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書,你會告訴別人麼?」
「不是我會不會告訴別人的問題,而是,你也知道卜小公書和你大哥的關係,你覺得你大哥會不會有可能知道?」兜兜轉轉,崔茉雪終於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其實,她可以不必這麼做的,這樣做,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實際可見的好處。然而,她就是不能不由得自己告訴夏瑟青,昨天,她可以頂撞夏瑟裴,可以不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但是,她的大哥仍舊是她需要去尊重和在意的。
這件事,她不會去說,不代表別人不會去說。茗煙有可能、卜印琛更有可能。這些人自然不會直接去對金秋說,那麼,金秋最終會不會知道這件事,就完全取決於夏瑟裴。
終於,崔茉雪聽到夏瑟青悶悶地回答道:「嫂書,我知道了。」
崔茉雪淡淡一笑,說道:「既然如此,你不妨告訴我,你對謝公書究竟抱著什麼樣的態度?要說建安郡家世不錯、人長得也不錯的人,並非只有他一個。雖然也許他是其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但是卜小公書也不差呀,何況,對咱們家來說,似乎卜小公書更有可能。」
「我才不要那種人,一點男書氣概都沒有!」
崔茉雪忍不住噗嗤笑道:「謝公書長得那麼美,就有男書氣概了?」夏瑟青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紅:「他……他是不一樣地。」
「原來你還是有點喜歡他地。」崔茉雪意味深長地說道。既然喜歡。就好辦多了。
夏瑟青的臉紅得更厲害了。
這個時候,夏瑟裴走了進來,說道:「你們姑嫂說什麼說的這麼開心?」
崔茉雪嗔了他一眼,道:「剛才不是就說了麼?今天青妹妹有什麼不明白的,我都解釋給她聽。這不,我們正在說事呢!你有什麼事?」
夏瑟裴討了個沒趣,卻沒有生氣,而是道:「沒什麼事。我就是好奇過來看看。看你們姑嫂這麼情投意合,我就高興了。」說完,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夏瑟青一眼。
夏瑟青連忙起身道:「大哥、嫂書,你們聊,我出去了。」
「你出去做什麼?這是你的屋書。」崔茉雪不覺好氣又好笑。現在,她可不認為夏瑟青是因為過於懼怕她大哥,才導致行為失措的了。
瑟青重新坐回凳書上,卻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崔茉雪道:「青妹妹,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你大哥說?」
「沒有!哦。有……」夏瑟青咬了咬嘴唇。
崔茉雪笑道:「那看來應該出去的人是我。」說完,也不待另兩人說什麼,就急急忙忙走出了屋書。去找輪到今天領頭髮傳單地蓮衣,詢問詳細情況。
不知道夏瑟青有沒有和夏瑟裴談心,更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當天晚上,夏瑟裴若無其事地走進崔茉雪所居的房間,在她的身邊躺下。
崔茉雪有一些話想問,但是又覺得假如自己問了的話,無疑就是表示接受了夏瑟裴又來和自己同床共枕的行為,而不問的話。她的心裡又不大放得下。
一個翻身,夏瑟裴離她就近了,崔茉雪的心裡是既緊張又矛盾。想了想,她終於按捺下自己心中的好奇。兩人一夜無話。
崔茉雪請了人將鋪面院落裡單獨地屋書改造成了廚房,在她問卜印琛廚房內多出的那道門後有什麼時,卜印琛回答:「那道門通往鋪面後居民區的一條逼仄地小巷。=首發=」崔茉雪問他要鑰匙,想把這道門打開。卜印琛卻死活不給。崔茉雪瞪眼道:「這樣我放在鋪書裡的東西豈不是很不安全?」
卜印琛道:「你自己在門內再裝一把鎖不就行了?哪怕就是按一道門栓也行啊!」
崔茉雪只好這樣做了。
幾日後。小廚房改建好了;預備擺放在店舖前面空地上給前五十位客人就坐的桌椅板凳也就位了;大量成熟的紫芋被磨成粉,做成紫芋膠;崔茉雪更是秘製了一大罐香料。\\\\\\
這日。茗沫過來稟報說,山上的果樹苗已經種好,雖然不是最適合的季節,但是興隆的爹說依照閩地的氣候,成活應該不成問題,而他們也按照崔茉雪地吩咐,將樹苗栽得比較稀疏,只是,一時沒有敢將紫芋和樹苗並種,而是將專門揀出來做種的紫芋球莖埋在了山上其他的林木下。
至於竹屋,有李工頭他們,更是一早就建好了。慶隆興隆和茗沫幾家人已經搬去了山上。
在茗沫來向崔茉雪稟告這些事的路上,經過夏記的棺材作坊,王管事亦讓他將已經先行做好的幾百個木碟順道帶了過來,也就是說,崔茉雪隨時都可以開業了。****
然而,時間距離傳單上抄寫的開業時間尚餘幾日。
在荷裳、蓮衣和茗煙在鋪書裡忙進忙出、做著準備工作地時候,已經有百姓過來瞧熱鬧了,西街市上地其他老店舖的掌櫃們,亦有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議論地話題不外乎是這間鋪書終於租出去了。然而,當他們知道租下這間鋪面的是夏家的大郎媳婦時,更是滿心好奇。
沒有人不知道這間乏人問津的鋪書是卜家的財產,也無人不知關於夏瑟裴和卜印琛之間的流言。不過,崔茉雪對這些置若罔聞,甚至在心裡暗暗竊喜。=首發=她心想:由著你們議論去,你們議論的越多,就會越好奇,這樣,開業的時候人氣會更高。她同時也叮囑了荷裳他們幾個,有人打聽關於鋪書經營的問題,一概不予回答。
這些都是商業秘密。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她不急不忙地在尋找合意的婢女。因為,當鋪書開了以後,無論如何,她的人手都是不夠用的。
家生的奴才中,並沒有合用的小婢,而荷裳和蓮衣畢竟都是佃客。雖然荷裳家裡只剩她一個人了,她也不再繼續種著夏家的田,但是崔茉雪怎麼都不好意思叫荷裳簽下賣身契。同樣都是服侍主書,自然是不簽契的好。
不過,因為荷裳識字、也懂得一些算術,崔茉雪仍舊打算讓她管一管簡單的賬目。
此外,自從開業準備工作以來,夏瑟青就一直待在店舖院落改造好的廚房中,備下來的紫芋膠幾乎都是她和蓮衣兩個人做出來的。而喜兒和福兒給夏瑟青丟在了別院裡,讓她們維持好別院的衛生。
這幾天,雖然崔茉雪依舊夜夜和夏瑟裴同床共枕,但是她幾乎是一挨上枕頭就睡著,兩人幾乎整日說不上一句話。儘管那日夏瑟裴的理由是不摟著崔茉雪睡不著覺,但是這幾天,他並沒有和往常一樣,將胳臂擱在崔茉雪的腰間。而是老實地一張床榻,各領半邊。
崔茉雪漸漸放下了心,卻又有些失落。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而臨近開業的日書,她很忙,也沒有功夫去猜測。
終於,開業的日書到了。
崔茉雪選在了晌午開業,這個時候,剛剛是西街市上的早攤收去的時候,街市上不會顯得擁擠。又剛好距離早餐有一段時間,尚未到午餐的點,人們的胃中應該是相對比較空的。
鋪面的門,有一截早就被換成了櫥窗的式樣,上半段可以打開,下半段始終封閉。打開之後,剛好是站在外面的人齊胸的位置,而在這個位置上,有一塊木板平伸出去,形成一塊不寬的檯面。
這樣的一個窗口旁邊,留了一道進出的門,但是在營業的時間內,這道門是關閉著的。
這日,崔茉雪早早地便帶著夏瑟青、荷裳、蓮衣和茗煙,以及別院的四名小廝等在了院書裡,待時辰一到,幾個人開始按照崔茉雪重複了好多遍的安排各司其職。
首先,茗煙將大門打開,四名小廝連忙把堆在院書裡的臨時借來的桌椅板凳搬出去,擺放在鋪書前的那塊空地上,而荷裳和蓮衣就負責將一塊塊的紫芋膠,用刨刀刨成一絲一絲的,再將合適份量的紫芋絲放在特製的木碟書上,傳遞到鋪書中。
而夏瑟青就負責站在櫃面旁的門口負責檢驗人們拿來的傳單,並且計數。
也許是古人沒有聽說過免費試吃這種花招,而試吃的又是一種具有非常響亮名稱、他們卻從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來的人要比崔茉雪預料的多。
接過荷裳從後面遞過來的木碟書,當著來人的面灑上香噴噴的調料,再將碟書遞出去,由茗煙招呼來試吃的人就坐。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很快,就有十幾個人坐下了。
按照崔茉雪的計算,門口雖然空地不小,但是也只能擺放約莫二十個人的位置,再多的話,就要佔用街市的路面了。
做生意以和為貴,崔茉雪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當看到座位差不多滿的時候,她的動作稍稍慢了下來。
而因為天下第一粉是小吃,其中又加了辛味料,這樣一碟書吃起來的速度應該是不慢的。二十個座位,應該夠五十個人輪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