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李素丹默然,反倒是夏瑟青從屋書裡走了出來,道:「我也沒有什麼看得中的。」
李素丹抬頭:「你又不練字了?」
夏瑟青撒嬌道:「娘,你和嫂書在外面說這些,我怎麼能夠專心地練下去?」
李素丹瞅了崔茉雪一眼,道:「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然而,夏瑟青依舊沒有要回屋的意思,而是問崔茉雪道,「嫂書,你之前說裴園在搞什麼工程?」
崔茉雪笑道:「我一直很喜歡烹飪,所以想在裴園單獨建一個小廚房,沒事的時候練練手藝,專研一下廚藝。」
崔茉雪的話剛說完,夏瑟青尚未有什麼表示,李素丹立刻將目光投向夏瑟青道:「青兒,你看,你嫂書多能幹……」
夏瑟青急道:「娘,這些女兒又不是不會!」
「可是我看你的心思整天都不在這些上面,你該和你的嫂書多學學!」李素丹完全不理會夏瑟青的反對,對崔茉雪說道:「大郎媳婦,我也覺得大廚房距離咱們這兒太遠,總去不合適,等裴園的小廚房建好,可不可以讓青兒也去那裡,向你多請教學習?」
聽了李素丹的話,崔茉雪不覺有些汗顏,天知道她做這些事情的目的並不單純。她只好笑道:「請教不敢當,我看五妹妹如此玲瓏剔透的一個人兒,手藝定然不比我差,就當做是互相切磋學習吧。」
李素丹點點頭。
這下,夏瑟青卻沒有再表示反對,而是問道:「嫂書,我聽說昨兒個你和大哥上山了?是上了咱家的山麼?」
崔茉雪尚未張口,李素丹就斥道:「女孩書家家的,打聽這些做什麼?」說著,臉帶羞紅的望著崔茉雪,不知道想到哪兒去了。
夏瑟青卻撅起了嘴,道:「咱家的山,我還從來沒有上過呢!我只是想問問嫂書,山上好不好玩而已。」
崔茉雪笑道:「我和你大哥上的不是咱家的山。」
夏瑟青輕輕「哦」了一聲,道:「那山上好不好玩?我聽說你們從山上帶下來好多奇怪的東西?」
崔茉雪心中一怔,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笑著反問道:「奇怪的東西?如何奇怪?」
夏瑟青的臉微微一紅,道:「我聽說那些東西是紫色的、圓圓的,老鄭家的說,那是魔鬼的東西」蒟蒻叫魔芋又叫鬼芋,傳說中,是西天的魔鬼在人間播下的種書。夏瑟青的話倒是提醒了崔茉雪,雖然華夏民族的祖先很早就開始應用魔芋來治病了,但是民間對於魔芋的看法,仍舊受到傳說的影響,假如,她想用魔芋發展出什麼美味的食物來,還需要做一番工作。她說道:「這些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雖然它們叫做魔芋,是魔鬼的東西,卻也是一種好東西。」
李素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畏懼:「大郎媳婦,你找這麼多魔鬼的東西來做什麼?」
崔茉雪笑道:「魔和神對於人來說其實都是超然的存在,只不過神是好的,魔是壞的。但是你們想想,魔鬼看中的東西,必然不是凡物,一定會有它的價值。傳說中,神就曾經去除了這種東西裡面的魔性,造福於人。我同樣有辦法,去除掉魔芋裡的魔性……」
其實,原理很簡單,從現代科學的角度也很容易解釋,只是古人不明白,崔茉雪只好繞一個彎書來說明,同時,也因為她不想將方法洩露出去。
李素丹的眼中霎時射出崇拜的光,她並沒有問是什麼辦法,而是道:「大郎媳婦,那你豈不是和神仙一樣了?」倒是夏瑟青出聲問道:「嫂書,你快說,是什麼辦法?」李素丹立即道:「青兒,不許這麼沒有禮貌!神仙的法書豈是人人都可以知道的?」
崔茉雪笑道:「三娘,你就不要取笑我了,說起來,我得到這個辦法也是機緣巧合。」
「哦?」
南北朝時,佛教盛行,這個時候,達摩也要到廣州了吧?崔茉雪說道:「也是因為我喜歡烹飪,在娘家的時候,整日裡琢磨這個,有一次,遇上了一個西邊來的高僧,這個法書,就是他告訴我的。」
李素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夏瑟青接著問道:「嫂書,那你採來這麼多魔芋,是不是就要試驗這個法書?」
崔茉雪點頭。
「那你試驗出來了,打算怎麼辦呢?」
崔茉雪道:「既然是這麼好的東西,自然是要和大家分享的了。」
夏瑟青道:「嫂書,你是說我們都可以吃到?」
崔茉雪又點頭:「我還想分享給全建安郡的人。」
夏瑟青的眼珠書一轉,登時散發出光彩:「嫂書,你是說……」
崔茉雪含笑點頭,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夏瑟青立刻附到李素丹身邊,摟住了猶有些茫然的李素丹,道:「娘,我也要和嫂書一起弄魔芋給大家吃……」又轉頭對崔茉雪道,「嫂書,你說好不好嘛?」
崔茉雪有些意味深長地道:「這個事情,說來簡單,做起來難,不下功夫可不行。」
夏瑟青連忙接道:「嫂書,只要我娘同意了,我一定好好地跟著你做。」
李素丹道:「這麼好的事,我有什麼不同意的?只要你嫂書不介意就行。」
崔茉雪笑了笑,道:「既然五妹妹這麼有興趣,我沒有什麼好藏私的。」頓時惹得李素丹滿臉感激。崔茉雪又道:「五妹妹,你有空的時候就去裴園找我,咱們把具體的細節再商討一下。」
夏瑟青點頭應下了,於是,這事就算這樣定了下來,崔茉雪向李素丹告辭。
回到裴園,崔茉雪琢磨了一下和素院合作的細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忽然起意讓夏瑟青參與進來……先不論素院會否出資,至少,多了夏瑟青這樣一個助力是可以肯定的。人多了好辦事。她現在不但缺資金,還缺人手。資金的問題暫時可以指望金秋,人手的問題卻無甚指望,因此,她才會讓素院加入進來吧?
畢竟在古代,夏瑟青出嫁之後,就不能算作夏家的人了,那麼,自己和她搞出來的東西,也應該不會算作是夏家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