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瞎說,我會想和你這鄉巴佬呆一起,真是鬼話,胡話,簡直是胡說八道。」劉虹樺的聲音提高了幾度,隨之而來的朝她看的目光也多了許多。但她已經管不了這些了,想起昨天自己跟銷售科的人去金凱麗就惱火,沒事瞎湊和什麼呀,沒整到陳遠,卻讓這傢伙給佔了便宜,萬一讓人知道,以後在公司還怎麼抬頭做人?
陳遠從沒看到過她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說道:「行啦行啦,又不是我說的,要罵你罵他們去呀,不過要是群眾的呼聲實在太高漲的話,我勉為其難地負責一回也無所謂,誰讓咱是男人呢。」
「負責你個大頭鬼,你,陳遠,我恨你。」劉虹樺本來已經是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了,可一聽到別人對他們之間事情的猜測,便迅速發揮了女人專有的豐富聯想能力,腦海裡出現的儘是公司員工飽含「鮮花插在牛糞上」意思的目光,還有臆想出來的冷言冷語,接著又是陳遠趁她睡著,抓著她胸部不放的那個畫面,還有早上上班摔倒在陳遠身上的場景,一幕幕就像放電影似地迅速循環播放了幾十遍。
這一切徹底摧毀了她的冷靜,怒氣沖沖抓起包就往外走,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陳遠搖搖頭,無奈地嘀咕道:「我也沒說得很過份吧?」
許多人都向陳遠看來,那眼神裡的意思很明白,鄙視你這個負心薄情的人。
陳遠用兇惡地掃視了一遍,壓下了所有射來的目光,點的東西還沒吃完,一瓶紅酒也才喝了小半瓶,於是優哉游哉地繼續吃,忽然想到劉虹樺走之前還沒付過帳,暗呼了一聲「糟糕」,陳青縭在通和屋的仙人跳剛讓他損失了一千多塊,到現在還心疼著呢,冷不防的劉虹樺又來這一手,這一頓的錢應該也不會少到哪裡去,臭嘴,要刺激劉虹樺,怎麼不等到她買單後再說。
陳遠忐忑不安地叫過服務員,說:「買單。」
服務員遞過帳單,說:「先生,這是您的帳單。」
陳遠接過後一看,當場傻眼,一千一百八十五塊,抬頭問道:「你搞錯了吧,這麼幾樣東西能值一千多塊?」
服務員態度極好,指了指桌上的紅酒耐心地解釋說:「先生,您可以仔細看看帳單,這瓶HautBrion的價格是八百五,其他的加上服務費是三百三十五,沒有錯。」
陳遠拿過紅酒,標籤上面寫的都是法文,看樣子似乎倒確實是法國產的,嘀咕道:「誰知道這是真是假,假錢都能仿照,造個假標籤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料那服務員耳朵還挺尖,說道:「先生,我們的酒全是從法國直接進口的,上面有驗證碼,您可以上官方網站或打電話去驗證。」
陳遠暗道已經夠虧的了,還讓老子花錢打國際長途?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只能認栽了,掏出皮夾數了12張遞過去,說:「別忘給我發票,還有,這瓶紅酒我打包。」
服務員說:「好的,您稍等。」
結了帳,陳遠的皮夾裡只剩了四百多塊,發工資的時間遠還沒到,幸好房租水電都不用交,光是吃飯應該能撐到月底了。
剛索要發票的時候,陳遠還動過讓劉虹樺給報銷的念頭,可到馬路上讓風一吹,這念頭也就煙消雲散了,就當是又中了回仙人跳吧,就算自己拿了發票去,她能否答應還是個未知數,何必去碰這個釘子。
「***,劉虹樺,你真的想整死我吧。」回到宿舍,陳遠越想越是晦氣,一口氣把那瓶還剩下五百元的HautBrion給幹了,倒頭便睡。
第二天,陳遠照例又是最後一個上班的人,剛一坐下,覃君滿臉愁苦的進來,一屁股坐下,咕嘟咕嘟喝光一杯茶水。
「喂,回來收拾包袱嗎?」陳遠經過他身邊又抽出他口袋裡的香煙點上了。
覃君勉強笑笑:「好險,差點就要捲鋪蓋了。幸好李總體諒我長年立下的汗馬功勞,又給了一次機會,讓我好好幹。」
余保良心想:「是你的馬屁功夫了得吧!」
「好了,閒話到此為止,」覃君瞥了一眼陳遠,拍拍手說:「我們開個早會,有事情要和大家討論。」
五個人圍成一圈坐下,覃君朝每個人都看了一眼,說:「今天想說的就是關於業績方面的問題,大家都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我們銷售科的業績並不理想,劉經理剛才把我叫到辦公室,她的態度很明確,說公司可能會對銷售科作出裁員行動,我作為科室負責人,是最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面的。」
一聽到裁員,陳遠臉上的表情平靜,好歹我也跑出過一筆業務,再怎麼裁員也不會裁到我頭上吧,再說還有王天雲頂著,就算真把我辭了,老子不干就是,大不了還是回衢州老家擺地攤去。
其他人卻沒他那份豁達,董曉寧首當其衝地嬌呼道:「那可怎麼辦,我好不容易進了永明電子,要是把我辭了,一時三刻讓我去哪兒找工作去?天,我的化妝品,我的衣服。」
趙蕙強笑一下,說:「你有什麼好著急的,你這麼年輕,要找個工作還不容易,到我這種年紀你才能真正明白,什麼叫作工作難找。」
余保良眼皮一翻,諂媚地說說:「大家都別吵了,聽覃科長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