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突然一下子聯繫不到眉姐,她的電話換了,我去問她在舞蹈學校的小姐妹們,她們說她們也不知道,我能感覺到這是眉姐故意的。我也猜想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但舞蹈班的老師說她一直跟她們電話聯繫,但都不顯示她那邊的號碼。那段日子,我經歷了無法宣洩的痛苦,感覺整個人被放進了封閉容器中,也許並非是想念她,有更多的是憤怒,是想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到底什麼原因,我要反問她,質問她,即使是背叛,我也要當面宣洩。我知道我沒道理這樣對她,可她的突然消失讓我難以理解,我想她也無法解釋,愛情是折磨人的東西,有愛就有痛苦,若是一個對你那麼好的女人,突然就這樣逃避開你,在你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那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不管怎麼說,我都無法給她找理由,我承認我有錯,是我先錯,可她的後續讓我絕望到了極點。母親的病越來越重,我的精神在母親和眉姐的壓力下,變的越來越低落,成了活死人。整天提不起精神,但我不想讓母親看到我的低落有眉姐的原因,可我沒法掩飾,如果母親沒病,我還可以強作歡笑,可母親病了那麼重,我無法開心起來,為母親的悲痛要多些。我媽有天大概是精神突然好點,望著窗外歎了口氣說:「小童,老家恐怕都下雪了吧?」,我媽是北方人,那個時候是十一月多,北方應該很冷了。我聽到這句話,就難受了,圍到母親跟前,隱忍著痛苦和眼淚,握著母親的手,從眼淚中擠出一絲笑說:「嗯,應該了,昨天看天氣預報說有冷空氣南下!」,我媽聽了我的話,把臉從窗口吃力地轉過來,然後望著我,皺了下眉頭,母親病後,時常因為疼痛皺眉,但她愣是沒說一聲疼。她說:「小童,在北方幾乎年年都要下雪,雪花飄!」,說著母親輕輕地唱著:「雪花飄,雪花飄,娃兒年年長的高,北風吹,樹兒搖,娃兒沒媽四處飄!」,我媽突然哭了。我沒有哭,在那之前,我很久都不再哭了,握著我媽的手,明白她的悲痛,她不想離開我,可是不想離開,不得不離開,她知道自己的病情。那天,我媽跟我說了一些交代的話,也算是遺囑吧,她說:「小童啊,你聽媽說幾句啊,一是啊,你以後要好好照顧你爸爸,如果結婚了,有了孩子,最好能讓他帶著玩,他最喜歡孩子,如果可以帶去給媽看看;第二啊,以後找媳婦,別找太漂亮的,身體要健康,人要對你好;第三啊,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該放的就放了吧,聽媽的,媽雖然不瞭解詳情,但媽是女人,知道女人要什麼,有的時候你給不了,你還小明白嗎?」,我眼淚不停地流,再也控制不住,那由不得人,當你身處那種情景的時候,眼淚自然就落了,拉著我媽的手說:「媽,別說了,不會有事的,不會的,我什麼都聽你的,聽你的!」。我媽不再說什麼,以後都沒再叮囑我什麼,也開始慢慢不願意跟我說話,有親戚來看望,她硬撐著笑笑,只是不再多跟我說話了,但我能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我過多的想她,她最疼愛的就是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