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你還有誰,方董忙著呢,沒工夫見閒人,你要是真有事,就和我說。」如那美女一樣,彪哥又是一番打量,不同的是,他神態中流露出來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飾。
陳遠道:「沒事,算我白跑一趟吧。」
彪哥似乎發現了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你說你有事就能見方董,我還有事想見國家主席呢,也能見著麼?小伙子,別有事沒事往這裡跑,卡迪亞可不是你能隨隨便便進的地方,回吧回吧說著猛扯著他肩膀不由分說地就把他往外面推。
陳遠掙開他的手臂,握緊了拳頭,戒指散發著肉眼無法分辨的藍光,像煙霧般縷縷升起,就像是陳遠心中的怒火,受了自尊心被傷害的激勵,愈來愈強烈,拳頭上剛勁的信息傳輸到大腦,大腦中暴力的信息又源源不斷地傳送到手上,「操你媽!敢推老子!」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脾氣還挺大,活膩了吧。」彪哥冷哼道。
這一句話讓陳遠徹底不爽,猛地拉起彪哥的胳膊,對準面門就是一記重重的左勾拳。
他動手之前毫無先兆,拳頭又是去勢飛快,根本不給彪哥任何反應的時間,鮮血從嘴角和鼻子帶著弧度飛濺出來。
彪哥高大魁梧,身板結實,這一記重拳只讓他身子晃了一晃,並沒有什麼大礙,卻是驚住了:這小子身高還沒到我肩膀,又那麼瘦,還敢動手,豈不是找死?旁邊的幾個美女都嚇得驚慌失措地:「快來人哪,有人鬧事。」
就像是早守在一邊似的,話音還未落下,便有三個穿著保安服的彪形大漢急忽忽地竄了出來,不發一言衝上去施展老鷹抓小雞之勢。手上拿著黑黝黝的橡膠棍就要往陳遠身上抽。
「對付這小子用得著這麼多人嗎,都給我滾開!又不是死了老子,需要這麼慌張嗎?」彪哥擦了擦血漬,急忙出言阻止手下,似乎生怕對方被手下一棍打死。又向陳遠陰沉地看了一眼,壓緊手指關節,發出辟里啪啦的爆音:「小子你有種,敢在卡迪亞抽瘋的,你算是第一個。今兒我也不倚仗人多,就自己來會會你,不打你個終身殘廢,老子以後就不在這道上混了。」
幾個手下都得意洋洋看著,預想從那鬧事者口中說出求饒的話,然後自己再盡情羞辱對方。
阿彪像是李小龍般甩甩腦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快叫爺爺,免你一死。」話音剛落,陳遠已經先發制人,一躍而起,右手寬厚的掌緣狠狠切在阿彪頸部的大動脈上。
阿彪想不到他居然還敢動手,只覺兩眼一黑,呼吸一窒,雙手急揮中抓住陳遠肩膀向後一甩。他力氣極大,又精通搏擊,懂得借力的技巧,頓時陳遠百十來斤重的身軀越過他的頭頂重重摔在地上。
眾人哈哈大笑。
陳遠又再爬起,繼續朝他揮出拳頭。阿彪不慌不忙,覷了個空檔閃電般出手抓住他手腕,來了個過肩摔。砰的一聲,陳遠以最狼狽的樣子趴在地上,灰頭土臉。幸好地毯柔軟,若是摔在大理石地面,只怕能讓人骨折。阿彪呸了一口:「我是特種兵部隊轉業的,殺了幾十個人,連黑道拳市的『西北獨狼』也被我在十秒鐘內扭斷脖子,你算什麼東西!操你媽!」
幾個手下大拍馬屁:「彪哥英明神武,對付宵小之徒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陳遠平躺在地,手腕暗中使勁一撐,騰空彈起。阿彪正得意間,以為這人一定爬不起來了,突然見他躍起,姿勢極為古怪,似是被鋼絲繩以極快的速度猛然抽到半空中,吃了一驚。
他正待反應,陳遠的右腳自下而上,繃得極直,與左腳仰成一百五十度的大角度,鞋根重重踢中阿彪的下巴。
只聽「卡嚓」一聲脆響,上下牙齒猛烈交擊,下顎斷裂,口腔裡有兩顆齲齒承受不住太過沉重的打擊,竟被壓斷,尖銳部分插進嬌嫩的牙床裡。阿彪唔的一聲悶哼,倒退十數步才止住去勢,雙手摀住下巴,鮮血一滴一滴滲出手掌。
陳遠急衝幾步,右腳又朝他臉上蹬去。阿彪甚至可以看見鞋底上沾的一小塊香口膠,他忙舉起手肘擋格,但那腳越過雙手間一個極巧妙的空隙,勁風壓面,將他抽倒在地。這一腳猶如蒼鷹博兔,雷霆萬鈞,像是迅捷的獵豹向木訥的大水牛發出的致命一擊,看的人都呆住了。
幾名打手迅速趕到,警戒棍劈在他背後。陳遠咬牙承受,抬腳跺向阿彪的肋骨部位。阿彪的肌肉結實,不知經過多少鍛煉,但猛然被踢倒,劇痛集中在面部,渾身肌肉盡數放鬆,陳遠又是自上而下,力道何其威猛,肋骨頓時斷掉數根。
他一邊一踢,一邊罵罵咧咧:「告訴你,我恨別人罵我家人。龜孫子!特種兵就這種貨色,連狗屎都不如!」渾然不管來自背後的攻擊。
幾名打手見他狀如拚命,直欲把阿彪踢死,竟有些害怕,有一個傢伙丟掉警戒棍去拉住他胳膊。
「住手。」一個不大但是頗具威嚴的聲音響起。
沒想到關鍵時刻倒有人出來制止了。門口那人風度翩翩,一身米白休閒西服,卻是自己最不想碰到的楊泊。幾名打手紛紛退開縮在一邊。
「怎麼又是這傢伙?」陳遠心想,順勢放開半死不活的阿彪。地上淌滿鮮血,全是從阿彪嘴裡咳出來的,最致命的是其中一根斷骨在打鬥中戳進了肺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