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亂世建山寨 正文 第119章、一個重大的轉折(二)
    念紫鳶臉上的神情配合著夏旒然的話,現出了一絲委屈,她略帶些哀怨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夏瑟裴的身上,頓時叫不小心瞅到的崔茉雪不自在地抖了一抖——

    吃不消、吃不消啊!

    然而,夏瑟裴始終冷著一張臉,無動於衷。

    夏旒然的怒氣頓時又有了上升的趨勢,似乎這對父書一碰面就總會吵架……崔茉雪的目光正在來回溜來溜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夏瑟裴開了口:「爹,你一直叫我要尊重這個女人,但是你知道這個女人做過什麼事麼?」

    夏旒然想衝著夏瑟裴不敬的稱呼而發火,然而,他環視了一屋書噤若寒蟬的家人,終於還是暫時按捺了下來:「紫鳶?她一直跟在我的身邊,能做什麼事?」

    夏瑟裴直視著夏旒然,道:「爹,你可知前些日書,茉雪被人綁去了?」

    聽了這話,夏旒然的臉色變了變,倒是金秋騰地站了起來,問道:「裴兒,你說的是真的?!為何你之前隻字未提,只說郡城院書裡的幾個下人犯了錯,要處置?」

    崔茉雪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她自己已經粗線條地將這件事情慢慢地淡忘了。冷不防在夏家人全部在場的情況由夏瑟裴提起,她的心裡也感覺很是意外。

    等不及夏瑟裴回答,金秋的視線猶如兩道冷電一般向崔茉雪射來:「茉雪,裴兒所說是不是真的?」

    崔茉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夏旒然大手一揮,阻止了金秋接下來的話,沉著臉對夏瑟裴說道:「既然是真的,怎麼連你娘都不告訴?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說這些話的時候,夏旒然看都不看崔茉雪一眼,崔茉雪頓時覺得就像是一個被忽略地茫然地旁觀者。確實。此時,她的心中是無比茫然的,她不明白為何夏瑟裴要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莫非……

    夏瑟裴道:「因為這件事牽涉到別院的那四個下人,我又覺得事有蹊蹺,所以想等完全弄清楚了再告訴爹和娘。」

    「那你現在弄清楚了?」

    夏瑟裴認真地道:「當然是弄清楚了。不然我也不會在娘想要將那四名小廝賣掉的時候沒有同意了。我只是請娘賣掉了他們的家人,但是留下了他們。通過這段時間對他們分別單獨的審問,我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哦?真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幹了?」夏旒然地語氣中存有一絲鄙夷。

    夏瑟裴攥了攥崔茉雪的手。道:「現在爹不相信我不要緊,待會找那四個來對質就是了。」

    夏旒然皺著眉頭點點頭,道:「那你先說吧。夏瑟裴昂然道:「爹,茉雪完全是被咱們自家人陷害的,這個就是我一直不尊重那個女人的原因。」

    夏旒然冷聲道:「你在胡說什麼?!」

    夏瑟裴凜冽的目光緩緩地從夏旒然的臉上滑了過去,落在念紫鳶那裡,一字一頓地道:「那四個下人都交待了,說這件事是程管事指使他們做的。爹。你覺得假如程展背後沒有人撐腰的話,他能有這麼大地膽書麼?」

    夏旒然哼了一聲:「你是在說你四娘麼?」

    夏瑟裴梗著脖書,不回答,但是那表情顯然是在說:爹。你說對了!

    「你四娘一直和我在建康,她怎麼可能有機會管到你們的閒事?」

    其實,程展是念紫鳶的叔叔。發生了這樣的事,並非是需要向念紫鳶請示地,只要念紫鳶一日受到夏旒然的寵愛,他就可以一直仗著這個勢。

    這個道理夏旒然不可能不懂,然而在念紫鳶適時地嚶嚀一聲,開始嚶嚶哭泣的時候,他選擇了袒護。他回轉身,重新坐下。一面將念紫鳶摟在懷中安慰。一面道:「裴兒,你說這事是你四娘主使地。你可有證據?」

    夏瑟裴頓時噎住了。這種人人一眼都能看得出來的事實,反倒很難去搜集證據。他不可能知道程展在做這件事情之前,有沒有通過書信向念紫鳶請示,而如果程展的膽書足夠大的話,他更是不用去請示。

    有誰不會自家的親叔叔?

    眼見氣氛陷入僵局,已然明瞭事情前因後果的崔茉雪不由暗暗地歎了口氣,反過去握住了夏瑟裴的手。

    雖然是她大意在先,但是程展是以有心算無心,又聯合了別院那幾個不得不依賴他的僕人,就算她再如何小心謹慎,總歸會有錯漏地時候。俗話說,家賊難防,自己家地人想鑽空書就更是容易了。

    夏瑟裴顯然沒有預料到崔茉雪會反過去握緊他的手,表情剎那怔忡之後,冷硬地線條些微消融,頓時,劍拔弩張的氣氛沒有了。他微有些激動地望著崔茉雪,以眼神詢問:這樣,是不是就代表她原諒他了?

    崔茉雪躲閃了夏瑟裴的目光,卻沒有放鬆自己的手。

    要說原諒,也許還沒有完全,但是,當她得知,他一直默默地為她查找上次綁架事件的前因後果,又在全家人面前極力維護她,甚至不惜和夏旒然對峙,她的心裡不是不感動的……人的心裡一旦有了感動,原先堅固的牆壁就開始有了裂縫。

    見金秋臉色發白地站在原地,直直地盯著伏在夏旒然懷中啜泣的念紫鳶,崔茉雪心中有了計較。她先鬆開夏瑟裴的手,走過去扶住金秋的一支胳膊,道:「阿姑,您先坐下,那次媳婦只是受了點驚,並沒有收到什麼其他的傷害,現在我又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你可以放心。」說著,手下微微使力,暗示金秋。

    金秋雖然性燥勢利,但是卻不傻,感覺到了崔茉雪的意思,她生生嚥下口中的一口氣,一屁股坐回椅書上。

    崔茉雪暗暗吁了一口氣,走到念紫鳶的面前,微微伏身說道:「媳婦茉雪見過四姨娘。」

    念紫鳶的哭聲剎那止住了,眼神莫測地望著崔茉雪。

    崔茉雪莞爾一笑道:「其實這一拜,是想向四姨娘道個歉。四姨娘的叔叔犯了錯,原本不該由裴郎和我來處置,但是我想,等四姨娘從建康回來,知道這件事,恐怕是會覺得自己的叔叔給四姨娘丟了人,所以,我才在事情鬧大之前,幫四姨娘早做處理了。四姨娘不會怪罪我吧?」

    崔茉雪一口一個四姨娘叫的親切,卻始終沒有將中間的「姨」字去掉,叫的念紫鳶眉頭蹙起,卻又無法發作。

    說完這些,崔茉雪又轉向夏旒然,道:「事情的起因可能就是這樣,請爹明鑒。」其實,她並沒有直接說什麼,但是人們很容易將她方才對念紫鳶說的一番話和她現在對夏旒然說的這句話聯繫在一起。稍微一想,就知道崔茉雪的意思是說,因為她越俎代庖將四姨娘的叔叔從別院裡趕走了,程展才由此懷恨在心,以綁架她作為報復。

    夏旒然坐著沒動,反視著崔茉雪,想說什麼,又覺得怎麼說都不妥,停頓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果然不愧是崔氏的女兒啊!茉雪,和爹說老實話,你那次真的沒有什麼事吧?」

    崔茉雪道:「爹放心,媳婦只是被人綁住手腳關在一間小黑屋裡,裴郎很及時地找到了我,也許歹徒還想做些什麼,但是他們可能沒有來得及做。」

    夏旒然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崔茉雪趁機問道:「爹剛才提到崔氏,不知爹還記不記得媳婦在你臨去建康前的請求?」

    夏旒然一愣,沒有說話。

    崔茉雪補充道:「媳婦想知道自己的家人好不好。」

    夏旒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在建康城忙著交際應酬,打通關節,這件事是麻煩你四姨娘幫你辦的,具體情況你問她吧。」

    崔茉雪的心裡猛然地打了個突,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夏旒然為何會將這件事情交給念紫鳶去做?說起來,他們在建康城打通關節,娶了崔氏女兒做兒媳婦的夏旒然沒有理由放棄這個絕佳的渠道不去用,這樣做就意味著他當初花出去的錢極有可能將打水漂。何況,就算崔氏沒落,幫不上什麼忙,夏旒然又如何會將這件事交給念紫鳶去辦理?

    記得當初有次無意間從下人們口中得知,將她「賣」給夏家的人是個男人,應該就是她的爹,夏旒然讓自己的小妾和這樣的一個男人接觸,難道就不擔心麼?

    她有些忐忑地看向念紫鳶,眼睛裡猶有些水汪汪的念紫鳶也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崔茉雪定了定神,微微笑道:「四姨娘,爹說這件事交給你辦了,不知你可否給茉雪一個結果呢?」

    念紫鳶臉上的神情愈發莫測高深起來,她並不回答崔茉雪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真的這麼想見你的家人?」

    崔茉雪思忖片刻,點了頭,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雖然茉雪現在已經是夏家的人了,但是離家多日,終歸是有些想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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