知道了這事,雖然具體也許不明白,但知道了小惠跟局長的勾當。我想他們未必有什麼好果子吃。警察那天圍繞一個事問,就是我是不是在外面有情人,以及我是不是在前段時間打過局長。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但是我沒做過什麼傷害過小惠的事,她一直都和那個局長來往,我還說我沒打過那個局長,我都實話實說了。大體情況警察也都知道了,他們的態度還算友好,但是當時因為濱江在搞形象工程,上頭抓的緊,我的行為屬於嚴打範圍內,加上傷害的又是局長級別的。他們家說要把我告死,不告死不罷休,還說要上告中央什麼的。這是一個老警察跟我說的,這個警察跟大壯的一個表叔沾點關係,但不是能幫上忙的,他只是說盡量關照下我。他希望我配合工作,只要坦白交代,配合工作,判個三年差不多。我想,三年,沒什麼,就是苦了我爸了,我想我也沒法見他。那個老警察又說:〞聽說省裡還要來人,對這事進行重點查辦,因此你做好心裡準備!〞。他們似乎把所有的焦點都轉到我傷害的人是〞局長!〞,而對於一些原因什麼的,似乎並不太關心。最後他歎了口氣又說:〞你家的情況我知道些,局長家要的數目,你們是給不起的,先給一百萬把傷治好,其他的,恐怕就更多了,還有,最近濱江搞過家級示範城市,你也知道,市委想能內部解決,希望你能配合下工作,別去鬧!〞。我抿著嘴,點了點頭,說:〞好的,我什麼都可以答應,只想求你們能答應一個事?〞。〞什麼?〞。我冷冷一笑,心裡難受地說:〞我爸當了一輩子教師,清清白白,他沒有錢,希望你們別為難他,他沒有錯,如果你能答應,我什麼都能答應你們,配合你們工作!〞。他說可以的。我最怕的是他們為難我爸,別說一百萬,我爸連一萬也許都拿不出。一輩子做人本分,在三尺講台上奉獻了一輩子,生在五十年代,一輩子追隨黨,兒子卻出了這事。那幾天連續是審問,小惠在那個時候,起訴離婚了,我在牢獄中籤了字,很是痛快,什麼都沒了,逃脫了這個女人,誰也不欠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