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明若嵐終於忍受不了一直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明若煌,放下手中的事情皺著眉頭問道。
「看看你這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明若煌回答的直截了當,他從自己府中出來就直奔這裡,自然不會是找這個弟弟來聊天的。
明若嵐看了看自己書房中擺放的各種古董,說道:「這些東西,正經的店家是不敢收的,你拿去也沒有用。」
本來還在琢磨價錢的明若煌一聽這個,立馬苦著個臉說道:「我現在手頭緊,那筆內府剛撥下來的錢又不能隨便亂動,內府的那些人盯這可盯得緊著呢,你就不能先借我點?你脖子上一直掛的那枚玉墜也不像是古董,應該能賣幾個錢吧?」
明若嵐聽後幾記眼刀殺來,讓明若煌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立馬乖乖閉嘴,既然是有求於人,還是老實點比較好。
「你往日裡的錢究竟是怎麼花的啊?你的俸祿可不少。」就知道這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明若嵐頭痛地問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兒的錢都不當錢使,要不是皇上每月還補貼我點兒,我說不定早就把王府賣了,自己直接住到工部了。」明若煌自己在書房內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有些無賴地對明若嵐說道。
「還好你沒成婚,哪個女人受得了你這樣?」明若嵐嘀咕道。
「說正經的呢,」明若煌起身走至書案處敲了敲,提醒道:「先借我一點兒。」
明若嵐知道若是不借給他,自己今天也不會安生。
「借多少?」
「五千兩。」
「這麼多?」明若嵐皺了一下眉,「什麼時候還?」
「還?」
「親兄弟明算賬,我這銀子也是一點一點攢下來的。」明若嵐很無情地說道。
「喂!我這可是……」
「別忘了,你上次的欠條還沒銷呢。」明若嵐又涼涼地補了一句。
「這次也打欠條?」明若煌明知結果為何,但仍又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當然打,」明若嵐動作麻利地將紙筆擺在面前,示意這位趕緊把字據寫好。
明若煌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立下了字據,心中暗自腹誹,自己怎麼有種「賣身還債」的感覺呢。
明若嵐看著這位四哥很熟練地將欠條打好,看來寫這種欠條已經輕車熟路了,幸好他還不知道那個愛操心的在內府裡還給他存著一筆為數不小的銀子,否則肯定會被提出來花個精光,想來那人一直念叨著的細水長流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一手欠條,一手銀票,交易完成。雖說銀子到手,可明若嵐這帳可不是好還的,明若煌早就深有體會了,可是這回照舊又被他給算計了一次,這是不是也意味著自己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在燈火闌珊時,明若煌換上了很平常的服飾來到了教坊處,從後門被迎進後便直接來到了管事這裡。
管事的是位中年男子,很和氣的一個人,一般人絕不會認為他是教坊的管事,倒像是一位教書先生。
「銀票本王帶來了,人沒事吧?」
相比於前面的嘈雜,明若煌倒還是很喜歡管事這接待貴客的地方,來到這裡即便再粗俗的人也不得不收殮一下性子,做出幾份文雅姿態來,所以對於客人來說,討價還價的殺傷力就減小不少。
「四親王這是說的哪裡話,您點名要的人,小人哪敢有所怠慢?這幾日姑娘正在後院休息,那裡比較安靜,也不會有什麼閒雜人等往來。」管事很客氣地說道。
在他的眼裡,教坊有教坊的規矩,即便是對王孫公子有所忍讓,也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而壞了規矩,所以——這銀子是必需要收的。
「是三千兩,對吧?」明若煌再次確認道,給教坊裡的姑娘贖身並不是那麼簡單,單是官府上就要走一堆手續,而這些也都是通過教坊辦妥,自然,這也不是白辦的,全部都會算到贖身的銀子裡面去。
「四親王,」管事先是呵呵一笑,然後說道:「另外姑娘這段日子的吃住上……」
明若煌先是一怔,然後便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暗自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多帶了一些銀子過來,雖然有些肉痛,但仍是回道:「管事請直說吧。」
「那小人就直說了,算上這些日子的用度再多加五百兩即可。」
這明顯就是在宰人了,五百兩足夠一個普通百姓一家吃穿上用上四五年了,這才多長時間,管事張口就要五百兩銀子,這樣管事又能小賺一筆,明若煌不欲多生事端,但他也不是吃虧的主兒。
「銀子本王全付,另外再加五百兩,一共是四千兩,贖身後人先放在這兒,等一切安頓好後本王再接走,當然,這段時間還請管事多加照顧了。」
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是賠是賺,管事當下也不好推脫,只得答應道:「請四親王放心,既然人在這兒,小人自然會照顧妥當,另外贖身的契約與其他的一切辦好之後自會送到您府上,您意下如何?」
「好。」明若煌將銀票交與管事便要起身離去。
「四親王!」管事叫住了明若煌,說道:「您不去看看那位姑娘嗎?」
「啊?先不去了,待一切辦好之後,本王再將她迎出去,現在見面就怕將來引起他人閒話。」
「那是小人多嘴了,四親王慢走。」管事手拿銀票,臉上的笑容也比一開始真實了許多。
看著那幾張輕飄飄的銀票,管事不禁在想,那位姑娘可真是好福氣,而那位一直被人認為木吶的四親王倒不愧為一個癡情種子,但願他們今後能夠平安到老吧。