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更高傲的陳遠深深打擊了這個肥女。不知不覺中她認為陳遠是勉強可以配得上自己的一號人物,至少已經比熊公子、楊經理要強,讓女友們的目光變得大為不同。
丁小瑩臉色蒼白,出演《滿村盡栽黃金花》乃是當年誤入歧途,拍了一部萬人叫罵的爛片,一向深以為恥,不欲別人提起。那個不起眼的肥女揭她瘡疤,早激起了隱藏的怒火,罵道:「你這肥豬,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任歡歡不管三七二十一,叉腰撒潑道:「賤人!」
兩女爭吵,旁人紛紛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竟沒人上前勸架的。眼看吵得愈發激烈,便要動起手來。
旁邊有個人悄悄湊到陳遠耳邊說:「陳先生,楊先生請你馬上去象州大廈一趟。」
陳遠看吵架看得津津有味,「少囉嗦,沒看見我在忙麼?」
那人正是神出鬼沒的雲承晚,滿臉無可奈何:「陳先生,是比較重要的事情。獬豸紋暗戒在象州出現了。」
陳遠一激靈:「好,我這就走。」丟下看熱鬧的人群,隨雲承晚朝外走去。
胡寧無法制止混亂局面,氣喘吁吁跟過來塞了一張巨額支票到陳遠手裡,驀然發現雲承晚,這可是那個神秘的楊先生手下大紅人哪!他怎麼也混進來了?胡寧舉辦宴會,自知資格不夠,不敢邀請楊泊,還以為楊泊派人來給自己道賀,再看,又不對勁,雲承晚似乎正被陳遠訓斥著……
胡寧灰頭土臉地想:「這回可撞正鐵板了。陳遠背景可不簡單啊。」只恨不得把支票搶回來填上一個零再遞出去。但陳遠已飄然遠去。
象州大廈,仍是那個老會議室,表面平靜的楊泊掩飾不住眼中的巨大興奮。歐洲地下秩序聯盟委員會十二大議員之一——這個頭銜可真長——索瑞森縮在對面瑟瑟發抖。
抱歉,索瑞森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太冷。黑暗魔法的反噬令全身血液運行不暢,體溫下降得厲害。血流不僅維持恆定的體溫,最主要的功能是給腦部提供氧氣,此時索瑞森大口大口喘氣,已經開始缺氧了。
歐黑盟將獬豸紋暗戒藏入地下室。但又有一個修煉古老邪術「陰魅詛咒」的議員迪俄普羅斯因為感知到戒指的力量,偷偷盜取了戒指。他戴上後實力大增,殺了好幾個歐黑盟成員。七天後該議員遭受反噬,歐黑盟在北歐荒墓森林發現他變異的屍體。文學網以及戒指。這時歐黑盟意識到戒指可能帶來的黑暗力量,意圖進行研究。
歐黑盟無法破解具有純正氣獬豸紋暗戒地秘密,於是——索瑞森上下牙齒交擊,發出得得得的響聲,艱難說道:「委員會三大巨頭之一,黑暗議員米修迪諾帶著獬豸紋暗戒,已於今日抵達象州。」
陳遠與楊泊對看一眼。均發現對方的難以自禁的喜色。
「這麼說,來到我們的地盤,有很多機會搶奪獬豸紋暗戒了。」
「放心吧,阿遠,」楊泊說:「我派簡之政出去試探那個所謂的黑暗議員米修迪諾。相信很快就有確切的消息。你今天晚上就在我這裡看看電視,要不我讓我的女秘書陪陪你?」
關於一個女人,他並不是很放在心上。
三個小時後,簡之政地屍體運回象州大廈。
楊泊臉上如罩一層黑霧。
有關別人家事,陳遠覺得少打聽為妙,盡量收斂好奇心,告辭走了。
手下人說在大街上被人伏擊的。
簡之政的突然被襲擊而導致慘死。令楊泊大為惱火。在象州甚至所有南部城市還沒有人敢對他楊泊如此,這簡直是他的權威的公然挑釁,且有殺害這個得力助手,使他在惱怒之於余也陷入了困惑。神秘人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他為什麼要襲擊自己地人?一連串的疑問困繞著楊泊,使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隱隱的感覺這絕對不是一次偶然的事件,從幾個手下和簡之政被焚燒得焦黑的屍體上來看,應該非同尋常。江湖仇殺本不可避免,簡之政常年刀口舔血也該有此覺悟,但死後竟被焚屍,兇手應當純粹是為了洩憤。
簡之政地情人。一個懷孕四個多月的三十歲妙齡少婦天天到金穗大廈哭訴,蓬頭垢面衣冠不整,蹲坐在地上,見人就將簡之政的慘況放大十倍加以描敘。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就連最得楊泊信任的雲承晚也感受到他如暗流湧動的怒意。那種怒意像是醞釀在平靜的海面下急速運行的漩渦,稍一爆發就會引成海嘯。吞沒陸地城市。
他馬上下令全員出動,所有手下全力搜尋這個神秘人,就是把象州掘地三尺也務必要把那人挖出來。
楊泊一聲令下,整個像州雞飛蛋打,猶如被土匪掠劫地村寨,亂成一團麻花……各個大盜小偷、幫派流氓、在逃刑犯通通被提審了一遍。監獄裡的在押犯人,尤其是縱火犯,被楊泊的手下嚴刑逼供,辣椒水、老虎鉗、電烙鐵紛紛上了個遍,不少旁觀犯人都心裡發誓,下輩子即使強姦殺人搶劫,就是不能做放火的事!
然而各路人馬反饋回來的信息卻讓楊泊暴跳如雷,所有的人各個渠道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解剖屍體得到的結果讓很多人都很吃驚。內臟、骨骼、骨髓都受到嚴重的燒灼,而且根據受損程度計算,應該是全身各個部位在同一時間內都遭遇了烈焰。
楊泊焦頭爛額之際,陳遠正意氣風發,自從饕餮紋戒指吸收了狻猊暗戒的力量,陳遠就感覺它地好像變化了,偶爾發出的光芒都和以往不同。雖然他還不知道,也沒學會狻猊獨特的趨吉辟邪能力,不過力量倒增長了不少。雖然訂婚宴會第二天的報紙讓他很是不爽,鋪天蓋地地版面在譜寫著一件如泣如述地愛情故事《陶瓷珠寶聯姻宴會上演二女爭夫?》,副標題《著名女明星丁小瑩與情敵大打出手》。
此時的陳遠大馬金刀踞坐在紅蜻蜓酒吧地舞池中央,身下是一張不倫不類地暗褐色花梨木太師椅。清冷的鐳射燈由上往下照射,在太師椅直徑三米內形成一個醒目的光圈。
「老大,那個小小一個黑狗幫也敢對我們咆哮,我們提了您的名字,可那傢伙一點面子也不給,您看還把我們打成了這樣!」陳遠跟前站著幾名縮頭縮腦的少年。
陳遠看著幾個新進的小弟基本上臉龐都腫了一圈,有的血跡還沒有干,有的嘴唇皮朝外翻得與香腸差不多模樣。人人狼狽無比,便陰沉著臉冷冷地吩咐道:「文進,你和庫坦帶人過去,把那個黑狗的給我弄回來,我倒要看看他長模樣!」
李文進已經與林高歌成為了陳遠手下的哼哈二將,左右護法了。這個年輕人以陳遠為偶像,事事向他看齊。越發的心狠手辣,做事乾淨利落,在外事的磨礪中,成了混黑道不可多見的人才,頗得陳遠的賞識。早已經是他地心腹兄弟之一。而庫坦這個有阿拉伯血統的混血兒,做事堅毅果決,又得陳遠器重,再加上對他應有的尊重,已漸生樂不思蜀之想。
李文進輕蔑地笑著,如利刃般的目光看著那幾個沒有完成任務,卻被打得比豬頭更難看的新進手下。笑道:放心吧,老大!」轉身對那個很受傷地傢伙道:「走吧,都別哭喪個臉了,他們哪只的你們,你們就剁了他的那隻手,總可以了吧!」說完甩身而出,黑色的風衣後擺旋成一個令少女尖叫的瀟灑角度。一向沉默寡言的庫坦開口道:「呸,又沒女人在旁邊,耍什麼威風!」那幾個剛剛挨打的怯怯地跟在他身後。
林高歌笑罵道:「文進這小子,現在太他媽狠了。估計這回黑狗要遭殃了,你等著吧,黑狗要能四肢無損地到這裡,我把自己腦袋擰下來!」這段時間和李文進的相處。林高歌深深的感覺到了這個外表文靜年輕人。身體裡蘊涵著巨大的能量。他親眼所見,剛還含笑風聲的李文進。瞬間拿起刀叉刺進了正坐在對面和談判人的喉嚨裡,然後拔出了叉子繼續用它來吃牛排!連他這個看慣了打打殺殺的人都覺得恐怖心驚,慶幸坐在對面的不是自己。
「用帶有別人血液的叉子來進食,既不文明也不衛生,這傢伙一定是心理變態。」林高歌嘀咕道。他並不知道李文進以為這樣才能達到陳遠「血腥無情」的條件,事實上陳遠沒那麼無聊。
不到一個小時,李文進和庫坦就帶著兄弟們回來了。他面無表情,可那幾個挨打地可就不一樣了,一個個面上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之情。一個皮膚黝黑,唇凸鼻塌的男人被他們其中的兩個拖著,直接扔到了舞池中央。
黑狗現在已經看不清是哪地爹生地了,麵條一般萎靡在地,滿頭滿臉是血,嘴唇豁了一個角,兩隻眼睛腫得比饅頭還大,有一塊頭皮少了大片的頭髮,還在汩汩地往外冒血,這樣地形象,扮演殭屍恐怖片不用化妝。
陳遠以手支在腮幫上,斜著腦袋看著這個男人,眼神中傾瀉出渾不在意的陰冷,像極了電影中的《教父》。李文進羨慕而興奮地看著老大——老大的風度氣質又豈是自己穿件黑風衣,梳個油亮的大背頭就能模仿出來的他很奇怪就這麼個小角色也敢與自己叫板,刷地站起身來,空氣頓時變得沉重。癱軟於地面的黑狗費勁地轉動眼珠,目光接近渙散,他真後悔事先沒帶支鋼筆把最後的心裡話寫下來,這回看樣子要完蛋了。
陳遠慢慢的走過去,繞著黑狗轉了一圈,突然覺得意興蕭索,扭頭對林高歌說:「高歌,你問問他,看他是受了誰的指使?」
林高歌暴喝一聲:「黑狗!把你的狗頭抬起來說話!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和我們做對的?」聲若晴天霹靂,狀似下山猛虎,震得黑狗心膽俱裂,氣流停止,似乎連頭頂的燈光也為之一滯。
著名的牆頭草,永明電子公司銷售科副科長余保良身先士卒,大聲道:「林哥,我來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搶先一步,掄開大腿,錚亮尖銳的鱷魚真皮皮鞋劃了一道堪比貝克漢姆黃金右腳的弧線,死命踢中黑狗下側軟肋。
彭的一聲悶響,黑狗被余保良巨大的力量踢得滯空數秒,然後落到地上滾了幾滾。只有在陳遠手底下混,才能發洩他在永明電子鬱鬱不得志的苦悶,滿足他狐假虎威的虛榮。
「哎喲!」余保良自己也滾倒在地,抱著小腿肚高聲嚎叫:「媽呀!我抽筋了……好久沒做過劇烈運動了……」
這時候,陳遠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電話一看,號碼很陌生,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林高歌訕訕地讓手下把一臉痛苦的余保良拖得遠一點,有這個傢伙在旁邊,總會讓人覺得特別丟臉。
「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陳遠語氣轉變得一點不像黑社會教父——這是他在永明電子的業務員號碼,只有客戶才會打過來。
「是陳先生嗎?我是北方科技公司莫有珩,想找您談點事情,不知道您有時間嗎?」電話裡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莫有珩!陳遠的腦袋裡閃過一個又枯又瘦蒼老的身影,他還是在獬豸戒的拍賣會見過的他,那次因為周志露直接出價五億,那老傢伙心臟承受能力過差導致暈倒在拍買會現場。
這個傢伙,用青春預支了財富與榮耀,被狻猊紋暗戒吸走生命年華,才三十多歲,生理年齡已與八十歲老人無異。
陳遠對老頭子沒什麼興趣,何況找他談業務的人實在太多太多,沒情緒理會,本來想一口拒絕,可他如今也算是狻猊紋戒指的擁有者,便勾起與莫有珩會面的慾望,這個男人想必用盡畢生精力來尋找狻猊紋暗戒,拿回失去的青春吧?可是失去的東西怎麼又可以輕易再擁有呢?
「我是陳遠,是莫董事長呀,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莫有珩的聲音明顯有些激動:「陳先生,我們還是見面淡吧,如果方便的話,半個小時以後我們在麗晶大酒店二樓的咖啡廳等您,可以嗎?」他的態度很是謙恭,好像陳遠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